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吾家有女未长成(52)

作者: 赏饭罚饿 阅读记录

离开被窝到底还是冷,容萤颦着眉,嘴里嘟囔着,偏头往他胸口埋。

伯方见他出来,轻声问:“你穿这么少,要不要带件斗篷走?”他把外袍给了容萤,看上去着实单薄。

“没事,我先走了。”

“好,那你路上小心。”

回去是下坡路,他尽量走得平稳,今夜天空晴朗,铺了一地的清辉,格外美丽。

这景色和这条路,五年来也不知看了多少回。

容萤颠着颠着,恍恍惚惚醒过来,朦胧间看到他的衣衫,又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合目睡去。

风声犹在耳,梦中是阳春三月。

容萤的报应来得极快,刚被陆阳接回来的第二天,月信就不期而至。

喝了酒又受了寒,简直疼得她生不如死,热水热汤灌了两壶下去,仍不见效。

满屋子听她鬼哭狼嚎,搂着被衾在床上直打滚。

陆阳烧了手炉过来,她缩成一团像个大虾子,哭丧着脸动弹不得。

他放柔了声音轻轻推她:“萤萤。”

容萤从被窝里弹出脑袋望着他,凄惨道:“我不要当女人了……”

陆阳:“……”

他把她扶起来坐好,隔着衣衫将掌心贴在她小腹上,触手微凉,便知是行经不畅。这是容萤的老毛病了,无论是那个七年,还是现在,总没好过,偏偏她也不忌口。

“把这个抱着,放在小腹上暖一暖,过一阵就好了。”

容萤有气无力地应了,捧了手炉,隔了半天还是疼,她哀嚎一声,作势就要开始滚了,陆阳忙把她胳膊拉住。

她这次实在痛得厉害,满脸煞白,冷汗淋漓,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陆阳手臂微颤,面对这种事,也不知如何是好,本想说去请个郎中,可容萤怎么也不肯让他走。

她说得很惨烈:“你要是走了,我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眼看炉子上的水已烧开,他将熬好的红糖端来放在床头。

“萤萤,把这个喝了。”

容萤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喝了也没用,不想喝。”

“乖,听话好不好?”

原本不愿搭理他,听到这句,容萤到底还是凑过去,由他喂着喝了。

这是头一回,即便靠在他怀里也没让她感到舒服。

“陆阳。”她凄惨的唤道,“我觉得我要死了。”

“……这种事别拿来胡说。”容萤嘴唇白得吓人,瞧着真像是要死了一样,陆阳心中也着急,只好把她托起来,扶上后背,背起她轻轻的哄着。

身子摇摇晃晃,容萤在他颈窝处睁开眼,瞧着他在屋里这么来回的走,竟也笑了起来,低声道:“你小时候也爱这样。”

陆阳没接话。

“其实一点用也没有,还是疼。”

“……”

刚准备放她下来,容萤忽然补充:“不过我喜欢你背着我。”

陆阳手上一顿,默不作声地将她往上托了托。

从里屋走到厅堂,又从厅堂走到灶间,容萤懒懒的趴在他背上,苦兮兮地说:“我再也不喝酒了。”

他停了一下,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

她一头栽到他背上,疼得要死不活:“我以后都听你的。”

陆阳淡笑着摇头:“你从前也这么说。”

“这次是真的了。”

容萤只能看到他的后背,但约摸也能猜出他现在的表情很无奈,无奈到不想多说,也不想与她计较。

她伸手玩他的头发,发梢干干的,乌黑如墨,两指轻轻一撮,能看到里面分明的白发。

沉默了片刻,容萤把他青丝放开,勾住他脖颈开始唉声叹气。

“又怎么了?”

她哀怨道:“现在来个月事都能疼成这样,以后生孩子可怎么办啊。”

容萤怕疼,从前也是如此,在那个七年里,她因为畏惧生产,所以一直没有要孩子。每回房事之后都会喝药,陆阳依着她,到后来怕伤到她的身子,索性改由自己喝药。

在长明阁被她毒死后,每每回忆起来,陆阳曾想,她或许只是不想要他的孩子而已。

她在他背上托腮,语气发愁:“我听他们说有人一生就生了一天,这还不得疼死?”

陆阳并未多想就道:“那就不生了。”说完方觉不妥,又改口,“……我的意思是,身体要紧,有些事……不能强求,若是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容萤盯着他的侧脸笑,半晌没有说话,忽然伸手抱了上来,唇凑到他耳边,温热的呼吸轻轻喷着,又痒又麻,陆阳耳垂红了一片,腿一下子就软了。

“别闹!当心一会儿摔下去。”

“陆阳,我给你拔白头发呀!”她兴致勃勃。

“这时候拔什么白发……”

“我都看见了!”

“……你肚子不疼了?”

她立马趴回他肩上,苦哈哈道:“啊,我要死了……”

陆阳:“……”

第33章 【姻缘劫】

</script>容萤这次足足闹腾了四五天,信期一过就像是死过一回似的。陆阳照顾了她多日,也终于有时间去军营里看看了。

她一早醒来,空屋子里不见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独自哀嚎。

嚎了半天也饿了,爬起来吃陆阳给她留的早点,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闲不住了。

因为不想给他添麻烦,自打周朗走后,容萤就没再去军营里蹦跶,不过今天没事干,她觉得偶尔去一趟应该也无伤大雅。

守门的士卒都是认识的,不过点了个头就放她进去了。

校场上操练的人虽多,但来往皆是井然有序,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么久了,北营的人马死的死走的走,早已不是宁王当初的旧部。

她一路找到陆阳的营帐,门外的士卒正打算去通报,隐约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她忙摆手示意他不必。

“南边如今已经太平,北边又有端王爷守着,但这五年了西北的仗一直不温不火,皇上的意思,可能等过了年咱们得拨些人北上去支援。”说话的是他身边的校尉,姓韩,年纪和他相仿。

陆阳尚在看图,略颔了颔首,说知道了。

韩校尉偷眼望着他,搓着手,委婉地提醒:“将军,过两日就是初一了。”

“嗯。”

军营中初一十五都是假休,不用操练,眼看陆阳似乎是忘记了,韩校尉只好讪笑道:“您上回,答应属下的事儿……那个、那个……”

“什么事?”陆阳是真给忘了。

韩校尉挠挠头,有点着急:“就是我妹子那事儿啊,您不是说得空了可以见上一面的么?”

他拿图纸的手一顿,像是才想起来,一时语塞。

“属下也知道您成日事儿忙,只不过我那个妹妹啊,自打那日您救了她,她心里头一直惦记着。”他拙于口舌,挠头的速度就更快了,“也不是属下有意来和您攀亲戚,这缘分的事儿,不怕遇错就怕错过嘛……属下不太会说话,横竖您且见一见吧,只见一见就好,就当成全她一个念想。”

上一篇:哑巴花店 下一篇: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