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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媳妇(74)

瀚林茫然地望着她,不懂怎么会有人不爱吃糖。

被无视的阿木抿了抿小嘴儿,悄悄往姐姐身前挪了挪,挡着姐姐,不希望姐姐喜欢瀚林。

孩子们什么都写在脸上,章鸿林摸摸阿木脑袋,劝弟弟分糖给阿木吃。

身为幺子,瀚林在家比要考秀才的兄长还受宠,平时娇惯坏了,现在一点都不听兄长的话,一股脑将糖塞进了自己的小兜兜,四处瞅瞅,目光很快被头顶枝桠里的青柿子吸引,缠兄长给他够。

“柿子还没熟,要等秋天才能吃。”章鸿林十分好脾气地给弟弟解释道,说话时偷偷观察凝香,见她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顿时明白表妹也迁怒自己了,遂不再管弟弟,歉然地看向凝香,“表妹,那天我与瀚林在我们外祖母家做客,回家才从父亲口中得知这边发生的事,实在无地自容。表妹,我真的不知道我娘会犯糊涂求你帮忙,否则我一定会拦住她。男儿读书考取功名,全凭真才实学,考不上说明我才学还不够,岂能走旁门左道?还连累表妹受了委屈,请表妹受为兄一拜。”

说着朝凝香行了一礼。

凝香不为所动。

她不了解章鸿林,但狠心到连亲表弟最后一面都不见的人,会是什么君子?

裴景寒最初够君子,后来不也露出了真正的心思?

陆成刚开始也很是稳重,没几次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所以说男人品行到底如何,绝不能认识一两次就下判定,更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何况崔氏就很是能说会道,章鸿林极有可能继承了他母亲的口才。

“听表哥这样说,我也松了口气,其实我真的不敢去求世子,否则肯定帮忙了。”凝香敷衍地道,跟着淡淡笑了笑,“早就听说表哥才学过人,只要表哥专心备考,今年肯定能过的。”

她笑起来特别好看,章鸿林心思都在她娇美的脸庞上,便轻易地将凝香的客套话当了真,忙谦虚道:“表妹过奖了,不过有表妹这句话,我也会努力考上的。对了,表妹读过书?”

看着地上那些凝香用树枝划出来的字,章鸿林惊讶地道。

他不着急提求情的事,只要他赢得了表妹的心,还怕表妹不帮他?

但男人有心找话题拉近关系,凝香却不想浪费太多功夫,敷衍章鸿林两句,有些为难地道:“表哥来的不巧,今日刘家婶子请我跟阿木去她家吃饭,恕我不能招待你了,改日表哥来,我再留你用饭吧?”

大伯父大伯母都不在家,阿木瀚林都小,真留章鸿林,那与孤男寡.女无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化了这层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章鸿林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识趣地告辞道:“那表妹收拾收拾快去吧,我们先回去,改日随父亲一起来看你。”

他如此好说话,凝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章鸿林微微一笑,牵着弟弟走了。

凝香领着阿木送到门口。

毛驴走得快,很快驮着章家兄弟俩转弯了,阿木疑惑地仰起头,问姐姐,“刘婶啥时候叫咱们去她家吃饭了?”

再过几天刘家才娶媳妇呢。

弟弟还不懂骗人,凝香真心笑了,却没有告诉弟弟真相,随便敷衍了过去。

中午凝香做了水粥,姐弟俩简单地拌了一盘黄瓜。

黄昏时分,李氏一家才赶了回来,徐秋儿特意多抓了一把糖,分给堂姐堂弟吃。

一晃眼到了十八这日,刘家迎亲,又有糖可以吃了。

小孩子喜欢热闹,大壮早早来找阿木一起去看新媳妇进村,那会儿要放鞭炮,凝香不愿出门,又担心弟弟出事,就托徐秋儿帮忙看着点。

“姐姐也去吧!”徐秋儿拽着堂姐道,“一村人都去看热闹,你自己在家多没意思。”

“你知道我不好热闹。”凝香笑着挣脱手臂,再次叮嘱她,“盯着阿木点,别让他乱跑。”

“知道啦!”堂姐不肯走,徐秋儿领着两个孩子出门了,村里难得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李氏夫妻与徐槐早就过去帮忙了,堂妹弟弟一走,偌大的院子便只剩凝香一人。

距离晌午还早,凝香继续做针线,弟弟个头一年一长,她得给弟弟做新的过秋衣裳了。

她就坐在灶房北门口,通风凉快,因此家里后门被人敲响时,凝香听得清清楚楚。

她皱眉望了过去。

她们在最后一条街,后面就是田地了,什么人会敲北门?

