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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拜相为后(65)

斐关山其实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但一则殷逐离这家伙不是个好惹的,二则她真的进宫了,是以斐关山也乱了心神。

及至在狱中见了斐定宇,他更是肝胆欲裂——好好的一个人,竟一身狼狈,面目青肿,眼见着气若游丝了。儿女连心,他心中大恸,也顾不得其他,是夜又连声哀求着杨崇情,打定主意哪怕耗尽家财,也必要将人从狱中救出来。

殷逐离及至下午方才同沈小王爷出了宫,径直返回福禄王府。他巡行在即,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收拾。正忙乱间,郝大总管来见,在殷逐离耳边低声道:“大当家,鱼虾已经全部填埋了。几个伙计已经保出来了,死伤者也已经安抚完毕。”

殷逐离点头:“我将同九爷巡行河南,你雇一拨江湖人,在陕州往洛阳的必经之路设伏。”

郝剑眉宇一动,随即明白过来:“大当家要佯伏九爷?”

殷逐离微点头:“戏要作足全套,但不可留任何身份痕迹,至于匪从何来,自然是要留给九爷想象了。此事之后,九爷必生反意。”

郝剑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殷逐离又扬声道:“河南那边,我的行程不必通知他们。”

郝剑点头,转身安排下去。

殷逐离又唤了檀越:“从城西的武馆调一拨人,要绝对能够信任,由你亲领,一路沿途保护,无事不必现身。”

檀越有些不解:“大当家莫非信不过郝总管?”

殷逐离浅笑:“郝剑我倒是信的,只是有备无患嘛,谨慎一些总是无碍的。”

檀越应下,也自下去准备。

不多时有人来报:“大当家,杨大人令人送来了这个,请大当家过目。”

殷逐离接过来,却是一张通兑钱庄的存银凭单,数额三十万两。她冷笑一声,犹自不甘地自言自语:“这可便宜这老贼了……”

第三十七章:惟觉樽前笑不成

广陵止息。

殷逐离握了一把棋子,沉默独对白玉棋盘上三百六十一处交叉。

对面曲怀觞手握金樽,神色凝重:“你有何打算?”

殷逐离落白子紧气,不紧不慢地道:“兄长,你还须沉得住气方好。不论河南也好、河北也罢,我们家九爷总会好胳膊好腿儿再回这皇城的。不过我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你对曲大将军怕是要多用点心思。”

曲怀觞饮了半杯酒,听她称呼“曲大将军”,多少是有些别扭:“别曲大将军前曲大将军后的,他也是你爹。”

殷逐离落黑子走了一步单官,闻言只笑:“谁让他不承认我呢,说起来真是撼事,若殷、曲两家联手,我又何必费这番功夫。”

曲怀觞仰头将酒饮尽:“这些年爹和娘一直对大哥另眼相看,你是知道的。就算我百般讨好,又岂能动摇大哥长子的地位呢?”

白子成劫,殷逐离一步单官消劫:“你就不会动动脑筋想想?兄长,成大事者,须得不拘小节。”曲怀觞还待再问,她截住他的话,“好了,你只管在曲将军与夫人面前表现得乖觉些。临走之前我尽量替你解决。”

她的表情太过镇定,令曲怀觞升不起质疑之心。

七月十八,曲夫人魏氏三十六岁生辰。殷逐离闲来无事,也带着九王爷前去曲府凑个趣。礼倒送得不轻,光礼单就列了十二页。

曲将军如今圣宠在身,前来为曲夫人贺寿的人自是不少。那一日的曲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魏氏被一众女眷众星拱月一般环绕其中,她着了一身大红色的冰绸长裙,珠围翠绕,裙裾逶迤及地,风韵未老。

远远瞧见殷逐离,她略变了脸色,却碍于她福禄王妃的身份,不得不礼让有加。殷逐离也不客气,任她跪下磕了头方才出言客套:“曲夫人何用如此多礼呢。”

她倾身将强作笑颜的魏氏扶将起来,仍是笑意盈盈地凑近她耳畔,轻声道:“曲夫人,二十年前,君戟江畔,最后伏击殷碧梧的那帮人,是你派去的么?”

这样的话陡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提起,虽然旁人并未听去,魏氏仍有一种赤-身-裸-体陈列于街头的惊慌,这神色不过一闪,已被微笑掩盖:“王妃说什么?愚妇未听清。”

殷逐离浅笑,方才那一丝失态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乍提此事,不过是为了证实。毕竟时日太久了,当初殷碧梧逃回殷家,生下她之后就离世了,对仇家,更未提过只言片语。殷梦鸢花费无数钱财方探得这段旧事,却终究也只探到十之六七。

当日曲天棘已经放了殷碧梧,殷碧梧虽伤重,却也不致死。及至一路逃到君戟江畔,在渡口又遭围杀,方受此重创。

曲天棘带着二子至前厅时,正是灯火初掌时分。快开席了,殷逐离和沈庭蛟同曲天棘同坐一席,论品阶曲天棘是正一品,沈庭蛟这个亲王也是正一品。但他乃皇亲国戚,任何职务的官员见了都得行礼。是以曲天棘虽不欢迎殷逐离,却也发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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