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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将军妾全(49)+番外

作者: 姗星 阅读记录

马蹄的声音,官兵的嘻笑声……淹没了小菲的声音,在一阵喧哗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纤纤一急,喉咙上似堵了一块硬物,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帐篷的火焰渐渐地黯淡下来,一股股浓烟在夜风中袭卷、漫延。

纤纤悠悠醒转,还在羊群之中,羊儿们相互依偎,彼此取暖。缓缓起身,嘶哑着嗓子:“小菲!小菲……”

寂静的夜,除了柳树上传出几声老鸹的啼哭,就剩下夜风的声音。

纤纤走到小菲先前藏身的小山坡,哪里还有人。纤纤再回到原先的帐篷处,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几具尸体,老妈妈的、乌兰大婶夫妇的……九个人,都死了。就在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都死在官兵的大刀之下。寻遍了帐篷周围,还是没有寻到小菲的身影,难道她被那些抓走了?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孤独而寂寞过,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纤纤没有离开,寻了锄头,寻了块地方用力地挖起来。如果她与小菲从来不曾到过这里,乌兰大婶一家是否就会不死。是他们,在她又饿又累的时候收留了她;是他们,在她生病的时候寻来了郎中;是他们,在她卧床不起的数日里精心的照料……

看着脚下一座又一座的坟茔,纤纤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东边出现了一线曙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跃出天际,大地在瞬间变得明亮。

“驾——驾——”

她静静地站在坟茔前,默默地凝视木牌。纤纤甚至没有问过老奶奶的名讳,只知道她的长媳唤“乌兰”。老奶奶是家中年龄最大、辈份最高的,她随着老奶奶的孙辈们敬称她“老奶奶”。

几匹骏马近了,在离纤纤十余步外的地方停住:“姑娘……”

南越军营(2)

“真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百姓。”

这个声音,她曾是那样的厌恶,可此刻听来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有些温暖。纤纤快速地转过身,在其间的一匹马上,坐着皇甫曜。他身穿银色铠甲、白色战袍,身披紫黑色斗篷,头顶银色战帽,战帽顶上留有一束大红色的丝穗,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白袍黑发,黑色斗篷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双目如炬,手握宝剑,正全神凝视着被北凉官兵焚毁的帐篷,此刻只留下一片废墟。

羊圈里几十只羊儿成了没有主人的羊群,羊儿们慌乱的在圈中挣扎着,奔跑着、也鸣叫着,今儿早过了放牧的时辰,它们许是饿坏了,用它们的悲鸣用主人送葬,用它们的悲鸣倾诉着对鲜草的渴望。

以前用着放牧的骏马被北凉官兵夺走了,她若想要离开草原,就逾加艰难。

水马跳下马背,走近纤纤:这是一个长得极其难看的女子,眼睛一大一小不说,右脸颊上还有一块难看的疤痕。水马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难看的女子。不由得微微颦眉,道:“姑娘,这地下的人是你的亲人吗?”

纤纤无语,经历过生死大劫之后,突然碰到了皇甫曜,她不知是喜是忧,曾以为皇甫曜是她今生最厌恶的人,可此刻却有着无限的向往与欢喜。遇到他,总比独自一人迷失在草原的好。

“姑娘……”水马还要说,被皇甫曜打乱了话。

皇甫曜用极为温和的声音说了起来,“叽哩咕噜”一大堆,纤纤却连一句也没有听懂。皇甫曜完全拿她当北凉人,说的又是北凉话。

她满目茫然的摇头,心下却暗自佩服起皇甫曜来,从军十余年镇守边城,学得一口流利的北凉话。虽然不懂,但从皇甫曜那镇定的神情,她知道他的北凉话应该很流利。

皇甫曜不一无奈地道:“你是个哑巴。”

不知是因为以前对他的印象不好,纤纤用极其嘶哑的声音反驳道:“你才是哑巴呢!”

