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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错换人生(459)

“欧耶耶耶!姨父真棒,咱们男人就是要帮助男人,妈你快让……哎哟君子动口不动手,妈你咋能……哎哟疼疼疼,我下去还不行嘛……”

安然把他连拖带拽弄下车,冷声道:“包文篮,别以为去了京市我就不知道你干啥了,哪天要让我看见你偷开汽车……后果你自己想。”

安然女士的气场,那是老宋也望尘莫及的,他就看着那跳得猴子似的文篮,扁扁嘴,不情不愿坐上副驾驶,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唉,他们家男人真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啊。

“有这力气回去把村口大粪挑了吧。”

包文篮瞪眼,“我不……不敢不从。”

老宋原本还想听听他怎么反抗暴政的,结果就这么滑跪了,真没出息,“小安啊,你要是累了就换我开吧?”

一直隔岸观火的小野哈哈大笑,他们家真的就是安然女士统治下的穷苦百姓的日常呗?反正她妈不让干的事儿,谁也不许干,她爸和哥哥兜里的零花钱就没超出十块过,爸爸至今估计还不知道到底自己领多少钱的工资吧?

不过,这样的妈妈她超爱。

现在两个城市之间修了宽阔的双车道高速公路,书城市的很多厂矿建筑也越来越往阳城方向发展,两个城市的距离仿佛越来越近了。现在还多了一条新路,跟以前绕着山脚来回的老公路比起来,现在的新公路遇山开隧道,遇河架大桥,几乎走的全是直线距离,只需要是半个小时就能到达。

包文篮的喋喋不休还没结束呢,车子就进了市区,他们顺道上市区又买了点东西,这才绕到环湖路上,车子能直接开到小海燕村口的广场上。

现在的小海燕啊,虽然在行政区划上还是个村子,可在基础设施和人流量上已经是乡镇级别的存在了。以前那条只够安然骑自行车通过的乡村小道被扩充成能容两车通行的柏油马路,干净,平坦,整洁,车子行驶在上面一点也不颠簸,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城里而不是乡下,更不会想到十三年前这里是一个大多数村民吃不饱没学上的村子。

吉普车有别于拉药材的大车,他们刚停下,一群小孩就涌上来,好奇的看着这一家子。

有个黑黝黝的小孩问:“哥哥你们找谁呀?”

“我看着有点眼熟。”小孩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村里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糖妞姐,你看这个哥哥是不是有点眼熟?”

安然一听这个女孩叫糖妞,忙看向小野,“你看是不是鸭蛋的妹妹?”

“是的,安阿姨,我哥就叫鸭蛋,我爸叫姜德沛,我妈让我来接你们,包奶奶说你们今天要回来。”小姑娘很活泼,说完大人交代的,又走过来看着小野:“你就是小猫蛋吧?还记得我吗?”

小野笑眯了眼,“糖妞姐姐,咱们小时候一起捉虫子玩的。”他们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了,彼此印象里还有这么个人,但具体长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但见面还是能一眼认出来的。

两个小姑娘顿时笑得咯吱咯吱的,手挽手跑前面,糖妞给他们各处介绍着,哪里是谁家新盖的房子,哪里是新铺的路,哪座山已经被炸平开成药地,哪儿多了个池塘和粪池,简直如数家珍。

看得出来,姑娘跟她妈很像,是能言善道的。

在她的指点介绍下,安然终于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

不过,她笑着笑着,看见姜家门上贴着的白色挽联,就忍不住悲从中来,自己哪怕提前两个月回来,都能送老书记一程。

“这是安会计吧?哎哟,这么多年咋没啥变化呢?”一路进村都有农闲的妇女跟他们打招呼,安然其实已经叫不出她们的名字了,但对方还认得她。

“这是小猫蛋?哎哟,都长成大姑娘咯,比她妈还漂亮!当年走的时候才这么小大,还吃奶呢……”

小野红着脸,估摸着叫人,年纪大的就奶奶,中年就伯娘婶子,再年轻的未婚的就叫姐姐,那小嘴儿甜得,一路走一路被人夸。

安然看向身边人,“老宋看见没,你闺女情商多高。”

“嗯。”老宋甘拜下风,小猫猫真的有一种走哪儿把朋友交到哪儿的能耐,也从来不会跟谁黑脸。

至于文篮嘛,车一停稳就往村里冲了,“我找鸭蛋去。”

一家三口回到老宅,包淑英和陈六福从家里迎出来,“然然回来了,开了这么久的车,肚子饿了吧?”

“姥,你的小猫蛋饿,你的然然她不饿。”小野跑过去抱住姥姥脖子撒娇。

大人们都笑,对她叫“然然”也不以为然,毕竟母女俩关系很好,有时候更像姐妹,孩子曾开玩笑要叫“小安姐姐”的,只是老宋不让,他总觉着这样自己跟妻子就差了一辈似的。

家里已经被老两口收拾好了,厨房里正在做着饭,炕也烧热了,被褥是提前几天天晴的时候洗过晒过的,现在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安然带回来的被褥还真派不上用场,一家子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炕上,别提多舒服了。

空调再好,还是没有自家土炕舒服,安然舒服得想打瞌睡。

“你们先坐着休息,饭马上就好啊。”

安然其实也睡不着,她心里还挂着事呢,拿出几件营养品和两双老京市布鞋,几双厚袜子,就带着丈夫和女儿上姜家去,当然还有事先买好的香烛和纸钱。

“婶子,婶子在家吗?”姜家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从堂屋出来个头发花白的瘦条条的老太太,也就比包淑英大几岁,但已老态龙钟,前半辈子两个女人一样苦,现在人生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是小安?我没看错吧?”

“婶子您没看错,是我,安然。”她把东西放桌上,桌子紧靠着一个木头打的米柜,柜子上就是神龛,三柱清香,一张黑白照片,看着那张沧桑坚毅的老人脸,她眼泪一时没控制住,穿越回来第一次看见自家长辈去世,有种无能为力的伤痛。

她带着小野跪下,给姜书记磕头,上香,又烧了点纸钱,姜书记家老伴儿这才抹泪说起他去世的事儿。“前几年他就说肚子胀,我还说是不是咱们日子好过了,好东西吃太多不消化,还让他吃山楂丸消食,谁知道……要是早知道,他想吃啥我也不拦着。”

姜书记生前就爱吃点猪头肉,小时候在地主家吃过一次之后大半辈子念念不忘,做梦都会梦见,后来条件好了,每次跟着去市里县里送药材,总要买个半斤一斤的回来,整一盅小酒,自己香喷喷的能吃大半宿。

老太太总觉着他的“肚子胀”是肉吃多了不消化,要是能早一点去检查,应该不至于走得这么快。可农村人说的“肚子胀”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肠胃症状,谁又能想到一发展就成了那样的绝症呢?

安然握着老太太的手安慰几句,跟大多数癌症病人比起来,这算是少受点苦痛吧,只能这么想了,活着的人终究还要继续。安然环顾一圈,发现贴着好几个奖状,“是牛蛋的奖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