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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迟迟归(16)

作者: 白小侃 阅读记录

将说到这儿,有一穿西装的小伙儿领着一妇女下车,声情并茂地介绍跟前的房子:“房主移民了,昨儿刚交的手,这地儿他们才住了不到半年,里外都是新的,要不是走得急,要价不会这么低,我带您进去看看?”

说着,一并走了进去。

冯殊阮呆了,却见姜戍年朝前面俩背影扬了扬下巴:“债主。”

大约半分钟,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接着汽车麻溜儿一甩尾,潇洒地开了出去。

“公司出什么事儿了?”

她对公司没概念,对自己家的势力也没概念。只觉着,这事儿都摆跟前了,他说的应该错不了。再者,早以前也出过这种事儿,为避风头冯丁垣和冯沐川都消失过一阵儿,因不想给她添麻烦什么都没告她就走了。上车前她也想过别的地儿,可许小乐新婚,夫妻俩关系本就不好,她住进去不大合适,又想到何冰寒要是知道了这事儿……没敢往下想,便直接开了车门。

“做生意么。”他按捺住说谎没被发现却又怕被发现的心情说,“就那么回事儿。”又转脖子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相信我了?”

她黑色半袖上还挂了孝牌,没什么精神地说:“不太信,但我没地儿去了。你再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毕竟我哥把我托付给你的不是。”

他极淡地哼了一声,转眼没了好脸色。被遗弃了还念着人的好,白长一副聪明样儿了。

他带她去了橡树湾,领她进门,一一介绍:“这是车库,这是泳池,里屋还有一室内的,那是花园,这是前厅,你的房间在楼上。”

那会儿天色已晚,姜戍年在月朗星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神采奕奕。冯殊阮在他的引领下兴趣缺缺地参观了整座房,后来进房间已是一小时后。

又过了半小时,房门被敲响,他站在屋外:“我热了牛奶,你喝不喝?”

屋里没动静。

等了片刻,他又敲了敲门,依然没动静,于是说:“我进来了啊。”

顿了顿,还是没有回应,接着他推门而入。却不知姑娘睡着了,连床都没上,光脚蜷在地毯上,抻开胳膊枕着床,缎子似的黑发散落半个肩。床头亮着微光,她秀气的手半趴在柔软的料子,身后是金色月季花团的罗马帘,整个人静谧成一幅画。

他手里端着牛奶,怔怔地立在门口,鬼使神差地往里走。

“什么事儿?”

姑娘开口,接着抬头,睡眼惺忪望着他。

他惊了一跳,这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然后指了指被竖立在窗前的床尾凳,以及同样被竖立起来的小沙发:“几个意思?”

“喔。”她揉着麻痹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职业病。那会儿怕子弹扫进屋,都在窗前搁东西挡着,习惯了,不然睡不踏实。”已经站起来,回头看了看那些物什,“你家没什么东西可挡,只能这样了,要是磕坏了,回头你报个数,我赔给你。”

他扬眉露了个极淡地笑:“那敢情好,回头我仔细检查检查。”说着,把牛奶递给她,“有床不睡睡地上,你哥回来该找我说事儿了。”

她也笑,随手接了牛奶:“谢了。”

再出去时,姜戍年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小他好几大岁,生得白嫩娇气,却有着超凡脱俗的淡定自若,怎样的心气,才会让一柔柔美美的姑娘把子弹穿墙、生死瞬间叙述得那么若无其事。

在屋外站了片刻,他下楼拿了钥匙,开车去了长包房。

一进门却发现Leif正坐在沙发喝啤酒。

“唷,回来了。”

他脱着鞋:“你他妈没地儿待了,老往我这儿跑。”

“你这儿不是方便么。”leif举着易拉罐,“来点儿?”

他没理他,进了卧室,两分钟后抱着一叠衣服出来,又到会议桌旁的落地架取下外套,一并塞进旅行袋。

电视正放着球赛,热闹喧天。leif看他忙进忙出,已经拨开鞋柜拿鞋了,才又开口:“出差啊?”

他还在收拾东西,懒懒地回应:“回去住一段儿。”

“嗬,老爷子高兴坏了不是。”

他抬头指挥:“甭跟这儿闲着,出去买东西,吃的用的全弄上。”

Leif搁下啤酒罐,慢条斯理地准备出门,边抱怨:“那儿什么买不上啊,又不是没人住,缺这点儿东西?”

他头也不抬:“别他妈废话,快去。”等人走到门口了,他又叫住,“等会儿。”

Leif回头,就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再买点儿女/性/用品。”

霎时,leif的嘴都咧到阿拉伯了,一脸不可思议:“你他妈把那姑娘弄回家了?”

他不搭理。

他本想劝劝他,但看他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又放弃了,只颇无奈地摇摇头,接着出门替他采购。

等往回返时,他开车在马路上,速度倒不快。前方即将跳灯,他不紧不慢减速,红灯亮起时汽车刚好划到斑马线,一转头却又看见路边的药店,便蓦地想起俩小时前熟睡的她突然惊醒,于是改了道儿,去药店买安眠药。

等拿到手里,又觉得不妥,退给营业员:“弄点儿别的吧,这玩意儿吃了不好。”

营业员推荐他买安神保健品,他看了看功效,又听那营业员吹了吹牛,决定暂买一盒试试,以备不时之需,改明儿再问问中医。

再钻进车已经凌晨两点了,他也不着急,载着满车东西,开着音乐,看霓虹闪烁的夜景,忽然觉得时间很慢,这样很好,那一刻内心似夜里的海,博容到无边际,殷实而静谧。

☆、第十四章

冯殊阮就这么在姜家住下来,她给冯沐川打过几个电话,但是打不通,后来就放弃了。他们从小各自独立,互不干扰惯了,想他哥有事自会和她联系,于是她就不打了,闲着没事儿就在附近转悠,或者搁阳台看看书,喝喝茶。这期间何冰寒倒是来过几个电话,她没接上,后来看见了也不回。

入住第三天,leif忍不住前来探望,还特地带上了姜澳。彼时冯殊阮正在一楼烤饼干,将戴了手套端托盘,转头便看见leif的笑脸。

“您好哪,还记得我吗?”

他笑容诚恳,她却留意到他怀里穿背带裤戴耳机的毛头小孩儿,惊讶道:“唷,这么大了,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Leif一脸黑线,随即朝花园里喝茶的姜戍年努努嘴:“不是我的,你悄悄儿的啊,他不想别人知道。”

她愣了愣,随即配合地点头,本想问姜戍年老婆是谁,想了想也罢,这婚指不定没结,不然这么悄悄儿地干什么。没想到啊,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成天在外泡姑娘。

姜澳正随着音乐晃动身体,大人说了什么压根儿没听见,倒是闻见了饼干香,摘了耳机要往下跳,踮起脚尖却够不着,冯殊阮便随手拿了一块递给他。

“谢谢。”他说,又问,“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么?”

“哥哥?”

这姜戍年难不成还有一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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