“你不是北凉人?”水马很是意外。

纤纤轻轻地点头。

皇甫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纤纤。

纤纤道:“这里躺着的是祖孙三代九口人,五十年前,祖上迁到了草原定居。没想到,今日都葬身于此……”

皇甫曜见她说话,虽然声音很难听,好歹人家开口了。道:“姑娘,那些官兵去哪儿了?”

纤纤看着皇甫曜:他是世间最残忍、冷情之人,原来他也会如此温和的说话。没有因为此刻的她丑陋不堪而有半点的厌恶,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心时,也一样遮住了她的眼睛。

“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告诉你们也可以,但是你们得带上我。我愿意把我家所有的羊都送给你们。”

纤纤的话一说完,水马在一边得意地大笑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我们会稀罕你的羊?”

“我要你们带我报仇,这些羊是我所有值钱的东西。”纤纤固执地道。

她不可以告诉皇甫曜:自己就是南越国的新皇后,是栖云庄的大小姐。小菲和小莲还在斡齐尔手里,她必须救出她们。只有让皇甫曜认为:皇后还在斡齐尔手里,他才会全力以赴去追斡齐尔救回南越皇后。

南越军营(3)

皇甫曜温和地道:“姑娘,我们是南越国的人,带上你不适合,要不回头,我派人送姑娘去一处安全的地方……”

纤纤知道,皇甫曜带兵深入草原腹地,自然不会是为了观赏美景,只有一个原因:寻找被北凉人劫走的云纤纤。

纤纤心中一沉,用不高却足够让皇甫曜听到声音说道:“十天前,我家里来了两位姑娘。一个长得很美,不爱说话,还有一个像是她的侍女,就在昨儿夜里,来了一群官兵,他们抢走了两位姑娘,还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帐篷,杀了九个人。”

皇甫曜眼睛一亮,道:“你说那些人抓走了她们?”

纤纤点头:“是。”

皇甫曜眼帘一垂,似有所思地道:“听说斡齐尔强娶了她,如今看来此言非真。在此之前,我们一定得把人抢回来,否则我们真难与圣上交待。”

皇甫曜说完,伸出手臂道:“姑娘,上马吧!”

她不要一个人呆着,虽然她喜欢安静,可是她可不喜欢寂寞。

纤纤抓住皇甫曜的手,纵身一跃,上了马背。

水马笑道:“姑娘,你不要你的羊群了么?”

“我已经把它们送给你们了,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纤纤淡淡地应道。

第一次与如此和善的他相处,第一次与他共骑一马,纤纤的心里涌过莫名的情绪,仿佛将一粒丁香种子播撒心田。倘若皇甫曜没有对江家的恨,不再折磨纤柔,纤柔与他定是一对世间最美的良缘。

纤纤相信:她一直以来接触到的皇甫曜,都是披着仇恨外衣的他。当他没有仇恨的目光,没有严霜的面具,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容易相处。

“姑娘,你能肯定她们是往这个方向去么?”皇甫曜满是不解,“这个方向离北凉王都越来越远。”

“你带了多少人马?”纤纤问。

皇甫曜审视着怀中的女子,奇怪的感觉充斥他的身心:她说话的语调,就似与他相识。可是容貌、声音如此陌生。

纤纤又道:“昨儿晚上,我只看到一位断臂将军。”

皇甫曜放缓马步,沉思道:“斡齐尔与阿巴特分成两路。是阿巴特带走了她们?”

疑云密布,纤纤也觉得此事很是蹊跷,昨晚她只看到潮水似的官兵,为首的却是北凉左将军。而斡齐尔她没见过,也没见到,在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里,北凉左将军的穿着尤其醒目。北凉左将军为何要杀自己的百姓,烧自己百姓的帐篷,细想越觉得古怪,还让皇甫曜带兵追踪,这分明就是故意给皇甫曜留下行踪。

太过明显与太过隐秘的东西,都会有阴谋。

水马走近,道:“大将军,我们要不要继续追?”

“折回去,与张将军会合。”皇甫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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