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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迟迟归(6)

作者: 白小侃 阅读记录

他感到可笑,于是再次笑起来:“够贱的啊,不单是为了钱,还为了什么,人么?”

梅莉莉没接话。

他看了眼地上的钱示意她:“捡了走人吧,别等我后悔,不然你一分钱也捞不着。”

“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你不珍惜人,你太狂了。”她伤心欲绝看着他,“总有一天会有报应。”

他拿了支烟,抻开腿放茶几上:“我一不骗人二不抢人,谁愿意谁来,不愿意就走,你情我愿的事儿,会有什么报应?你说你对我是真感情,我又给不了你真感情,那不得让你走啊,骗你有报

应不是?”

梅莉莉顿了顿,也说不上理由,于是抬脚走了,将走到门口,又回头:“你总觉得这世上没有真感情,是因为你从来不用真感情对待别人。”

说完就啪一声带上门,特潇洒。姜戍年抽了两口烟,心情不爽,又掐了。好好儿的一个晚上被一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瞎搅和,搁谁谁也不爽,她还敢教育他,说什么感情不感情的,谁认识她啊,装什么大头蒜。

隔天去了公司,坏心情还持续着,开了三个会,骂了五个人,还毁了一盆花。那花开得正好,他没料到咖啡那么烫,喝了一口被烫着了,气得又骂了几句,然后拎着杯子给花儿灌。

Leif进来时脸都绿了:“这是一小生命哪,招你惹你了。”

“我草。”他碎碎念一句,这才发现自己在给花儿浇咖啡,连忙收了手,指挥秘书,“给换换土。”

“怎么了。”leif观察他的脸色,“火气这么大,要不要找人给消消火?”

“快拉倒吧。”他把文件撂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办公,“你他妈一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玩儿。”

Leif说:“干呀,怎么不干了,正事儿得干,可也得玩儿啊,这不你的座右铭么。”

“一边儿去。”他说,“以后甭给我介绍姑娘了,什么人也往这儿引,真当自己拉皮条的了。”

Leif疑惑:“最近没给你介绍什么人哪,哪个姑娘又缠上你了?”

“就那破事儿,不提也罢。”他拿着笔,“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儿待着。”

等他走了,又叫住:“回来。”leif转身看着他,他降低一个分贝说,“给我弄张野鸭子的票。”

Leif皱眉:“什么玩意儿?”

“野鸭子,一歌唱组合,下周三体育馆晚八点有演出,给我弄个VIP座儿,明白了么?”

“明、明白了。”leif震惊,时间地点人物全齐了,连查都不用查,这活儿也忒好办了,于是接着往外走,想想不对,又问他,“这什么组合起什么名儿不好,非得叫个野鸭子,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嘛,不是又看上哪个姑娘了吧,在那组合里?”

他手里握着钢笔,抬眼凉嗖嗖地看过去,Leif见机不妙,赶紧溜缝儿跑了出去。

话说周三那晚,那叫一晴朗,明月光光照大地,连影子都特别清晰。姜戍年在座儿上看演出,那组合咿咿呀呀唱了什么他不清楚,也没心思听,全盯着后排演奏的大提琴手了。她又穿了一袭长裙,眉眼净如泉,认真到忘乎所以。这大提琴姜戍年也听过几曲,总提不起兴趣,吚吚呜呜的太不着调儿,好心情都给他整没了。

就这么毫不感兴趣地坐了三小时,最后一曲时,他离了座儿去了后台,却碰上对着镜子狂练贝斯的小青年。那小青年看见他,一阵激动:“唷,您来啦。”

他差点忘了这茬儿,示意他:“那玩意儿我带来了,在车里。”

小青年瞻前马后地跟随他又出了去,一边抱怨:“今儿这演出就没我什么事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跟来了。”等乐器拿到手,又是一阵惊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多宝贵哪。”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撵他走。小青年倒也识趣,含着笑道着谢离开了。等他关了车门往回走,里面已经散场了,他穿过人群抵达后台,溜了一圈也没找见人,倒是几个姑娘含羞带怯地打量他。他心中又窝起一团火,什么贝斯手,碍事的玩意儿。一路从化妆间找到卫生间,还是不见人影,想着她是不是已经出去了,正要追出去,身后却传来一声:“找我哪?”

他转身,见她亭亭玉立站在身后,礼服已换成短T,腰线露出来,长腿裹着条白裤。他笑着一步步走近,才发现她脸上还化了淡妆,下睑刷了极淡的珠光粉,看上去楚楚动人。

“朋友送了一演出票,赶巧儿看见你在台上。”他淡定地撒着谎。

她背着琴,往外走着:“又准备请我吃饭了?”

“赏不赏脸?”他走在她旁边,看了一眼大提琴箱,“这玩意儿沉了吧,我帮你拿。”

“不沉。”她已走出去,踩在台阶上,“习惯了。”又问他,“你车在哪儿?”

他伸胳膊指引:“前面。”

“东直门有家牛板筋烤得不错。”她看着他,“吃么?”

“吃!”说罢,领着她往前走,“我开车,你带路。”

☆、第六章

他开了车门,帮她把琴放在后座:“有点儿分量哪。”

冯殊阮站在身后:“琴不重,盒子沉。”顿了顿,又说,“太轻了不好,容易磕着。”

他没在意,笑了笑,请她上车。路上俩人倒没说什么,到了之后,她点了麻辣锅,姜戍年不吃辣,就那么陪坐着,给她倒水,又帮她剥虾。

冯殊阮看了看盘里剥好的虾,冷不丁丢出一句:“别剥了,我又不是手残。”

他已剥完最后一只,拿毛巾揩了揩手,想起许小乐说她就是一钉子,果不其然是一钉子,忒不开窍。

“好不容易约到你。”他一边放下毛巾一边说,“我不得好好儿伺候啊。”

她看他一眼,从鼻腔发出极轻地嗤笑,过了会儿又说:“那不如伺候到底,吃完饭再安排个地儿消遣消遣?”

“这么给面子?”他脑筋极快运转。前几次见面都不带理人的,没道理这一次就热情了,同意和他吃饭不说,还提出饭后消遣。于是抬头看着她,“跟你哥吵架了?”

她展颜一笑:“知道挺多啊。”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条斯理道:“谁不清楚冯沐川就你一个妹妹。”又放下杯子,“不想回就不回,我带你玩儿。”

冯殊阮可没想到,是这么个玩儿法。大晚上的,他带她去后海坐船。两岸灯火辉煌,水面波光粼粼,案几上放了壶茶,还窜着热气,风一吹来,茶香四溢。穿坎肩的小伙儿每摇一下橹,木头咯吱一声慢响,船身缓缓前进,摇曳在水面上,岸上的人声鼎沸倒显得遥远。

她看了看陈旧的木雕窗,又看了看被灯火染成七彩软琉璃的水面,沉静的眼睛仿佛夜幕的流星。因为这地儿太熟悉,她每次都是匆匆路过,却从未在这坐过船。

姜戍年坐在长凳上,面前放了杯水,修长的指边是一紫檀双耳小香炉,那徐徐腾升的青烟极细,伴着清风,若有似无,香味儿四下散开,似乎熏染了整个水面。他腿长胳膊长,头与上卷的竹帘齐高,看着她问:“跟你哥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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