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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将军妾全(137)+番外

作者: 姗星 阅读记录

三日后,从京城传来永康帝旨意:擢令栖云庄带回云大小姐尸首厚葬,栖云庄与南越联姻之事照旧。这一次,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不知永康帝(柴适)从哪里知晓,云雁天还有一位至今待字闺中的妹妹云雁华。联姻人选落在了云雁华身中,依旧是右皇后,封号荣贞。

纤纤的灵柩就要离开洛阳了。

将她埋心底(1)

第六十二章将她埋心底

皇甫曜站行宫门前,看栖云庄八名彪形大汉抬出纤纤的灵柩,将棺材放到一辆马车上。即便是她死,她的棺材也是世间最豪华的,金玉相嵌的花纹,在离行宫百丈之外,停放着一糟最普通的青色油壁车。

看不到油壁车的主人,只看到一名中年马车夫。

油臂车内,坐着一个捧着胸口的女子,她纤出芬白的纤纤玉指,轻撩车帘,静静地看着外面。

“云儿……”她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着纱帷帽的男人,大雪之后刚刚放晴,从那熟悉的声音来辩别,正是云雁天,语调中极尽宠溺:“伤口还疼么?”

面容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少女款款回眸,复将眼光继续投入行宫大门前,她不是看灵柩,不是看那样栖云庄忙碌的人,目光久久的停留在皇甫曜身上。

“出发,去江南姑苏!”云雁天垂下车帘,暖声道:“有两月时间,你若不爱惜自己,只怕就真的难以再见他。”

她不是无法忍受相思之苦,而是怕,怕皇甫曜在二月二十二日赶不回来怎么办。

沉思间,手搭放在旁边的包袱上。

“选择放弃皇后之位,选择从此不再是栖云庄大小姐,选择做个平常百姓的女儿……云儿,你真不后悔!”马车往南城门方向急驰而去,传出云雁天那满是赞赏的话语。

“我不悔,做个平常女子,一直是我的梦想。”嫁给他,她可以与心爱的他相依,还可以守住当年对母亲的承诺,她可以很好的照料疯癫后的纤柔。

清晨的阳光很明媚、灿烂,金色的光芒照在油壁车上,油壁车在两匹骏马的欢奔下,走得更快了。

纤纤手捧着未愈的伤口,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林金麒,我在林家等着你,等着你……”她在心里暗暗地道。

——这是分割线——

正月十二,洛阳城内一片喜庆,今儿是栖云庄二庄主云雁华与南越皇帝的秦晋结合佳期。

洛阳、京城两地的人很快忘了,就在一个多月前,栖云庄的大小姐云纤纤才刚刚“自尽而亡”。

这是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柴适昨儿五更得到消息,说云雁华一行已经到京城馆驿安息。这对于柴适并没有丝毫的影响,换娶别人,他又得到了一笔可观的珠宝。据说云雁华出嫁的嫁妆并不比当初云纤纤的少。他想的只是云家的财力,对于所娶女人如何早已不再重要。

已时许,声乐阵阵,宫内、宫外的喜乐混成一片。京城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个个引颈而望,期望着新后的送亲队伍。终于,馆驿门启开,随着一阵鞭炮声,从馆驿内走出一行侍婢。据说云雁华从栖云庄带来了八名侍女,这八名女子个个貌美如花,玲珑剔透,其间两名尚未入宫,就已被永康皇帝封为美人。

将她埋心底(2)

皇甫曜与柴运又再度成为迎亲使,从洛阳一路护送云雁华抵京。

这是一场世间最华丽的婚丽,当衣着一袭盛妆凤袍的云雁华登上婚车,所有人都频息观望,那漂亮的凤袍像耀眼的阳光般夺目,那一股醉人的芳香,让人重回春日百花之中……

皇甫曜有些失神,他不知道当纤纤披上这身凤袍时是何模样,脑海中掠过她的眉眼,依旧是他熟悉的粉色裙袍。

与他一起失神的,还有左边骑在马背上的柴运。

南越朝的百姓个个欢欣,皇宫之内是最隆重的婚礼,满朝文武也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之中。唯有皇甫曜与柴运,难消心上的惆怅,柴运早早就离了酒宴,而皇甫曜也寻了个藉口离开皇宫。

两人虽一同出宫,却没有一起同行。柴运骑马在前,皇甫曜步行在后,彼此都能看到对方,却没有说一句话。

“今儿是个好日子,找人喝酒去!”

