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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的科举之路(242)

所以当林重阳见到赵四的时候,他正一身猪粪,和两头猪一起被关在骡车上呢。

他被绑着手脚,塞着嘴巴,上面还盖着干草,一路上竟然真没人发现。当然这也得利于林重阳给赵大虎从严知府那里领来的府衙办事牌,他是帮府衙办正事的,路上不会接受盘问。

赵大虎原本是要将赵四脱下来洗刷干净的,不过林重阳知道后让他不要动,直接扔在车上即可。

虽然赵大虎不明白为什么,却也照做。

林重阳就拿着那副画像去了文魁楼放柴火的小院,跟素描一对比,还真是很像,那对距离很远的绿豆眼长得特有个性。

他拿帕子将口鼻围住,站在一堆高高的柴火堆上,打量了片刻,“赵四。”

赵四一脸的生无可恋,哀求地看着他,希望他给自己弄出去。

林重阳笑道:“我跟你打个商量,你知道是什么吧?”

赵四眼珠子骨碌碌转,摇头,林重阳哼了一声,“这么笨啊,那算了,你就去猪圈呆着吧。”

他作势要走,赵四记得呜呜呜地求他。

林重阳便坐在柴火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轻摇着那张素描画扇风,“那就说说看吧,你知道我对什么好奇。”

他抬了抬下巴,赵大虎上前将赵四嘴里塞的臭袜子给掏出来。

赵四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气,这些天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他立刻哀求道:“好公子,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个混子,什么也……”

“给他堵上!”林重阳冷笑,不想说拉倒,那就继续和猪住在一起吧,看你是不是个硬气的。

无视赵四在后面哀求,林重阳顾自走了。

第二日一早,赵大虎就说赵四照了,什么都说了,只求林重阳让他出来,不要和几头猪关在一起了。

昨天晚上一头公猪发情,居然将他当母猪拱来拱去的,差点给他拱散架。

赵大虎笑道:“公子真是有办法,赵四问什么说什么。”

林重阳放下筷子,对林大秀和林承泽道:“爹,哥,我吃饱了,先去瞧瞧。”

他去了小院,赵四已经被洗刷干净,还换了一身干净的布衣,正瑟缩在角落里啃黑面馒头呢。

见到林重阳,他再也不敢犹豫什么,跪在地上就求饶,“林案首,我全招,从我十三岁那年开始,就是郝家的老管家周济我长大的,后来还给我娶了媳妇,我爹娘没了以后,我就跟着郝来干,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去祸害赵文成兄弟俩,就是好管家让我干的,还有收买董晖和考棚的差役,也是他吩咐的。”

林重阳哼了一声,“果然如此吗?”

赵四是怕惨了他,连连磕头,“如此,如此的,绝对没有谎话。”

林重阳道:“是他吩咐你做的,还是没吩咐你也做了?”

他要把这些能问的都问了,到时候和郝家管家对质的时候,也不怕他们狡辩。

赵四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讲了一遍。

林重阳发现郝来每次吩咐赵四给谁谁点颜色瞧瞧,他们就去毒打一顿,若是说狠狠收拾一顿,那就没有底线,反正这些混混惯做这个,只要不死就行,打残废是常有的事,伴随着的还有勒索抢夺钱物、欺凌人家其子女儿等罪恶行径。

听完以后,林重阳半晌无语,最后道:“赵四,你爹娘怎么就给你生了一个脑袋。”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那赵四还没听明白,“林案首,什么意思啊?”

赵大虎踹了他一脚,“你就庆幸只有一个脑袋吧,要是有一百个都不够砍的。”

赵四听那意思是要砍自己脑袋,直接就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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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赵四的口供, 林重阳就带着赵大虎将口供和赵四一起送入府衙与韩推官交接, 再跟常先生汇报一下,又去拜见严知府。

如今严知府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他得让人加紧审理抓来的那些泼皮,整理口供, 编成案卷,等审理过郝来拿到确切口供就可以给上级上书陈述案情移送案卷。

他没有闲着立刻就着人拿了郝来大管家在二堂审问。

起初郝来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等严知府让人将赵四提上来的时候, 两人一对质郝来便无可抵赖。他倒是也能审时度势,立刻伏法认罪,不管是勾结那帮恶霸流/氓还是指使他们残害赵文成兄弟, 一概承认。

不过不管怎么审,郝来一口咬定是自己邀功心切, 妄测主家意思, 就想替主家出口气, 并没有受到任何唆使。

最后严知府让人动了刑, 这郝来俱是不招, 严知府就知道只怕这事就到此为止,因为他之前给青州兵备道、省巡抚上书陈述此事,很快就有手令下达,尤其是青州兵备副使本身就是按察司的官员,乃谭大人同事, 自然会尽量阻止自己牵连郝家的。

若是过度用刑, 反而会被弹劾想屈打成招。

翌日严知府便让人将甄知县和郝县丞叫来, 当堂一起审理,郝来当着郝县丞面也是供认不讳。

郝县丞当即就上演了一出大义灭亲,痛心疾首地指着郝来,浑身哆嗦,几乎要气昏过去,“你、你、你说你,我郝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这种不仁不义之事,你说,是谁要你陷害我郝家的。”

郝来也不求饶,一脸的漠然,“老爷,小的从小就跟着你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你对小的们那么吝啬,小的们哪里够吃喝的。”他哼了一声,“再说了,小的也是为老爷出气,老爷又何必生气。”

郝县丞当即就掩面嚎啕大哭,扑通跪在地上,“府尊、堂尊大人,两位大人可要为卑职做主呀,卑职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未敢有半点徇私枉法之处啊,这、这混账刁奴……”一边哭喊着,他又开始捶胸顿地的,“卑职有罪,都是卑职有眼无珠,重用了这么个东西,让他打着我郝家的旗号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败坏我郝家几十年的清誉啊。”

看着他在堂上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严知府这等厚脸皮人物都已经无话可说,更不用说躲在二堂屏风后的林重阳和常先生了。

甄知县也赶紧离座,一个劲的请罪,自责治下出了这等刁民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严知府冷哼一声,“甄知县,你是果真一无所知?”

甄知县弓着腰抬头飞快地看了严知府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双腿一软,又跪下了。

自从那日事发之后他惊慌失措地前来请罪,而严知府根本没见他,给他晾了半日,他就越来越没有底气,心里跟揣着个耗子一样,这几天又给自己打气自己也就是治下不言或者是监察不力,绝不可能同罪论处。

不过自己这个知县只怕是当到头了,他又在想自己退路在哪里,到时候很可能直接被调去某地做县丞。

“大人,下官无为、有罪,请罪书已经呈至抚台大人。”

严知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直接拂袖而去。

后来严知府还让差役将郝来的家人、以及手下的狗腿子等都拿来审问,他们虽然也对郝来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却也不能提供郝家指使的有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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