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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248)

作者: 柳寄江 阅读记录

“不要胡说八道。”他望着阿嫣通红的脸颊,慢慢道。

阿嫣的眼圈却红了,忿然道,“你就会欺负我。”她吐气如兰,柔软的娇躯倚在自己怀中,温暖芬芳,像缎子一样。身体微微颤抖,像是飘零在风中的落叶,又像是受惊蓄势待发的小兔子。

“不要怕。”他柔声安抚,“我不会伤害你。”

他沿着心上人天鹅一般优美的颈项曲线亲吻,掠过她微颤的长长睫毛,同时手从她的衣摆中伸进去,隔着散乱的白绢中衣,抚住软香温香,阿嫣年少清纯,哪里禁的住这般调情手段,难耐呻吟出声,杏核一样妩媚的眼眸,闪烁着滴水的媚意。

“阿嫣。”情到深处,他唤她的名,伸手抚过她的耳畔,声音带了一丝沙哑。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忽的张口,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腕。

刁斗在长夜里轻敲,传出悠闷的余音,惊醒绮梦中的刘盈。夜漏还未滴尽,只觉得出了一身汗,身上滑腻腻的。

“大家。”狂喜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韩长骝倏然掀帘进来,抬起欣喜昭昭的眸,连拜礼都没来的及行,喘息道,“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了。”

※※※

注:

信平侯:汉九年,赵王张敖因谋反事被押到长安,高帝刘邦黜罢他的王位,改封为宣平侯。我曾在《中国历史地图集》中的汉代地图用了很大功夫查找对应宣平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后来,在停更的一年多时间里,网上查找资料,偶尔查到一个刻有汉信平侯印的文物,有人考证是属于张敖的。

得到另一个说法,当初刘邦黜罢张敖赵王位,并没有再给这个女婿封食邑,而是以长安东门宣平为虚指,封宣平侯。也就是说,这个宣平侯是没有对应封地的。(可怜的,掬一把泪。刘邦你这哪里是对女婿啊。)后改封信平侯,以信平县为封地。改封信平侯的年份不可考,不过据我猜测应当是刘盈继位之后,抬举自家姐夫的。

此处,刘盈所称信平侯指姐夫张敖。

第160章 重逢

“大家。”韩长骝道,“这是许欢从下头呈上来的信函……”

刘盈一把夺过,拆开完好的火膝封口,取出其中的折叠麻纸。

许欢出身良家子,识字并不多,这封信也写的极简略。起始之处写了伏唯再拜之后,只书了一句话:后在云中沙南县。

呼出了心中一口浑浊的气息,刘盈有一种大劫之后冷汗淋漓的如释重负之感。多日来淡肃的神情终于隐现笑意。

阿嫣,朕终于找到你了。

他起身下榻,扬声喊道,“来人。”

殿外执夜的小黄门连忙进来,拜伏道,“大家。”

“将殿中的灯都点起来。”

他披衣起身,出了寝殿,来到书案之前,取了陆氏特制的书写诏书的案板纸,提起一旁的紫霜毫笔,沾了墨汁,一口气写下了几道诏书,又仔细思虑了一遍,确保各方面都没有遗漏了,方松了口气,靠在身后凭几上。吩咐韩长骝道,“传我的意思,让冬时即刻过来一趟。”

韩长骝心惊肉跳,他适才站在皇帝身边,虽然没有敢看仔细,但余光还是瞥到了几个字眼,砰的一声长跪在地,恳声求道,“大家。”

“奴婢斗胆,敢问上一句,大家是否打算亲自出宫去寻皇后娘娘?”

刘盈唇抿成一条直线,负手站在殿阶之上,“你这是做什么?”声色淡淡的。

韩长骝伺候这位主子长大,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主子,知道这便是他下定决心了,膝行着碎步过去,拉住皇帝的衣摆,苦苦劝道,“大家,请三思。奴婢知道大家想念皇后娘娘,如今既然知道了皇后娘娘的下落,也是大喜之事,不妨遣一心腹之人去接。便真是想念皇后娘娘,大家待她回来的时候亲自出城去接也就是了。常言道,以千金之躯坐不垂堂,何况万乘天子?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些都不论,云中离长安路途遥远,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实在不能离开啊。”

“长骝,朕明白你的意思。”刘盈沉声道,“但朕意已绝。朕与阿嫣之间的事情,实在是朕对不住她,若不亲自前去,又如何表示的了朕的诚意?朕离开的日子,林光宫的琐事,便交给你了。”

长骝叹了一口气,知事已不可再劝,郑重将双手合拢,加在额上,应道,“唯。”

刘盈伸手抚袖中右手手腕,那里一片光滑,可他分明能感觉到从肌肤里传来的一股灼热触感。

在梦中,阿嫣狠狠的在自己手腕上咬了一口,泪眼迷离。而此时,他摸索着腕上跳动的脉搏,血液之中微有疼痛,仿佛真的渐渐出现一道齿痕。

到最后,阿嫣伤心至极,狠狠的咬在自己肌肤之上。明明知晓不过是一个梦,他却依旧痛彻心扉,甘心承受这样的痛。

这些年朝夕相处,情感相系,刘盈想,他可以说,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张嫣的人。

张嫣外柔内刚,天性里有着一种执拗。当她深爱自己的时候,便是义无反顾的追逐。可是当她放手了,那便是真的伤透了心,再也不肯回头。

阿嫣,你不愿意回头,也没有关系。这一次,换我来追你吧。

林光宫的明月光芒清冷,照在殿前的刘盈身上。唇角的笑容微微翘起,数个月来沉寂下去的帝王,终于又有了鲜活的心气。

那断掉的姻缘,我想要将它续起,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曹窟赶到前殿的时候,新任符节令舒升正在殿上伺候。案上的几份诏令之上,已经盖好了皇帝之玺印鉴。尚可见墨色新鲜。

“冬时,你来的正好。”

刘盈将诏书交到他手上。吩咐道,“你持朕手诏,天亮就去办了。”

曹窟应了,垂目翻看手中的三份御制诏书。

第一道诏书,上面写的是:制令宫中十三监御史分赴诸侯国以及边郡接任职务,监察各地军政事宜。地方诸官员认真接待。

接着是第二道诏书:黜符玺御史职,同时成立符节台,在少府之下,掌符玺之事。

最后一道诏书调遣禁中四十名骑郎卫,由中郎副将沈莫带领,便宜行事。

他在心中暗中计量:

中央下派监御史往地方,监察行政军事事宜的制度是今上三年便定下来的,为了防止监御史与地方官勾结蔽上,两年一换防,今年正到了换防的年头。第一道诏令不过是例行常事。

而符玺另立官署掌管,虽然突兀,但细想来,也算是思忖周密。此后,符玺事从御史署中脱离出来,相互掣肘,可更大程度的将权力集中在天子手中,避免矫诏的出现。

只是那四十郎卫的调动……

说起来,沈莫自今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追随在今上身边。虽是天子亲信之臣,但多年以来,名声不显。

“陛下。”曹窟合上诏书,扬眉道,“沈将军此去……?”

“适才郎卫下头有回报上来,说是找到皇后的下落了。”刘盈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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