本想约皇甫曜一同前去,可柴运感觉出来了,皇甫曜自纤纤“自尽”之后,似乎在有意躲避他。柴运骑马出了城门,径直奔往郊外柴逍的草居。这座草居曾经的主人:柴逍去了!纤纤去了!可它还在在,看到这座草居,就让他的心头堵得慌。

柴运手握着火把,静静的凝望再凝望,似在回忆什么,留在他记忆中的将永远都不会逝去,不会逝去……

丢开火把,看火把落在屋顶,一点一点化成了熊熊烈焰。

“云纤纤!云纤纤!江纤云——”

茅居的主人已去,留下这屋子有何用。就让它与他们一并从人世消失,一并去另一个世界相伴她与柴逍。

柴运高声呼唤着她的名,刻入他心底的名字,看到这座茅居就忆起与她第二次相遇。那次相遇,他有意外、有惊喜,这一次相遇,让他了解到一个真实的女子。

柴逍的坟前依旧那样落漠,不知何时这里有了两株半人高的寒梅树,正月已至,才羞羞答答的绽出花蕾,零星地绽放出几朵红梅。它们错过了适合自己的季节,居然还能开得如此鲜艳而芬芳。

“柴逍,你不会再寂寞了,她来了,她来了……”

正借着夜月说话,林子小径上过来一抹黑影,越来越近,柴逍细瞧之下,有些意外:“皇甫曜——”

近了,借着月光,柴运发现他的怀中抱着一个东西:神情极是疲惫,散发出烧焦衣料的气味。

柴运有些意外,道:“你冲到火里了?”

皇甫曜冷冷地道:“你太自私,你不要记得她,连我也不行。”

纤纤对皇甫曜,什么也没有留下,除了怀中那对金麒麟证实着他们曾有一段婚约,他们曾有一段那样的相知相恋,他已经再也觅不到关于她的痕迹。他想留下她的足迹,留下她的身影,哪怕只是冒险冲到火里抱着一具无弦的琴。

将她埋心底(3)

无弦的琴,亦如她曾是无心的人,在她最落漠、无助的时候,是他的羞辱打骂,她就像这无弦的琴。他永远不会忘,他曾是如此残虐地待她……

他亏欠了她,欠下了一生一世都难以赎清的情债。

“这里躺的就是柴逍?”皇甫曜依旧怀抱着被烤焦一侧的古琴,只是烤焦而未烧坏。柴运可以想像,当时是如何的惊险,当他冲入火中,抢出来的只是一张无弦琴。

柴运苦笑,抱着酒坛豪饮一口,指指墓碑上的字:“她一直引柴逍为知己,我想她唯一爱过的是柴逍吧?”

她爱柴逍,如果真有,那已是过去,她爱他,爱的是他皇甫曜、林金麒。

皇甫曜走近墓碑,怪异地用近乎吓唬的口吻道:“富贵候,本将军要你离她远些,她是我的,是我的……不许你靠近,就算你们重逢了也不行。你告诉她:让她等着我,本将军百年之后定会去找她……”

柴运止不住狂笑起来:这太可笑了。她活着的时候不说,如今死了,两个男人还在这里说话。

这是悲凉而楚酸的笑,谁也没有得到,留下的只是她给他们的记忆,她那永不褪色的浅笑,她那永远明亮的眸子,还有柴运心里那一曲仿若天籁的曲子。

柴运笑罢,又狂饮几口烈酒,火辣辣的酒从喉咙处滑下,一路灼烈,就像她带与他那灼痛灵魂的伤:“听说,三月之后你就要去边城了。皇甫曜,不,林曜,而今你恢复了真实的身份……”

这一切都是云纤纤的功能,凭着皇兄对她的那一点好感、那一份怜惜,她为林家平冤昭雪,林大夫人母女得已重见天日,为谢皇甫曜十余年来对南越的卓著功勋,林曜得以更回本来的名字,加封为镇国公,特准在姑苏敕造镇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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