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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席(25)+番外

作者: 贺兰十七 阅读记录

我掀开车帘,向左右瞧:“殿下这是去停云楼用饭?”

宁怀珺颔首,唇角一勾:“你呢?”

我道:“正回府去。”

宁怀珺笑笑。

我跟着笑道:“那就,不耽误殿下了。”

宁怀珺翩然转身,上了台阶。

马车接着往南,驶到一处交叉路口右转进了梧桐巷。又行走了一时,绕上北去的窄巷子。

小半炷香后,我微笑地站在停云楼的门庭前。

却听楼上“哈哈”的一声笑。

抬头只见一个白衣公子倚在栏杆上,手上一把水墨折扇漫不经心地摇,一双狭长的眸子轻飘飘地扫过我的脸,笑得十分耐人寻味。

我看看他,扭过脸去。

待得车夫停好马车,我几步走进停云楼。

小伙计很厚道,打量我一番,二话不说走在前头带路,领我向雅间去。

我兴冲冲推开房门,呆了一呆。

窗扇下,深紫官服的一个背影翩然侧身,修长手指端着一只青玉酒盏,凑到唇边,“饿了?”

肴香一阵阵,肴香复幽幽。

我抬手掩住半张脸。

宁怀珺仰头,又以一根手指略略拭去唇边残余的酒,放下杯子向我走来,似笑非笑道:“你躲了十四天,孤可否认为,”他声音一沉:“我可以去找你了?”

他终归还是说了出来。十四天前,我打定主意,却不知怎的有些情怯,一番话在腹中翻腾来翻腾去就是说不出。此时此刻,我如释重负。

我满怀希望地将他望着:“事到如今,只得你助一助了。”

宁怀珺眉头一蹙:“可孤却不想助一助了。”

我一跳,“啊?你……”

接下去的一句话,没入他口中。

我呆着脸,看他俯下来的无一不完美的五官,紧贴住我的。

廊下风软,他衣间隐隐的伽南幽香渗入风中丝缕的桂花香,一阵一阵飘过来,随着他的舌尖留在口中的每一处。

忍不住的颤栗。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的唇缓缓地滑向耳畔,声音略带了些暗哑:“不是助,我真的想。”又道:“你怎么看?”

我于没顶混沌中好容易寻得一丝清明,将他说的这两句在脑中吃力地过了过,终明白过来。

“你,”我颤巍巍抬头看他,眼前略略泛起一阵薄雾:“想的可也是我爹的兵权?”

他一僵,眸中的神色几番转变,其中灼灼的光辉缓缓暗淡下去。

我一双肩膀叫他渐渐用力的手握得生疼,半晌,他放开我转过身去,声音极是冷淡:“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从窗口望出去,半墙月桂,幽香阵阵。

宁怀珺一幅修长的背影却端的跟这个清秋美景不合。倒像是临着寒冬霜雪,忒萧索。

我望了他一阵,刚一伸脚就见他转过头。我又站住不动了。

宁怀珺薄唇微抿,一张脸肃穆地定定看住我。

又是半晌,他伸手向我,语气有几分疲惫,“阿衿,过来。”

我走过去。

他袖子一抬,撩起我颊边的几缕碎发,顺到耳后,低低道:“我只当你没讲过这个话。”

“三年来,我对你的心思,我以为你应当明白。”他那一双妍如桃花的眼看向我眼中:“明日,我亲自去向上将军提亲。”

第19章

宁怀珺来我家提亲的这一天,天子的宣政殿罢了半日朝会。

我爹早起无事,踱到读书台,嘴角噙笑地看沈卿州给我绘制一幅偃月阵法图。

此阵多用于险地,需要将强兵勇的军队。

绘到右侧翼的月轮,我一侧目,只见秦陆自竹林尽头一路疾走到读书台,向我爹一揖,一双眼睛冒光,道:“府中来了一位官媒,是替云家的小公子来向小姐提亲的!”

我愣了一愣。

秦陆的身影略一现在竹林间,我就留意到了。他沿着青石板每走一步我心头就要跳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阵法图。

却不料,他这一番通报,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我爹“唔”了一声,看看我,又转向秦陆,“云家?”

秦陆呵呵笑两声:“云家少公子云栖岸,此人几年前去了南方治水,今年运河竣工才返家。”

京城云家,富甲天下。

夏建国一百三十年,帝传四世,这跟云家对大夏政权的支持不无关系。

两百年前,周室衰微,燕、赵、韩、魏、楚、陈等大小十八个诸侯国之间烽火不息,又过七十年,夏取代领土仅次于楚国的陈国,亡周。

大周朝历七百余年,云家则建于其最昌盛的文穆之治年间,至今已逾五百年。

宁嚭建夏,除了青云宗的武道,还有一样离不开的,便是云家广布天下的钱财。

京城繁华之地,集八方商贾,交多处水脉。云家久居京城,管控河运,曾东走楚吴、南通宋赵,仅通番一项,就得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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