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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拜相为后(13)

这一百鞭挨得结实,殷逐离本就头脑昏沉,如此一顿鞭笞下来,当即就去了半条命。她不是没想过自保,比如咬破舌尖喷一口血什么的,至少不至于挨得这么惨。但想想又觉得反正背上已经这么痛了,又何必让舌头也受苦呢。

这般一直忍到一百鞭结束,她头是不昏了,只是身上感觉迟钝,分不清到底哪痛。

郝剑忍不住上前搀扶,殷逐离将全身一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声音沙哑:“郝剑,今天那鲁是为波斯皇族采买丝绸和瓷器来的吧?”

郝剑见她的血与背上衣裳快凝在一起,也不敢触碰:“先让柯大夫看看伤吧,那鲁那边……我且去看看。”

他将殷逐离扶往丹枫阁,殷逐离摇头:“我听说斐家也想做成这单生意?”

郝剑点头:“这是笔大单,丝绸、瓷器、茶叶,还包括绣品,如果接成了,够云天衣他们忙大半年的,斐关山那老东西肯定垂涎。”

殷逐离唇角露了一丝邪笑:“这一顿挨得是时候,倘若你去,那鲁必会认定富贵城没有诚意。但若本大当家重伤带病前往,他一准感动得痛哭流涕,这笔生意斐关山便彻底没戏了。”

郝剑第一次目露担忧之色:“可是大当家,你的伤……”

殷逐离摇摇头:“不妨事,只是我先前受了寒,去到那边万事都由你开口,我不过作作样子。”

郝剑见她脸色不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由着急:“大当家,你有些发热。”

殷逐离挡开他的手:“病得越重越好,这笔生意我们接定了。去到那边记得将本大当家重伤带病的事儿大肆宣扬一番”

郝剑拗不过她,终也备了车,她换了衣裳,外面披了件蓝狐裘披风,白色中透了浅浅的冰蓝,更衬出了她的病容。郝剑与她同车,见她眉头紧皱,只担心她吃不消。殷逐离怎不知他的心思,只是脑海中一团混乱,她索性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马车一直行到广陵阁,郝剑将殷逐离扶下马车,里面那鲁已经等候多时了。斐关山也是早早便到了,二人同桌,倒是相谈甚欢。

见生意对头前来,斐关山不怀好意。斐家也曾是前朝富商,与殷家可谓是平分秋色。只是这些年生意不如以往,便事事低了富贵城一头。这位斐百万老东家曾几次三番想与殷家联姻,他算盘打得精,想着反正殷逐离是个女儿,一旦娶回了家,这殷家偌大产业,还不得改姓斐?

不料殷大当家算盘打得更精,她当即放出话来,称斐家少东若同意入赘殷家,且以后子女皆冠殷姓,则此项联姻,即刻同意。

为此事,斐家与殷家虽未当众翻脸,却也多少积了些不痛快。

而今生意只有一笔,他更是将这殷逐离视为眼中钉,恨不能拔之而后快:“殷大当家,将主顾晾在这里一个多时辰,这便是你们殷家的待客之道吗?”

有侍女前来接了殷逐离的披风,她脸色带着病态的红晕,笑意却不减:“那鲁先生,逐离令先生久侯,实在是失礼。”

那鲁倒是起身相迎,他长发微卷,蓄长须,穿一身蓝色交领右衽长袍,耳边戴着一对硕大的宝石耳环,讲得一口略略生硬的汉语,此时神色中颇有不悦之色:“殷大当家,那鲁听闻富贵城是整个大荥王朝实力最强的商家,可是为商之道,最重要的是讲求一个信字,你们连守时都做不到,那鲁无法相信你们的诚意。”

见一旁斐关山一脸得色,殷逐离恰到好处地一歪身,郝大总管立刻将她扶住:“那鲁先生责备得是。”他将人往桌旁一引,“先生不知,昨日我们大当家略感风寒,不巧今天上午闻知一酒家从富贵城酒坊购酒后兑水出售,大当家提前中止了与这酒家的合同。但商人以信为本,大当家自觉如此作法终是违诺,遂自领家法。”

他说得大言不惭,殷逐离斜睨他,一脸汗颜。郝大总管的脸皮厚度果然非同凡响,彻底无视殷大当家的目光:“适才听闻那鲁先生前来,我们大当家不顾重伤,特地带病前来,却不想仍是误了时辰,”

那鲁闻言倒是一怔,斐关山便冷笑:“殷大当家果是不一般,连苦肉计都始出来了。”郝大总管仍是微笑:“斐掌柜,我们大当家不允许我们论同行之缺陷,今日不论您怎么讲,郝某断不敢道斐记的不是。”

殷逐离象征性地喝了一声:“郝剑!”

郝大总管停了话头,忙不跌抚了殷逐离,这椅子有靠背,虽铺了锦垫,殷逐离却是万万靠不得。她背上伤口不曾上药,如今血已浸透了素衫。

那鲁瞧见本已是神色大变,又见她腮间绯红,明显是高热,当下动容:“大当家,请原谅那鲁失言,果然是大荥国商,那鲁行遍天南地北,此时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当家且安心养病,这笔交易那鲁与郝大总管即刻签字,再无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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