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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心求死的(49)

作者: 骊逐 阅读记录

周小酒就觉得鼻尖的触感温暖得让人心惊。

她愣在原地,好久才急哄哄地喊人:“哥哥姐姐们好,我是秧青……”她稀里糊涂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清澈甜美的声音让人很有好感。

薄云和与薄云霭两个堂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和她,态度倒是不错,薄肃家的堂姐薄云清也态度温和。

只有那个叫做薄云兰的堂姐看上去对她不是很喜欢的样子,口气淡淡:“可别,这叫了一个两个的‘姐姐’,改天小叔再带回来几个,那我不是多了好几个便宜妹妹弟弟的?”

她这话说得讽刺,言语间的温度一点也无,前几秒还沉浸在鼻尖莫名温度而困惑的周小酒,这回是真的有些发愣。

她茫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眼尾不自觉红起来,小姑娘对别人不喜欢她的情绪感知得过分敏感,她弱弱地往后缩了一步,恰好整个人都快半缩到薄嬴从怀里,小小一只,猫咪一样委委屈屈地蜷起来。

薄嬴从皱着眉,不易察觉地摸摸她的背脊,感受到她像是猫一样的微微放松下来时,才开口道:“二姐,话说的别太过了。”

薄云兰是这一辈中的第二个女孩,今年十九岁,比赵秧青大了五岁有余,不知是反感她的私生女身份还是怎的,对她的态度实在是不好。

“怎么,还维护上了?”薄云兰笑了。

“……”他身前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句话都没说,薄云和等人也没开口缓和气氛的意思,只看着薄云兰冷笑。

薄嬴从看出薄云兰脸上的漠不在意,没多说什么,只是叫周小酒自己上楼去写作业。

“等会吃饭的时候再下来。”他很难得地和她说了这么多话,周小酒点头,正想做出一副转头上楼独自一人伤怀悲切模样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人捏住了。

非常温暖的手掌。

手指修长白皙,掌心的热度,热得她心口一悸。

是薄嬴从握住了她的手。

周小酒瞪大眼看他难得亲近的举动,眼睛亮亮的。

年轻男孩的声音很平静,带着点惯常的冷淡和漠然:“你别管她说什么,她脾气向来臭得很。自己乖乖上去。”

薄嬴从并没有在当事人面前说坏话而感到羞愧的自觉性,薄云兰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紧紧锁住,面上的冷笑这下是真的掩饰不住:“薄嬴从,你小子厉害的?当我面说我脾气臭?”

她大他一岁多,因为岁数相差太小,从来没有为人姐姐的自觉。两人从小又不在一起长大,关系没有说特别亲近,加上她本身脾气就躁得很,与脾气冷然的薄嬴从并不搭调。

薄云兰说着就想再用刀子嘴使劲怼他几句,这回她哥先说话了,薄云和说:“兰兰,别闹脾气,不过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干嘛把气使在小姑娘身上。”在薄云和找了个借口打圆场的时候,薄嬴从就叫她赶忙上楼去,别因为正在气头上的薄云兰又弄得满眼泪汪汪。

……那样实在不好看。

薄嬴从淡淡想。

薄云兰冷笑着说:“看薄嬴从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人小叔的私生女是他亲妹妹呢,”她话说得尖锐,带点负气道:“小婶要是还在,恐怕得气死。”

这话一说出口,全场人脸色都变了。

周小酒走在前头,已经是半只脚要迈进大厅的人,听到这话,脚步滞滞,不知道该不该再踏下去。

她对540说:“我觉得这个堂姐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贸贸然就提起已逝人,还是在她这样尴尬身份的人在场的时候。

薄嬴从恐怕已经生气到几乎要骂人的地步。

口出恶言也不是不可能——周小酒想起最初在医院他俩见面时候,薄嬴从近乎刻薄的话语。

她背对着几个年轻人,慢慢地走进去,没让自己的细微迟疑看上去太过明显,边走还边注意听身后的动静。

“薄云兰,”是年轻男孩的声线,低低的,带点冷漠,“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薄云兰说:“……怎么不合适了?”她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地顶了一句,看着自己长相出色的堂弟,她犟道。

薄嬴从似乎冷笑了一声,说了些什么——周小酒没听见,因为按照她的脚步,她也是该走到楼梯间了。

周小酒站在楼梯间,眯眼睛偷偷看了眼庭院外的几人,觉得那里的气氛真不算融洽。

她就悄咪咪地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啊。”周小酒倒在软乎乎的床上,脑袋深深埋在枕头里,突如其来感慨一声。

540很困惑:“怎么了?”

她语气超级平和说:“薄嬴从的手是热的。”

540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谁的手不是热的?……嗯???”它瞬间回神,小心翼翼道:“你是说,他的手是热的?”

“嗯。”周小酒翻了个身,把枕头压在背脊下,她眯着眼睛轻声说:“很暖和,很暖和。”

年轻男孩手心的灼热,像是温暖的太阳,让她心口一悸的同时又觉得奇怪。

“你们这世界是不是特意给我挑的?”周小酒漫不经心说,“是给任务者的福利?每个世界来个暖乎乎的角色。”上个世界的韩霍野,这个世界的薄嬴从。

她眼中掠过几分深思,但很快就被调笑掩饰过去,“540,你老实说,是不是你看我太可怜了,没人给我暖暖,就和主神商量着给我来个慰藉式人物解解忧伤?”

540:“……我不知道哎……”它一副茫然的模样。

“你不知道?”周小酒拉长语调。

“嗯,真的不知道……”540说,“可能只是因为碰巧?”

“碰巧个屁。”周小酒面无表情心说,但她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神情郁郁地用被子盖住脸。

“宿主?”见她沉默,540不知为何莫名心慌慌,它轻声细语呼唤她。

周小酒好久才回应说:“怎么了?”

她的声音清浅,似乎没什么大情绪:“没事,就是被薄家的伦理剧弄得有些心累。”

她淡淡说:“这个薄家啊……”她默不作声地眯眼睛,手劲一个过猛,把被子给压得实实,差点捏成饼子。

好在里头的绒是上等的好绒,用手拍拍又恢复原样,她起身看了两眼被子,发现除了个比较顽固有些下陷的手印外,就没其他可以再捣拾的了。她就再次懒洋洋趴了下去。

周小酒继续之前的话说:“这个新年大概没有那么好过。”

*

如周小酒所想。

这个新年,真的没有那么好过。

大年夜当天。

薄家老宅已经布置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和春联福字,整个宅子看上去满是新春的喜庆气息。

到了饭点时候,周小酒蹭蹭蹭跟着薄嬴从坐在了大桌上,她偷偷摸摸地看了两眼坐在她身旁一脸冷淡的俊美兄长,笑眯眯地唤他:“哥哥。”

薄嬴从眼神一动,挪到她身上,面上没有什么笑意,目光却挺平静温和:“怎么了?”他声线冷冷凉凉的,一贯对待她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