关灯
护眼
字体:

物以稀为贵(158)

徐冉心中一盘算。

记账上自比没有好,“那就一共是九千四百五十两,我记着呢。”

太子点点头。

两人一起往前面去,兴王随即跟出来。太子送徐冉回徐府。

下台阶的时候,徐冉看一眼后面神情郁闷的兴王,想起方才兴王说她丑八怪的事,遂放慢脚步,与太子隔了几步,凑到兴王面前,压低声音道:“下次你要再说我丑八怪,我就和殿下告状。”

兴王面无表情,仗着太子在前面听不到,轻轻飘过一句:“丑八怪。”

徐冉倒吸一口气冷气。

这个死兄控。

“你说我丑,不就是说你哥哥审美能力低下吗,要知道,我可是他心头一枝花,还是最美最好看的那枝。”说罢扬头喊住太子:“殿下,我好看吗?”

太子正奇怪她为何要往后面去,忽地听见她问这么一句,淡淡回一句:“好看。”

徐冉哼唧一声,抛开兴王不理他,直接上前牵住了太子的手。

月光下,一双璧人,其后跟着个饿狼般凶狠的单身兄控汉。

等到上车的时候,太子准备亲自送她回府,兴王表示就不跟着去了。

对于这个兄控的小叔子,徐冉虽然没多大好感,但基本的礼貌礼节还是要遵循的。挥手告辞,临别前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全部都是废话。

因太子在身边看着,兴王自是露出三月春风般的微笑,一一回应。

马车出发,路上,太子拢着她的手,问今日一天过得如何如何。徐冉侃侃而谈,不长不短的一段路,马车平稳地前进,他们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春华殿午休歇憩的书房。

碎碎叨叨的,话怎么也说不完,听不完。

等快到徐府的时候,徐冉问:“殿下,关于兴王爷,有什么是我应该提前知道的吗?”

依今儿个这情况,她很确定兴王就是个十足的兄控,今天吃饭时,素华和福东海看兴王的目光里,分明含了一抹害怕。要知道,他俩一个总管大太监,一个六殿大宫女,俗话说得好,打狗也得看主人,福东海和素华是太子身边的老人,放到旁人跟前,那也只有被巴结奉承的份,连宁王都对他俩客客气气的。

今儿个兴王眼神一扫,她发现福东海差点吓得没尿裤子啊。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太子本不想说的,怕吓坏了她。考虑再三,终是说了句:“兴王脾气不太好。”

徐冉:“然后呢?”

太子爱怜地摸摸她的小手,“没有然后了。”

就算有然后,他也会将之扼杀在摇篮中。过去与现在不同,现在他有徐二了,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容许老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徐冉实话实说:“我觉得兴王有点奇怪。”

太子抬眸,最后伸出臂膀抱抱她:“以后见着他,躲开便是。”

徐冉趴在他肩头蹭了蹭,“恩恩。”

等回了府,徐冉火速往徐老爷的书房奔。

父女两个充分交流今天礼训以及兴王回朝的事情。

谈起兴王,徐老爷的八卦网暂时失灵,说不出很多事情,只知道他一直很低调,甚至比宁王还没有存在感。三年前远去边疆,这才引起朝中众人的讨论。

徐冉:“没有了?”

徐老爷摇摇头:“就这些。”指指徐冉,“该你了。”

徐冉有些失望,然后开始分享今日自己的所见所闻。确切来讲,是今晚的见闻。言辞间倾向于将兴王塑造成一个超级恋兄大变态,说完后嘿嘿笑看徐老爷,等着他附和自己。

哪想徐老爷压根就没有觉得不妥。在他眼里,没有人不崇拜殿下的,身为胞弟,对殿下有极高的崇敬之意,这是应该的。

只是有些感慨:“原来兴王和殿下的关系并不如外界传得那般僵冷。依你所说,兴王对殿下还是很有感情的。”

徐冉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确实有感情――”

虽然说向太子告状不好,但是向她爹告状应该没什么大碍,然后徐冉就开说了:“但是今天他说我是丑八怪!”

徐老爷都准备义愤填膺地开口了,一口气提起来,又沉下去。扫了扫徐冉,语气诚恳道:“和殿下比起来,确实算不得美人。”

徐冉双手抱肩,很是赞同:“对,兴王才丑。”而且反应过来,问:“爹你说谁不是美人?”

徐老爷悠悠然竖起食指指向徐冉。

徐冉幽怨地看着他。

愤慨道:“我是美人!大美人!超级超级大美人!”声音直破屋顶。

那头,太子回了东宫,兴王还没有走。

一轮皓月当空挂,太子拾阶而上,兴王站在风里等他。

太子遥遥一望,黑夜中兴王的身影迎风而立。

他长高了气质沉稳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少年。他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太子心中百感交集。

不知是庆幸、放松,还是厌恶。

太子走到最后一阶时,兴王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扶他。

他是想忍着的。他的哥哥就在前方,他想像以前那样冲过去问他方才去哪里了,见过什么人,为什么才回来。

可他不能,天真无知的岁月终究过去。

兴王的手刚碰上衣袍,太子快速躲开,面上波澜不惊,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兴王沮丧地收回手,道:“我想和哥哥亲自告别后再回府。”

太子并不继续往前走,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威严清冷:“如今见着了,早些回去罢。”

兴王瞧着他的脸色,下意识问:“哥哥生气了?”

太子知道他指什么,并不点破。摇头:“没有。”

兴王松一口气,转而想起过去的事,内心有些不安,怕太子还会因此而疏远他。故此信誓坦坦道:“这次回来,我会乖乖听话的。”

太子默了片刻,仿佛是在琢磨他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兴王急急又道:“过去我知道错了。”像个讨家长欢喜的孩子一样,巴不得说出一大堆花言巧语来换取信任。

对面没有回应。

兴王有些慌,出声喊了句:“哥哥。”

太子抬起眸子,凝视他的目光深沉又寒冷,只说了一句话。

“若你再敢惹徐二,便滚回边关去。”狠决果断。

兴王整个人僵住。

头垂了下去。

如今哥哥喜欢什么,连遮掩的功夫都懒得做了。是不是已经厌倦了他这个弟弟?

不可以。对于他而言,哥哥如父如母,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讨厌他,但是哥哥不可以。

所以――

“我知道了。”暂时的屈服,是必要的。

太子挥袖而去,毫无留恋。

有些时候,必须冷酷到底,因为稍稍一松懈,可能就会酿成弥天大错。

五月中旬的时候,徐冉最近得了个请帖,邀她参加什么莲花节。徐冉本来是不想去的,耐不住四方来劝。首先来劝她的是徐丰,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也得了帖,并且想邀沈令音一起去。这个莲花节很神奇,参加的人必须是成双成对,而且需得戴面具。值得一提的是,入场的时候,需隔着面具认出彼此,才能在最后的篝火舞会上一起跳舞。

上一篇:三朝书 下一篇: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