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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妻难追(14)

作者: 第四世 阅读记录

眼尾一点朱砂赤红,被泪水浸得生动鲜研。

段征愣了瞬,明白过来她话中意后,他想了想眉心稍拢后,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翻起身拉开了肌肤相贴的距离。

就在赵冉冉对他的后撤喜悲交叠时,下一刻,身上却兜头盖脸得被蒙了条被子。

“白参将的药怕不好空熬。”段征侧躺下来,隔着被子将她整个人牢牢圈进了怀里,“我不动你,只是想略解些毒去,阿姐若是怕,就闭上眼,我绝不动你的。”

微凉喑哑的嗓音入耳蛊惑,整个人被他用力压抱着,反倒如逢甘霖般的有股子说不出的畅快。

或许又有被褥隔挡着,她的意志慢慢朝那畅快需索滑去,小幅度得在这等桎梏里挪动着身子。

春夜寂寂,被褥下赵冉冉红着脸,强撑着不出声,身子却是挪动着渐渐难以控制。

灯油似是快要枯竭了,暗淡着将两人的身影打在灰白的泥墙上。

这一架旧床恰好靠着木窗,赵冉冉面朝右侧躺着,胎痕遍布的右半张脸便顺势没入阴影里,窗外晴夜无云,月色清浅柔和得打在她左侧完好光洁的脸上,眉目皎洁檀口朱红,睡凤眼里明明是欲壑凌乱的,可神色间却只教人觉着清丽干净。

段征的视线随着月色在她脸上淌动,他支着胳膊细察了会儿,一面伸手哄孩童般不住得拍抚。

看准了她眼中迷离深重,他腕子一滑,顺着被褥就一点点滑了进去……

油灯倏然灭了,黑暗中,她松开手,抛去了最后一丝清明。

……

不知是何处飞来的云雀,晨光细微里,俏立在老树的新嫩的枝芽间,报喜似的叫个不停。

主屋床上的女子掀了掀眼皮,蜷着身子蹭了蹭半空的被褥,翻了个身又继续沉入了酣甜梦乡里。

一个时辰后,鼻尖涌入柴火粥香,檐下的鸟雀叽叽喳喳的,没个停歇。

外头什么鸟恁般吵闹?

下一刻,赵冉冉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身。

抖着手拉开胸前的被子,在看清了自个儿衣衫俱在后,长出了口气。然而下一秒,在瞧见屋子里的浴桶后,她又蓦然倒吸了口凉气。

残灯暗影里的零散片段渐渐连贯,身上的寝衣也不是自己昨日备的那件纯白长衫了,而是换作了件浅藕的短褂子。

这种短褂子颇为好穿,却不够蔽体,胳膊自大臂下露出,星星点点的指痕在藕似的雪臂间着实醒目。

撑着手挪了挪身子,在触到床褥中间的潮意后,她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良久后,她才又细察了旁的痕迹。

浑身上下,除了衣服被换了,其余的,倒是全没有一点不适了。

搞清楚了这个后,赵冉冉面上紧绷着的神色才刚松了松,屋外便立刻传来了个熟悉微凉的扣门声

“阿姐,你可醒了?那些长舌妇我早起都给赶了。”

才缓和了心绪的赵冉冉,骤然间脸上乍开红晕。

作者有话说:

后面随榜更的少了,入v后爆更

第12章 俊俏

段征这一声‘阿姐’实则叫的不怎么真诚,隔了道薄门板,她似都能听着那语意里隐含着的笑意。

想起昨夜里自个儿发作时的情态,那半张柔韧光洁的面上,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

对着门外极快得‘嗯’了声后,赵冉冉抱膝坐在床榻中央,有些不敢起身去面对。

都是药性害的,她只是病了罢,况且两人隔着被褥衣衫原本也都没有脱的……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只要他两个都忘了,往后该怎样还是怎样的。

这么自我排解着,她终是揉着额角起了床,净面绾发后又将鲛绡带上。

而后,她对着床褥上的脏乱,硬着头皮一下子卷作一团,勉强抱起后出了屋门去。

外院里怕人来瞧见,她便决意打了水到内院来洗。

将被褥搭在葡萄架下的木质美人塌上,才跨出二院的门,差点一头就撞在了段征怀里。

脚下被门槛子绊了,她踉跄着站稳,推开了他伸来托抱的手。

“醒的这么晚?午饭我都做好了,一并吃了吧。”

微凉含笑的声调从头顶传来,她抬眸与他视线一触即散,想要开口时,竟发现自己比料想的还要难堪,一时失语般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春风穿堂而过,少年瞧出她的局促慌乱,遂敛了笑意,居高临下地细细打量起来。

乌发如云烟眉轻拢,半张脸上染了霞光似的羞怯,还有那一双干净澄澈,瞧不出半点算计世故的眼睛。

想起这双眼睛,在昨夜里,千回百转得带雾落泪……

也不知怎么了,明明还未相识多久,经了昨夜那一场,段征如今再瞧她,莫名得就会想到从前在山林里,自个儿猎杀的那些食草的小动物。

有什么滚烫血液在身体里窜动,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极快得舐了下唇角,他克制下心绪里烘动的兴奋,退开半步后越过人就朝内院去:“阿姐自去吃,我收拾了里头出去消食。”

听懂了他的话后,赵冉冉纵是再羞怯也不好意思叫他一个男子为自己洗衣叠被,他又不是尚书府的家奴仆从,怎么好做那些呢。

是以,被段征催了几次,她还是打定主意要帮着一同收拾。

只是一刻的功夫,想要帮忙的赵冉冉被撇在一边,看着他倒水刷桶,搓洗被褥脏衣。一整套做下来,没有丝毫耽搁停顿,动作有序熟练得就好像是她家后院的杂事婆子一般。

“再不去吃,饭菜可都要凉了。”

见他起身‘哗’得两下把湿衣抖开,她忙晃了晃头将脑子里那点错乱的对比抹去。

见过他提刀拼杀的样子,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能想到,哪一个像他这样有点作为的年轻男子,竟能将这些琐碎粗活做得这般像样的。

做完了这一切,段征将井盖盖好,又将三个炒菜并一碗拌面皮端了石桌上,自个儿泡了壶粗茶,示意赵冉冉过来吃饭。

似是觉察出她的紧张,他倒只是陪坐着饮茶,两个人对坐着,没有一分逾矩的行为。

“这碗叫什么,怎么吃起来甜甜的?”这么对坐着静默,赵冉冉先有些受不了,边低头小口吃着就说起了吃食。

浅酌了口粗茶,少年悠悠道:“就是普通的拌面皮子。京都里地脉坏了,井水都是咸涩的很,洗衣刷碗用着不错,今日做饭用的,都是我昨夜去山上挑的泉水。”

其实顺天府建城八百年,地下水早已经沤得咸涩苦喉,小户之家除了年节生病,日常就是吃这样的水。城内有几十口甜水井,中等的商户和官宦之家,便会使人用钱去买水,用在饭菜煮茶上。

而像赵尚书这样正二品的官位,又兼娶了巨贾出身的正妻,光是尚书府里,就有东西二处自用的甜水井,哪怕是仆从奴婢都从不必用普通水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