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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渣!(16)

今日圣诞特展,营业到晚上十点。

美术馆园区外人来人往,李赫预约了电子票,在窗口兑换了一张纸质票,是特别设计过的立体卡,打开后,有红砖样式小房子,房子前方有一株深绿的冬青树。

他持票入场,果然看见昨晚玩过的装置很火爆,很受孩子欢迎,拿着糖在广场上追逐:“是圣诞老人给我的糖,他听见了我的愿望!”

有的什么也没得到,在木屋外哇哇地哭,哭别的小朋友都有,为什么就自己没有。有个挂着员工牌、戴着圣诞帽的青年,弯腰哄道:“小朋友,刚刚圣诞老人可能走神了,没有听见你的愿望,不要灰心哦,你要不要进去再试一次,试试不要说出口,兴许他会听见呢?”

那小朋友揉了揉眼,听他的话,重新排队进去了。

看见这一幕,李赫忽然想起来昨晚得到的薄荷糖,他下意识摸了摸衣兜,发现衣兜里只有纸巾、电子烟以及手机,昨晚穿的大衣沾了酒气,已经被阿姨上门收走了。

他找到那位员工:“打扰一下,请问,这个叫《许愿站台》的装置艺术,是哪位设计师的作品?”

员工:“这是我们美术馆的策展人设计的。”

因为是为儿童做的许愿装置,这个装置的特性,让白钧言选择不署名。周馆长问了他两次,他都这么说:“倘若小朋友们知道,这是被特意设计出来的,恐怕会不认为它有那么的神圣。”

李赫又问:“是不是…大概这么高。”他比了一下,“一八零左右,皮肤很白,脸上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

很凶。

不止瞪了自己两次了,仿佛不懂得如何控制情绪。

李赫形容:“昨天他穿的米黄色羽绒服,像个小面包。”

员工啊了一声,对他这个形容一下有了画面感,扑哧一声笑出来:“您认识啊,对,没错,就是他设计的。”

“他叫什么?”

员工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很快回答了:“他叫白钧言。”

姓白,后面具体是哪个字不太清楚,听起来像“卷”字。

李赫说谢谢,接着询问了《腐烂》这个雕塑作品的所在展馆位置。

找到雕塑,他停在警戒围栏外凝视了许久。

这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感,隐隐散发着臭味的感觉,和旁人对李煊的评价一致。

“叔叔,这里为什么有点臭味?”

不远,李赫听见一个小孩在问,他扭过头去,看见一个同样戴着一顶圣诞帽的男生,蹲下来道:“因为啊,展品旁边的液体,设计的艺术家说是用鲜花的汁液提取的,是天然的,已经一个月了,所以有一点小小的异味。”

李赫一听,就知道为什么叫《腐烂》了。

原来是真的腐烂了,字面意义上的腐烂。

他听见白钧言对小孩子说:“不要叫叔叔啦,哥哥年纪也很小的,我只比你大十几岁呢。”

小朋友:“哥哥几岁了?”

白钧言反问:“你几岁啦?”

“我五岁啦!”

白钧言很有耐心:“那哥哥就比你大十三岁,哥哥十八岁哦。”

李赫看着他把小孩子牵到家长手里,笑容很灿烂,孩子家长约莫是觉得这个雕塑展品不吉利,很快拉着小孩走了。

“白……”李赫停顿,喊:“小白。”

闻声,白钧言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转身目视着他。

李赫身高腿长地站在黑色的群像雕塑旁,展馆的灯光显得他整个人都是柔和的,不见丝毫宿醉感。他拿着门票挥了一下:“我今天补票了哦。”

===第 9 章(直男装GAY)===

09.

白钧言还以为他是来要钱的。

自己昨晚只喝了巴黎水,巴黎水还是自己买的,炸鸡才几十块,至于吗?

“昨晚为什么丢下我走了?”李赫走到他面前问,但并不是质问的语气。

哦……原来是问这个。

白钧言看他一眼,没回答,转身离开,李赫跟在他身旁,心头莫名,刚刚不是还笑得很开心吗?怎么看见自己就这副表情。

难道还在生气?

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从小的家教礼仪,让李赫选择为自己昨晚的行为正式道歉:“未经允许,随便碰了你的作品,很抱歉,不过,我今天特意来补票了。”

在美术馆内,自己工作的地方,需要寂静的地方,白钧言没有发作,快步走出展馆,才转头不耐烦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就是想问你,昨晚给我借的充电宝去哪了?”三十五万的酒,如果白钧言是酒托,少说从中赚了三万五。李赫怀疑他是,却也没证据,说:“我陪你过了生日,你把我丢在零下十度的公交站走了。”

“那又怎么?”他仰起头来,表情是十足的不耐。

李赫接触到他近乎挑衅、甚至是厌恶的目光,心底更是困惑、荒唐:“……我等你等了一整夜。”

……渣男的花招可真是一套套的,故意装可怜想让自己愧疚吗?

白钧言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什么一整夜,你哪里待了一整夜,不是被你家司机接走了吗。我亲眼所见。”

“你怎么……”这下换李赫愣了,一下就想通了。

白钧言肯定是给自己买药、带充电宝回来时,看见自己上车,就离开了。

李赫忽然就没有一开始来时那样憋闷了,低头看着他,语气也缓和了:“你回来找过我对不对。”

“谁找你了,没人找你。”他一口否定。

“对不起,我还要工作,跟你多说几句就要扣钱,你别来找我讲话。”白钧言冰冷地扭开头,“先生请不要干扰我工作。”

“你明明……”李赫的声音落在空气里,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钧言转身回办公室。

-

回到家,李赫仍忘不了方才的事,虽然对方态度很奇怪,但他的心情也微妙的好了不少,只是李赫想不通,那人为什么那么爱否认,为什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一脸冰冷,感觉自己好像得罪过他一样。

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难不成是以为自己被司机接走,没乖乖坐在原地等他,所以就生气了吗?

好烦。

李赫抓了抓头,他想不通,索性没有想了。回衣帽间换衣服,便看见桌上放着的薄荷糖,来收走衣服的阿姨把他兜里的物品全部放在了桌上,有糖,皱巴巴的降落伞,和一张卷起来的求神签。

李赫盯着注视了会儿,把这三样东西扫进了抽屉。

小刘过来的时候,打开门便发现李赫侧着身睡在沙发上,电视机开着,腰上搭了一张很薄的灰色羊毛毯。

今天没有去打壁球和夜跑吗?

小刘脚步很轻,注意到地毯上趴着的狗,招手唤道:“迪迪。”

比格犬看了他一眼。

“来这儿,我带你出去。”

比格犬扭开了头。

小刘无奈,再次唤道:“e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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