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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娘(90)

到第三日,周围一片都遭了殃,被那味道熏得吃不下东西,接连朝大人反应,清理了一下那茅房,消散了一些。

第四日,味道复起,沈三用沾了香囊的布条把鼻子给读书了,用嘴巴呼吸,做完算学,整个人头昏脑涨。

总算是等到换场的日子,沈三抽换了个中间点的位子,总算是原离了那粪号,他也是心累得慌。

之后的两场,他无须忍受那粪号的痛楚,专心答题了,这九天七夜下来,到后头那几日,有不少读书人都是抬着出去了,委实身子不大好。沈三农家出身,身子骨健壮,却也是用好底子熬着的,待出去那一日,亦是脚步虚浮,神色萎靡。

且回了院子,先是洗了个澡,吃了些东西,便是倒头就睡。

待第二日才缓过来,便是对沈兴淮说:“可要给你练练身子骨了,那九天七夜,就靠着那底子熬!”

沈兴淮每日有绕院子跑的习惯,夜里也会做些俯卧撑,他上一世有健身的习惯,这一世虽做了个书生,倒也不文弱,只是没得上一世那般健壮。

范先生询问他作答的情况,沈三道:“第一场我分到了粪号,且也不知自己作答了些什么,脑袋熏得慌。”

范先生愕然:“又是粪号?”

蜜娘拉了拉范先生的袖子,仰着头:“什么是粪号?”

沈三不愿那般丢人的事在女儿面前说道,面有郁色。

恰好江氏在外头喊蜜娘和沈兴淮。

沈兴淮拉着她往外走:“就是坐在那粪坑旁边。”

蜜娘回头看她阿耶,小眼神中充斥着可怜,“那里面可以洗澡吗?”

“……不能。”

兄妹两已经跨出了屋子,蜜娘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怪不得阿耶出来的时候臭臭的……”

第37章 037

一家人并未急着离开蘇州府,沈三江氏拜访了几位师兄,当初沈三院试就是得他们相助,几位师兄如今也不考功名了,好一点做秀才的在蘇州府的一家书院里教书,另有人在蘇州府府衙里谋了几个小职位,日子也都还过得去。

沈三请几位师兄一家在酒楼里头聚一聚,定了一间大包间,分上个两桌,男人家的要喝酒,女人家唠家常。

几位师兄家的孩子都也不小,因如今家境也都不差,都送孩子去了私塾,盼望孩子也能中个功名,得知沈兴淮去年便是童生了,皆惊叹称赞。

“师父师母若地下有知,也是欣慰罢!振邦也出息,来来来,我们几个师兄敬你一杯。”苗秀才先举起酒杯,他是里头年岁最大的,儿子都已经娶了妻子,如今还是童生。

他儿子做他身旁,同他十分神似,但没得苗秀才能言善道,被他阿耶嫌弃了几句,也是笑眯眯得,好脾气地说了几句。

“范先生是哪里人?”沈三介绍范先生是淮哥的先生,便是有人问道。

范先生笑着答道:“就是蘇州本地人。”

苗秀才:“先生好生本事,淮哥十二岁就是童生了,可有什么好法子?也好让我这长子学道学道,他今年都二十了,还是童生。”

范先生便问苗秀才的长子:“总是卡在哪场上?”

他长子:“算学和策问不大好。”

范先生叹息,那算学和策问恰是那沈三父子最在行的,就那算学就没得见他们失过分,瞧着那商人最是会精打细算果真还是有些用,那策问却全看一人之见解哩,能否自圆其说方是关键,若是提出那论点,说到最后自己也便是糊涂了,那怎得行。

“那算学,许是你沈家叔叔更为在行,他且没失过算学的分。算学主要也是多练习,多找些题目,题目是多变的,可那考点是死的,就那些个,都吃透了害怕甚。策问,主要就是自圆其说,若真没得新奇的观点,便是找个随大流的也尚可,只需是中间写的透彻……”

苗秀才亦是教书的,可那范先生毕竟是进士出身,又教得侯爵世家,段数自是比他高出不知多少,待听得后面,苗秀才只能自叹不如,拱手以示叹服。

都是一个镇上出去的,现在在蘇州府里都有职务忙活,除了过年也很少回去,有时候连个过年都是匆匆忙忙地去匆匆忙忙地回来,聊起来便是一大片的感慨。

“……镇上那刘记的蛋饼好像是否做了,那老头的手艺没得能传下去,哎,想当初咱们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去他那儿买个蛋饼切,哎,八文钱一个蛋饼,当真是料足的很,常常和安兄弟分一个吃。”

“对对对,那个时候都是靠着师父师母接济才能读书的,哪里好意思午饭再在那儿蹭,便就出来找吃的,我们两个当初就为省点钱银,一个人四文钱,分一个蛋饼切切……师母人好,还担怕得我们切否饱(担怕得:担心),拿点蛋底给我们,还沾点酱,港点心里剩下来的(说中午剩下的)。”那安树比划着,想想他师母这般好人,又忍不住伤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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