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艾筱和安可混入了赶去吃中饭的人流大军准备下楼。
楼中拐弯处，艾筱手中的手机振了振。
。。。：往上看半层。
顺着楼梯下行的艾筱朝着斜上方抬了个头，与正将视线集中在她身上的袁渊源对了个正着。
“我笑呀，你不能因为对‘中央空调’绝望，就把目光放在数学老师身上啊，那是犯罪你知不知……”
安可注意到身边的人根本没在听她一番心血教导，在勉强只能腾出手的楼梯间几乎停住了脚步，目光朝上眺望。
她顺着她的视线，一眼看到了她刚才嘴里的“中央空调”。
直到安可拉了拉她，艾筱才继续下楼的动作，在下一层径直脱离人群。
“我今天可能不能陪你吃中饭了。”
看着艾筱挥手挥得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安可觉得，她已经摸不透她笑了。
在楼底她遇到了上次带她们插队的狗哥，不过她笑好像更喜欢随着“中央空调”称他小狗。
“诶？你是上次那个……笑总不在吗？”
他眼尖也看到了她，不过目光朝她背后瞟。
“去吹空调了。”安可深觉她笑无可救药，“上次和你在一块的那个男生……”
他想了想，没意识到这两句之间的联系：“你说我袁哥吗？他刚还跟我走一起，然后说有点急事。”
有点急事？
安可深信，一定是急着去撒播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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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知自己好友已经将她点哥在心底砸了个遍的艾筱，从下楼起就安静地跟在袁渊源的身边。
她没有正面答应他，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像是默认了一般。
“想吃什么？”
他只要一开口，她的心跳就不自觉漏了一拍。
“都可以，我下午没课。”她回答的很快。
下午没课，想去哪里想吃什么都可以。
“你等下是不是要直播？”他瞥了一眼她背着的方形软布包，里面只有一本书，应该不重。
“咦？”她冲他眨了眨眼睛，有点不解，“你怎么知道我等下要直播？”
袁渊源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重回到前面的话题：“你应该已经决定了今天在哪里直播吧，去那里附近吃点？”
她点哥好像很了解她今天的计划，“附近”这个词用的极其准确，她把直播时间定在了下午一点左右，是一家饭后甜点店。
午饭本来想和安可在食堂随便吃点的。
艾筱思虑了几秒钟，歪着头看他：“那么，你想吃小馄饨吗？”
他们第一次一起吃中饭，是家馄饨店。当然，硬是扯上那次买包子的事，那么这就算第二次吧。
他点的那碗比她的要多一点，也比她先上。
“你先吃吧。”刚放到他前面，她点哥就将那碗小心推到了她面前。
“可是这碗比较多，我吃不……“她伸出手急忙去接。
“别动。”见她伸手过来，他的语速很急，转而见她一愣，又放缓语调，像是羽毛一样从她心上搔过，“别动，烫。”
她点哥的手掌很宽，十指很长，她似乎能想象这双手在键盘上跳跃着的场景。
一直到碗缓缓推到她不费力就能吃上的距离，他才松开手补充：
“没事，我吃你的那碗，你多出来的给我就行。”
她心跳的速率又一次变快了，此外还有她的脸颊，现在不是冬天，她都不好意思说是室内外冷热交替敷红的。
还没下勺，另一碗便上来了。
这下就很尴尬了。
艾筱脑海里顿时划过几十种两个碗在桌子上画了个半圆交替互换的场景。
最后她觉得这对两个又烫又沉重的碗而言太困难了。
“我先，挑给你一些？”
她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吃剩再给他。
“行。”他没让她先动，将自己的碗推了过来。
艾筱于是用勺子，从自己碗里小心翼翼地一次舀起一只或两只，往他碗里放。
一想到他就在对面看着自己做这一切，艾筱发觉自己连最基本的舀东西都快不会了，像是个刚刚学会用勺子的小孩，每盛一勺，就贴着碗边将带着点葱花的汤水沥干净，再仔细地放进他的碗里，生怕溅起一点水来。
他看着她的举动，突然笑了出来。
艾筱还没反应过来这笑声的意思，自己拿着勺子的那只手就被温热的掌心覆盖手背，带着她的手连着勺子直接贴着她的碗边往另一只碗里赶了好几勺。
他松开手，在她发红的脸上扫过，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照你刚才的速度，等吃到混沌都泡开了。”
“好呗……”她赞同地点了点头。
好像这么说是没有什么问题。
手背上好像还停留着刚才的温度，每吃一勺，她都会不自觉地晃一眼自己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