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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举之路(38)

林重阳看他们都戴着草帽子,为什么他的有花!

“我要不带花的。”

大哥哥循循善诱,“你戴那个好看。”

“不要,我是男孩子。”

大哥哥显然阴谋没有得逞,只得从另外一个孩子头上摘了一顶,把有花的给那个孩子戴,那孩子反而很开心。

林重阳跟着他们也算是开了眼,见识到高手,那几个半大孩子真是有点本领,他们到了一棵白杨树下,一举手,其他孩子们就立刻屏息瞪眼,十数道目光火辣辣地盯着树叶间的那一只知了。

只见那个大孩子双脚前后叉开,双膝微微弯曲,沉肩掣肘,举着杆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等快到那一片区域的时候,屏息、身形岿然不动,最后一鼓作气,忽的就把杆子凑上去,“知了知了”那知了就被粘在了杆子上。

面筋粘住知了的翅膀,无论它怎么扑棱都没有办法逃脱,这时候就要有经验的小子上去将知了拿下来。

面筋来之不易,不能浪费,所以他先把拇指和食指在嘴里嘬一下,然后将知了的翅膀撸出来,再把面筋弄好了,继续下一个。

粘知了这件事,纯粹是考验技术的,技术好的,一会儿一个,技术不好的,一粘就跑,运气差的面筋还会被知了给粘飞了。

小孩子仰着脖子负责找知了,大孩子就负责粘,分工明确。

抓到的知了,由一个专门的孩子用穿在针线上拎着,很快就能穿一大串,密密麻麻的,那些知了忽闪着翅膀,甚至能带着针线直接飞走。

小光荣获这项任务。

他用一根棍子将下面系住,若是跑了的话,同伴们能埋怨死他,他也是心细的,否则大家也不能让他拿知了。

做这件事的时候,孩子们是非常乖的没有撒娇拖后腿的,更没有哭闹的,一个个非常敬业。

一个中午,两个粘的一个串的,能粘两大串!

最后回家到了胡同口是要分的。

提供面筋的算一份,粘知了的两个小子,拿知了的,各算一份,其他跟着混的小子算一份,给他们平分。

林重阳暗暗点头,他们还挺公道呢。

林重阳和狗蛋分到了三十多个,欢欢喜喜地拿回去让奶奶给他们做了吃。

知了这个东西,烧着还行,酥脆香,要是煎或者别的吃法,那个皮很柴口感不好。最主要的是烧省事,做饭的时候放在锅底下就好,不浪费别的材料。很多时候小子们在野外就自己烧了吃,不过因为数量多了,家里人要求拿回去一家人打牙祭,不可以吃独食。

林重阳感觉还是知了龟好吃呢,下了雨的夏天,他们可以去林子里找,地上一个小洞,稍微一挖,就是一个拇指粗的洞口,里面就有一个知了,将它拎出来。不过没有那么容易,因为知了在地下活了好几年,那洞有多深是无法估量的,一旦打草惊蛇让它给跑掉,那掘地三尺也挖不到它的。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它自己爬出来,晚上它们爬出来,爬到最近的树上或者高处,用一晚上的时候金蝉脱壳,当第二天第一缕曙光初现的时候,获得了天地精华的软软的黄黄的知了,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黑变硬,然后知了一声迅速飞走,让人抓不到它。

要想抓到,那就在它们爬出洞口以后上树见风飞走之前。

所以很多人吃了晚饭,会借着月影出去散步找知了龟。

不过很快就会漆黑一团,就算有月亮也不容易看得清,有人大家就会燃着火把去照,一照一个准,直接捏下来放在小罐里。这时候树木多,一晚上一家人可以找到几十个,有人能找一两百个,简直是找知了龟能手。

林重阳最喜欢吃知了龟,这个东西蛋白质高,肉质鲜嫩,尤其是背上的肉。每次油煎过之后,干娘都会给剥最嫩的肉吃,剩下的皮和肚子她自己吃掉。蝉蜕本身也是中药,能够疏散风热、止痒去疹子、明目退翳等作用,和银杏一样浑身是宝。

酒楼也收的,价格还不错,一文钱两个,一般人家去找了也会想着卖掉,城外附近的村落有人来卖,也有人下乡去收,一文钱三个,那些百姓们也能趁着夏季卖上几百文钱。

张氏说孩子喜欢吃这个东西,每次找来都直接做了吃,不用拿去卖,可把林重阳和狗蛋乐坏了,天天都有知了龟吃肉都不想了。

章节目录 凫水、训爹

要说五月热尚能忍耐,那六月简直就是极致,三伏天里太阳火辣辣的简直能把人的皮给揭掉。别的孩子都穿着肚兜,光着屁股跑来跑去,林重阳偏偏讲究,非要穿着短裤,小孩子容易出汗,他又天天跟着一帮大孩子出去粘知了。

结果没多久他就悲剧了。

有一天中午的时候,他跟着大部队去城南的云溪湖边的树林里粘知了,突然就觉得屁股痒痒,有心要挠一下又觉得不雅观,便扭着身子蹭一蹭,裤子磨着肌肤有点解痒却不过瘾。

狗蛋看他奇怪的样子问道:“九九,你干嘛呢?”

林重阳笑了笑,“痒痒。”

狗蛋立刻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身上痒痒够不着喜欢别人给挠挠,赶紧就扑过去上下其手,给林重阳挠了个彻底。

他指甲有点长,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又黑乎乎的指甲缝里还是泥巴,这一挠就把林重阳给挠得浑身火辣辣的跟灌了辣椒水一样!

“狗蛋,别挠了,疼死我了!”林重阳赶紧阻止他。

狗蛋却不管,一手摁着林重阳的肩膀,一手给他挠屁股蛋子,“娘就这样挠的,挠挠就不痒痒了。”

被狗蛋那么强行一挠,林重阳真是又痒又疼,连粘知了都没心思了。

拎知了的大孩子看见喊道:“林重阳,你起痱子了。”

哎呀,起痱子了啊,那可完蛋了,起码要痒痒十几天。

林重阳苦着脸。

一群人就围过来看,狗蛋还献宝一样把林重阳的衣服掀开给大家看,后背和屁股果然起了一层痱子呢,雪白的皮肤上粉红一片,很多还被狗蛋给挠破了正在流水。

“这天太热了。”野小子们一个个晒得黑乎乎的,半大小子光着膀子穿着裤头,小小子光着屁股穿着肚兜,这样都感觉哗哗流汗呢。

“咱们还是先洗澡吧。”几个孩子提议。

林重阳是发现了,他这些街坊邻居还真不像城里人,更像城郊农村那些小孩子,不管玩的还是说话,都如出一辙。估计说的城里人讲究,应该是那些有点家底和地位的,比如说读书人或者陆掌柜那样的有钱人,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也没什么好讲究的。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云溪湖。

云溪湖其实就是云溪河,从城的西北角进来,蜿蜒南下又往东来,然后就就从东门出去。

这条河在城西与城南交界的地方与原本的一片水泡子连起来,时间久了倒成一片小湖泊,面积不是很大却是活水。这时候也没有那么多入侵藻类,所以云溪湖水质清澈,湖中有一大片荷花,此时翠绿的荷叶亭亭如盖其中点缀着粉色的荷花,碧绿的湖水共长天一色,看起来赏心悦目十分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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