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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读书人(254)

赵高干笑道:“上士,陛下传召。”

随即低声道:“宗正大夫告到陛下面前了,还请上士过去一趟。”

那两个仆役听到这里,都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仿佛死里逃生,像是一条死鱼一样,不在挣蹦,吧唧倒在的地上,干渴的吐息着。

陈慎之挑了挑眉,也没多说甚么,便跟着赵高一并子往主帐而去。

主帐之内,宗正大夫还在哭诉,哭声底气十足,陈慎之一走进来,宗正大夫仿佛见到了仇家,立刻指着他,道:“陛下!就是他!就是他!这个狂徒,动用私刑,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僭越皇权,藐视王法啊!”

相对比宗正大夫的气愤,陈慎之有条不紊的作礼,说道:“慎之拜见陛下。”

嬴政揉了揉额角,随意摆手道:“起身罢,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慎之四平八稳的道:“陛下,慎之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想装糊涂?!”宗正大夫一听不干了,恨不能指着陈慎之的鼻子,道:“你一个小小的上士,妄图草菅人民,竟要动用私刑,还不承认?!”

陈慎之一本正经,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真挚,道:“敢问宗正大夫,慎之如何草菅人命了?”

宗正大夫道:“你、你抓了我的两名从者,要割掉他们的舌头清蒸,这还不是草菅人命?!”

陈慎之微微一笑,道:“宗正大夫此言差矣,慎之只是与宗正大夫的二位从者一见如故,因而请他们来膳房罢了。”

“甗都支起来了!”宗正大夫愤怒的道。

陈慎之接口道:“甗锅支起来,自然是邀请他们用膳,甗锅不是理膳用的么?宗正大夫说的,慎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了呢。”

“你……你……你这是诡辩!”宗正大夫被陈慎之这一本正经胡搅蛮缠气的差点撅过去,毕竟年纪大了,不如陈慎之这小年轻身子骨儿结实。

嬴政听着他们争吵,额角更是突突的跳,恨不能把两个人都扫地出门才是,尤其是陈慎之,鬼都能听出来他在狡辩,还狡辩的一脸圣贤之姿,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他的本事儿了!

嬴政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慎之这才收起了不正经的笑意,拱手道:“回陛下,慎之不敢欺瞒,其实方才,慎之的确想要割掉宗正大夫的两名从者的舌头清蒸。”

“陛下,他承认了!”宗正大夫立刻大喊,生怕陈慎之反悔。

陈慎之倒是坦荡荡的道:“慎之敢作敢当,自然承认,只不过慎之并没有付诸行动,一切仅限于想,不信可以请宗正大夫去检查二位从者的伸头,是否还活蹦乱跳的长在口中。慎之这般做法,只不过想给他们二人一个教训。”

宗正大夫道:“事到如今,你还想诡辩?你便是仗着陛下宠信,因而愈发的无法无天!”

陈慎之幽幽一笑,道:“宗正大夫可知那二位从者说了些甚么?还是那二位从者的言辞,本就是宗正大夫的本意?”

宗正一听,眼眸滚了两圈,不知陈慎之指的是甚么,他含糊不清的,绝不能轻易认下来。

陈慎之拱手道:“陛下,这二人在军中散播谣言,背地里议论长短,说慎之一到夜间,性情大变,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似的,更有甚者,说慎之并非真的齐国公子,而是假冒为之。”

嬴政听到前半句话,登时眯起眼目。

性情大变?

活脱脱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不正是变了一个人么?

嬴政素来小心谨慎,尤其是这样的「无稽之谈」,若是让有心之人知晓,每到夜间,朕便会与陈慎之对换,岂不是会天下大乱,到那时候,不只是朕自己,连大秦的江山根基都会被动摇。

嬴政的脸色肃杀起来,不怒反笑,冷笑道:“哼,竟还有这样喜嚼舌头根子之人?”

陈慎之拱手道:“陛下,不止如此,那二位从者还扬言,营地里遍处都在传这样的谣言,不只他们二人说道,因而慎之才斗胆,想要借此警示。虽今日传的是慎之的谣言舆论,慎之不过一介小小的膳夫上士,不惜的甚么,但谁能保证明日不会传言旁人的谣言舆论?若这样的事情不加以制止,假以时日,恐怕陛下的谣言舆论,都会传的遍城风雨,成为诸人饭后的谈资。”

“你……”宗正大夫一听,陈慎之竟然扯上了陛下,那这事儿可就大了,赶紧想要辩解一番。

哪知道他刚说了一个字,「嘭!」一声,便听到嬴政拍案的声音。

吓得宗正大夫咕咚又跪倒在的地上,以头抢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嬴政的脸色。

嬴政冷声道:“宗正难道不知,人言可畏?军总纵容从者舆论,还跑到朕的面前哭诉冤屈?你当朕是如此好糊弄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