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零错换人生(167)

安然很想把好消息告诉同样牵挂的孩子爸,可人宋大工程师本来已经放假的人,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不到饭点不回家。家里要来人,她得去买点菜,顺带也跟陈叔说一声,让他下了班就过来。

这几天采买年货的人多,这个点菜市场也不剩多少东西了,安然只买到点洋柿子和莲藕。肉联厂的摊位已经收摊了,她只能去副食品商店,后门还有俩卖鸡鸭鹅的,不过她去得晚,只剩一只家养兔子和一只大公鸡。

“同志要兔子吗?肉兔子,只要六块钱。”

安然摸了摸,确实是肉乎乎圆溜溜的,拎起来比家里的白白还重,做麻辣土丁,老妈兔头能让人香掉舌头。

但她还是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因为白白是安文野的好朋友,要是让她知道全家人吃了她好朋友的同类,不知道得多伤心。

“公鸡多钱?”

“九块。”

安然咋舌,果真是快过年了,物价上涨得这么厉害,明明公鸡就跟兔子一样重,身上肉还没兔子嫩,居然贵了将近一倍。

可她转了一圈,没发现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咬牙买下,去找陈叔的时候顺便跟药房里买了点党参枸杞,回家把药材塞肚子里,一整只炖上。

她洗洗切切的时候,严斐和小猫蛋就在煤炉子旁蹲着,一会儿问“熟了吗妈妈”,一会儿捏着鼻子假模假样说反话“好臭臭”,一会儿又帮她通通火,扇一扇。

外头冰天雪地,厨房里暖洋洋的,各种食物的香味交融,就连黑花也摇着尾巴守在鸡汤旁,眼睛一眨不眨的跟着女主人移动,仿佛在观察她要去哪里,它会不会有偷吃的机会。

鸡杂用芹菜和泡椒爆炒,鸡肉煮得软烂利骨后手撕成小块,一半放锅里继续熬汤,一半用辣椒油葱姜蒜和白芝麻拌均匀,就是一盆家常版的手撕鸡啦。

小猫蛋和严斐,早就抱着小碗碗,一面辣得吸着嘴,一面吃得停不下来。守了俩小时的黑花,也得到几根剔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卡擦卡擦”嚼吧起来。

“哟,真热闹。”高美兰和胡文静风风火火进来,“你们仨这就吃上啦?”算上黑花。

“嗯呐!”

严斐忙里偷闲:“好吃。”

“来,我尝尝。”胡文静洗手,直接用手指捻起一块,“呜呜好吃……小安你这做的啥,真好吃,是鸡肉吗?赶明儿我把鸡送来,你帮我们做一盆怎么样?”

安然当然没意见,石兰人都爱吃辣,小到两三岁的孩子,上至八九十岁的老头老太,那都是无辣不欢。不过,宋致远是地道的海城人口味,清淡,喜甜,她还煮了一半清汤的,再加点嫩嫩的菠菜和茴香苗,就成了个简约版的鸡汤火锅。

高美兰本来清心寡欲的,可被儿媳妇拽着看了宋家的新房子,心里也有点意动。

他们其实还有一块宅基地,是早逝的老头留下的,上头半截土房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这么多年下来也不用怎么拆,随便一推就倒,再在宅基地上头盖栋房子,不也能住得宽敞明亮还干净?

有了想法,吃饭的时候婆媳俩就一直打听盖房子的事儿,譬如他们花了多长时间多少钱,请了哪儿的工人,哪个部分用的是什么材料,安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没猜错的话,严家应该不缺这几千块钱。不说他们家三口人领工资,就是严斐爷爷的抚恤金也不少,毕竟老爷子是抗M援C时牺牲的旅长级别军官,解放前也是多年的老地下党。

这笔钱,老爷子当年家书里说要是牺牲了,有抚恤金就留给儿子严厉安结婚,可严厉安是个有骨气的血性男儿,坚决不肯花父亲的抚恤金,说要留着给母亲养老,可高美兰也不愿花丈夫的身后钱,都说那就留着给严斐吧。

更别说胡文静娘家条件也很好,只有一个哥哥跟她,父母又开明,家产都是对半分的。

所以,人这是强强联合,不缺钱。不像她跟宋致远,穷穷联合只能勒紧裤腰带的省。

“爸爸,我爸爸回来啦!”小猫蛋跑过去,一把抱住宋致远的大腿……嗯,膝盖,现在只能够着膝盖。

宋致远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多人,安然怕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赶紧挨个给他介绍,大家都笑着争着抢着跟这位市里大红人握手。普通百姓可能不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可在座的都不是普通百姓啊。

尤其高美兰,双手紧紧握住他的,难得的激动道:“宋工,终于见面了。”

“老太太”神情冷静自持,可熟悉的人却知道,她的语调十分激动。

“你好。”宋致远就冷静多了,甚至说内心和比表面更毫无波澜。

安然心说:木头啊,你可知道你现在握的是未来女省长的手?这双手以后可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的!

当然,要论对祖国的贡献,在座的各位都是大佬中的大佬,她何其有幸,能同时遇见这么多时代浪潮的推动者?反正,她知道没自个儿说话的份,就好好做饭吧。

孩子吃了辣的就要喝水,水一喝多吧,又得嘘嘘,小猫蛋还特别有主人翁意识:“妹妹我带你去吧,我家嘘嘘你找不到哟。”

反正就在一楼,大人们也不以为然。可从卫生间回来后,小猫蛋的神色……怎么说呢,很纠结,很难过,很紧张?

安然一开始也没发现,她端菜上桌的时候小丫头就一直尾随着她,她端一盘她跟一趟,严斐叫她她也不去玩了,妈妈好容易摆好桌子坐下,她立马就扒妈妈腿上。

宋致远拿出她平时用的高脚小板凳,谁知她看也不看,就软软的窝妈妈怀里,喂她肉也不吃了,心事重重啊。

大人们都奇了个怪,“小野这是怎么啦?小斐你欺负姐姐了吗?”

严斐摇头,他也不知道啊,嘘个嘘,姐姐就不开心了。

安然赶紧招呼一声,自己也顾不上吃,搂着小猫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又捋了捋后背,柔声问:“怎么,妈妈的小猫蛋这是不开心啦?”

小猫蛋也是足够个(霸)性(道),全世界只允许妈妈叫她小猫蛋,其他人都必须叫小野。这不,熟悉的一声“小猫蛋”,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妈妈怀里呜呜呜哭起来。

孩子一哭,所有人都赶来安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谁欺负她了,可问得越多她越难过,到最后都快哭得喘不过气了。

高美兰“嘘”一声,让大家都别说话。果然,小猫蛋的哭声就慢慢小了,情绪也平复了,安然这才轻拍着问:“告诉妈妈,小猫蛋为什么哭鼻子,好不好?”

孩子唯一一次爆哭还是半岁不到的时候,整整两年前了。

小猫蛋闭着眼睛,拱在妈妈脖子里,瓮声瓮气说:“我,我没有妹妹的小,小牛牛……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要……要死了鸭,妈妈?”

她之所以把“生病”跟“要死了”划等号,是因为前几天腊月头子上,大院里有个老太太,刚开始家里人都只以为是生病,肚子胀,吃不下东西,结果拖了大半月不愿看,后来是她儿子给背到医院的,一查就是胃癌晚期,没几天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