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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未长成(27)

作者: 赏饭罚饿 阅读记录

又来一个?

陆阳尚没回过神,容萤已经哒哒哒朝对方跑了过去,男子把刀一丢,眉眼慈爱地将她接住。

“小郡主……方才我就瞧着像,没想到真是你!”

陆阳颦着眉见他伸手将容萤的脸颊摸了个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找不着你了!太意外了,实在是……”说到这里,他竟有些哽咽。

容萤给他擦了擦泪花,与其相比她倒沉稳许多,“你怎么在这儿的?”

周朗摇头叹息,“此前和王爷约好本在浮屠岗碰头,我们早到了五六日,就在附近扎营。谁知半道听闻……”他顿了顿,“我一开始是不信的,一连等了半个月,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派了人去鹧鸪岭查个究竟,结果部下来报说驿站已被人血洗一空,后山尽是荒坟。我也没了主意,只得先往京城来。”还欲说下去,四周环顾了一圈,他压低声音,“这里不是谈话之处,咱们换个地方。”

容萤点点头:“好。”

这会儿似才想起陆阳,她上前来牵住他的手,和周朗介绍:“这是我朋友,他救了我一命。”

“好好好。”周朗也没多看,在陆阳胳膊上拍了两下,“年轻人,你很不错啊,等下一同过来吧。”

“……”

说完便急匆匆出去吩咐手下。

陆阳仍旧带着怀疑,偏头去问容萤:“这人信得过么?”

“信得过。”她语气肯定,“他是我爹的一员大将,绝对不会背叛我爹的。这世上,我最信的就是他。”

他闻言微微一怔。

这话怎么有点耳熟……

容萤不经意瞅见他表情,忙腆着脸抱住他胳膊晃了两下:“我是说,除了你,最信的就是他!”

“……”

陆阳叹了口气,略显无奈,“走吧。”

“诶!”

第19章 【真与假】

周朗带着剑南的那批军队,大军在郊外凤口里处扎营,本打算连夜进宫面见皇上,不承想途经燕来镇竟遇到了容萤。

在酒楼中要了个隐蔽的雅间,周朗对着面前的两个牌位,恭恭敬敬地垂首三拜,随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王爷一生磊落,魂不能归故土,实在是令人愤恨。”

烛火微明,容萤平静地注视着那两行烫金的文字,“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我会提四叔的头去祭拜我爹娘。”

周朗颔了颔首,怅然一叹,“王爷也是吃了时运的亏啊,千算万算,终究算不过老天爷,若不是那次山崩,他也不至于被四王爷钻了空子。”

炉子上的酒已温好,他回到桌边,小心翼翼提起来,示意陆阳,“小伙子能喝酒么?”

周朗大他十多岁,也就比七年后的自己年长那么几岁,对于这个称呼,陆阳实在是觉得有几分尴尬。

“能。”

“那就好,来来来……”他给他倒满一碗,不等陆阳动手,自己就先一饮而尽,脸上有说不明的情绪。

“王爷是有恩于我的,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叫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周朗手覆在大腿上,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说实话,刚得到消息那会儿,我真是慌了神,竟不知往后何去何从。”

藩王的兵马不止他这点数量,但宁王已死,此刻其他几位副将估计都各奔前程去了,他领着这队人进退两难。自己是铁铮铮的汉子,归顺别的王爷他做不到,可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底下一帮人只说跟着他,也没人出个主意。

在这种情况之下,容萤的出现无疑给了周朗极大的安慰。

“现在好了,小郡主你安然无恙,王爷泉下有知,想必也可安息了。”

容萤摇头,“如今宁王府就剩我一个,活着又有什么用。家仇未报,爹爹就算安息,我也不能释怀。”他们家没有男丁,大约四皇叔也正是看中这点才下手的吧。

要逐个击破,从宁王入手最简单。

不承想,听了她这番话,周朗忽站起身,神色肃然地撩袍朝着她单膝跪下。

“周朗这条命是王爷给的,王爷虽故去,但周朗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从今以后,我只听命于郡主一人,若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路上看惯了人情冷暖,他这样一片赤胆忠心,倒让容萤不知所措,忙跳下凳子扶他。

“周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朗扬起笑脸,“您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这个意思就行了!总而言之,周叔叔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压垮人的往往不是磨难,而是身处困境却无人相助,在她最孤独的时候能有这些人陪伴左右,心中除了感激,也说不出别话的来。容萤重重点头,“好。”

“还有我手下的兵马,人数虽不多,但大家都是忠于宁王爷的,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明日就杀上端王府去!”

想不到他比自己还性急,现在就和四皇叔正面起冲突太冒险了,周朗的兵少说也有一万以上,万一仇没报成,反让人扣个谋反的帽子下来,到时候别说她,大家都得跟着陪葬。容萤忙说不用,悄悄看了陆阳一眼,“这个先不急,我打算进宫去见圣上。”

周朗闻言渐渐平复了心情,思索过后也赞同地点点头:“不错,此事的确应该先上报给皇上,刚好我这一趟也是打算进宫的,明天我亲自护送你,量来在皇城之中,端王不敢轻举妄动。”

以他的身份让容萤见到明德皇帝并非难事,陆阳此前还在苦恼要如何过守卫那一关,现在好了,由他出面再好不过。

琐碎的细节商议完毕,将走之时,陆阳忽然想起什么:“周将军此前提到,宁王爷死的消息是在半道中听说的?不知是听何人所说?”

“哦。”周朗不以为意,“那就是两个行脚商,在驿站歇脚时偶然见他二人闲聊……我当时就奇怪,两个普通老百姓如何知道这些,结果多了个心眼去打听,谁知,知晓此事的竟不止一个。”顿了顿,问道:“是你们俩放的风声?”

容萤说不是,“路上躲都来不及,哪里敢还这么大张旗鼓。”

周朗边琢磨边颔首,“我也是这么想……咦,那究竟会是谁呢?”他兀自沉吟,提了酒壶慢腾腾地往楼下走。

既然事情传得人尽皆知,只怕明德皇帝也已听闻,这时候容萤若再回去指控他,端王的处境便岌岌可危。如此一想,闹出这般动静的人似乎还是一片好心?

陆阳皱紧眉头在脑海中回忆,七年前到底是谁最有可能插手此事……

没有想出头绪,目光却落到了楼下的周朗身上,他发了一会儿呆,去问容萤:“这位周将军……可靠么?他虽说是为宁王卖命,但如今宁王已死,难保不会有别的打算。”

“他是我爹的心腹。”容萤自顾吃着桌上的糕点,“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放心好了。”

他轻轻一笑,并不言语。

心腹……

就是心腹才最应当防范,个中道理他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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