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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后我咸鱼了(20)

作者: 乌合之宴 阅读记录

赵羲姮摸了摸自己的三件厚袄子,她真是一件也不想脱哇!

副将眼巴巴看着她,她还真怕卫澧醒过来得知她见死不救又犯病,于是脱了中间那件厚袄子递过去,“没贴身也没外穿,干净的。”

这片狼藉的冰地上,只剩下三个活人在喘气。

活人要吃东西,要继续活着。

副将割了一堆芦苇铺在冰面上,虽然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但聊胜于无。

冰面上点了一簇火,火烧了许久,赵羲姮都没看见冰层被烧化。

她坐在芦苇上抱着胳膊,看了眼稳稳插在冰面上的月刃,默默挪了挪,打算离这东西更远些。

卫澧就倒在芦苇上,副将好像笃定这样恶劣的环境他也不会死一般。

赵羲姮好奇摸了把卫澧的额头,有点凉,没发烧。

卫澧忽然睁开眼睛,一把握住她的手。

赵羲姮讷讷的,心想真是祸害遗千年。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狗,副将询问,“主公,咱们要不把狗剥皮烤了吃?”

卫澧皱皱眉,“你吃?”

副将沉默了,“属下这就去找食物。”

这狗是仇家养的,指不定有什么病呢。

他前脚才走,赵羲姮蹲在火堆旁,打算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她才刚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副将就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只尾巴长长的野鸡。

“这么快?”赵羲姮略有些惊诧。

副将一板一眼,“虽然平州冬天蔬菜短缺,但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野味……”

卫澧将挑火的树枝往地上一扔,冷冷看向副将,“不杀鸡你等我杀?”

副将讪讪去在江边凿了个窟窿,开始处理野鸡。

“平州不止处处有野鸡,还处处都是野猪黑瞎子,每一个最少都有五百斤……”卫澧扔了把柴进火堆。

“偶尔有行人路过的时候,会被拍肩膀,这个时候不能回头。”卫澧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不紧不慢陈述。

赵羲姮腿有些打飘,她觉得黑瞎子和卫澧比起来,还是卫澧更安全。

她挪动着,往卫澧方向蹭了蹭,问,“为什么不能回头?”

“因为拍你肩膀的,不是人啊,是黑瞎子。”卫澧说完,赵羲姮只觉得肩膀处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她吓得身体都麻了,脸也变得煞白,配合着卫澧方才讲的故事,吓人效果翻倍。

卫澧忽然大笑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脸,“你胆子可真小。”

刚才搭在赵羲姮肩膀上的那只爪子,只是卫澧的恶作剧。

赵羲姮眼眶一红,用衣袖抹了一把。

卫澧,老子哪天不弄死你就不姓赵!

她没见过几个有平州口音的人,但平州话好像天生带着余音绕梁的效果,她现在骂人,偶尔脑袋里飚出来的都是一股平州味儿。

赵羲姮真的生气了,连眼泪都不肯掉。卫澧也不笑了,把嘴角垂下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低下头,往火堆里继续添柴。

他这个时候,应该捏着赵羲姮的脸,去嘲讽,“我肯屈尊降贵给你讲故事,已经够给脸了,别给脸不要。”

卫澧提了口气,才想骂,觉得没劲儿,他觉得应当是伤的太重,所以才没什么精神。

念在赵羲姮今天还知道给他搬救兵的份儿上,稍微对她好点儿算了。

第16章

卫澧仰躺在芦苇上,随手捡起一截芦苇茎叼进嘴里。

大抵是血流的太多,现在眼皮有些沉,总想睡觉。

但这样冷的天,他有可能睡过去便醒不来了,所以扯了扯抱着伤口的布条,让疼痛刺激着自己更清醒些。

“赵羲姮,你要是真跑了的话,大概不等我找到你,你就会被那些野兽撕碎。”卫澧长腿交叠在一起,半阖着眸子。

“所以你别没事儿乱跑。”

卫澧这话一部分是在恐吓她。

平州虽然山多,但人口也多,除非像走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不然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那些畜生的。

若是天色晚了,随便找户人家借宿,也不会被拒绝。

平州百姓,大多真的善良淳朴。

当然前提借宿的人不是卫澧。

赵羲姮还是扭着头,没怎么出声,橙黄色的火光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竟然显得十分平静宁和。她拢了拢披帛,只露出双眼睛,眼睫上的霜被火烤得化了,一滴一滴沿着她纤长的睫毛滚落下来,像是在掉眼泪。

卫澧无意识咬着芦苇的梗,看了她好一会儿。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像是有蚂蚁在他心口上细细密密地咬着,很疼,但是蚂蚁唾液中分泌出的毒素,又让他心头又热又痒。

他眼前冒出阵阵白光,连唯一的热源太阳都嫌晃眼,卫澧用手掌挡了挡光,偏头继续看向赵羲姮,忽然又觉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的,只能看清赵羲姮缩在火堆旁,瑟瑟发抖着。

赵羲姮现在是真狼狈啊,在尸体成山的寒冷江面上,穿着脏乱的衣服,有散乱的发丝从她的披帛中露出来,这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

这正当初卫澧想要见到的样子,甚至还不够。

他冲赵羲姮招招手,“你过来。”

赵羲姮饿得胃疼,没听见他说话。

她怀里那一把糖糕都喂了马,现在一想想真心疼。

卫澧连着叫了她两遍,都不见她有回应,脸色当即沉下来了,伸手掐住她的手腕把人拖过来。

赵羲姮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人就被按进了卫澧的怀里。

他流了太多血,原本像是小火炉一样热腾腾的胸膛也变得冷起来,赵羲姮能感觉到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头上,然后用了很大力气把她勒在怀里。

“给我暖暖。”他兴许是觉得脸冷,于是将下巴又垫在了赵羲姮的肩上,脸几乎贴着她的颈窝。

赵羲姮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令她汗毛倒立。

她动了动,发现根本挣不开,这才意识到,她同卫澧之间力量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即便他重伤到如此地步,桎梏住一个她也绰绰有余。

赵羲姮叹口气,尽量把头偏开。

行吧,他愿意抱就抱吧,两个人挤挤还暖和。

卫澧的体温很快升起来了,滚烫滚烫的,甚至比平常的时候还要炽热一些。

赵羲姮虽然暖和,但觉得不是很对劲儿。

她轻轻喊了一声,“主公?”

卫澧头还埋在她颈窝处,一动也不动。

赵羲姮将手抽出来,艰难地贴上卫澧的额头,烫的很厉害,而卫澧本人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

赵羲姮搓了搓自己的手,她的手太凉了,也没法判断卫澧到底是不是发烧,但现在能肯定的是,他肯定晕过去了。

赵羲姮把遮在额头上披帛往上一扒拉,露出雪白饱满的额头,然后贴上卫澧额头的一角。

果然,烫的像个小火炉一样。

她再次感叹,卫澧真是装的太好了,明明下一刻就能晕过去,上一刻还能保持着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