☆、第 68 章

大伯父大伯母都不在家,隔壁大壮一家也去村南刘家那边看热闹了,听着后门坚持不懈的敲门声,凝香突然有点害怕。

她收好针线筐,悄悄站了起来,一手防备地攥着灶房北门门板,轻声问道:“谁啊?”

“我。”

低沉有力的一个字,是陆成的声音。

凝香的防备顿时变成了紧张。

今天刘家办喜事,家家户户几乎都出门看热闹了,街上肯定都是人,他怎么敢选在今天来?

恼他莽撞,凝香皱起了眉,还没说话,门外的男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敲了起来。

明知这条街四户人家应该就剩自己,凝香依然做贼心虚,快步走到后门门前,轻声斥道:“你怎么又来了,快点走吧,别让人看到。”

一门之隔。

听到她撵债主似的声音,陆成无奈道:“香儿,咱们快十天没见了。”

他就知道,只有他一头热,她巴不得他永远都不来。

薄厚适宜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因为许久不见,又开始胡思乱想。

但这回陆成可是冤枉凝香了,凝香很清楚两人几天没见了,也不是不想,只是她一个十四岁的守礼的小姑娘,害怕这种私底下的见面,更怕被人发现传出去风言风语。没听出男人话里的淡淡委屈,凝香低头跟他讲道理,“才十天,我没赎身时,你……”

一个月见一次,他都能忍,十天算什么?

“那时你在侯府做事,我怕冒然去找你给你惹麻烦。”陆成低声回道,否则就算隔了四十里路,他也会去找她。

明白她顾忌什么,陆成又贴近了陈旧的木板几分,就差将脸也贴上去了,轻声交代道:“香儿,今日我是来刘家喝喜酒的,看到伯父伯母他们都在,就你没在,知道你自己在家,我才敢过来找你。而且我是从村后头绕过来的,保证没人看见,你快点开门?我口渴,想喝水。”

十分地淳淳善诱。

凝香又不傻,目光穿透灶房瞅瞅前面敞开的大门,还是不想放他进来,再次劝道:“既然来喝喜酒,你早点回去吧,免得人家开席前还得找你。”

“开席还早,我一个外村人,除了刘叔谁找我?就是刘叔现在也没空管我。”陆成盯着面前根本承受不住他一脚之力的门板,最后一次好声求她,“香儿开门,我坐一会儿就走。”

再不开,他翻墙进去。

他可怜巴巴的,熟知他缠人劲儿的凝香终于妥协了,瞅瞅前门,低声道:“那你先藏好,我关好前门再来给你开。”

可算哄好了,陆成赶紧嗯了声。

凝香看一眼门板,心慌意乱地朝前门走去,一会儿觉得自己犯了错,不该答应他,一会儿又觉得陆成费尽心思来一趟不容易,都到自家门前了却不得入,如此对他好像太不近人情。就这样左右摇摆着来到南院,手碰到南门门板关上那一刹那,凝香脸噌地红了。

她竟然要在自家与他私会。

小姑娘惴惴不安,往回走时,脚步跟蜗牛似的。

进了灶房,又心虚地将灶房南门也关上了。

阳光被遮挡,灶房瞬间暗了下来,另一头北门外面,依然是一片阳光明媚。凝香目光投过去,犹豫片刻,鼓起勇气朝北走。未料才跨出北门门槛,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拽了下去,凝香“啊”地尖叫,被人迅速捂住了嘴。

“是我。”陆成将她困在他与墙壁中间,低头埋怨她,“怎么这么慢?我怕被人看见,不得已翻墙进来了。”说话时捂住她嘴的大手放了下去,特别自然地环住了她腰。

凝香就是高兴时也不会纵容他动手动脚,更何况现在正恼他吓唬人,一把就将他推了出去,皱眉斥他,“你再碰我一下,马上走!”

她答应放他进来是不忍他白跑一趟,不是为了被他欺负,就算愿意嫁他了,凝香也不想没成亲前就纵容他为所欲为,让他以为徐家姑娘轻.佻不自重。

小姑娘真的生气了,杏眼冷漠地瞪着地面,言罢红唇紧抿,一脸拒人于千里。

陆成刚刚抱她只是想吓唬她,抱住那细细的小腰才开始有点心猿意马,这会儿见她生气了,立即全都歇了,一本正经地赔罪道:“香儿别误会,我就想吓唬你一下,你,别把我想那么坏,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凝香看着他的脚,想到了小树林里的强迫,想到了鸡圈旁他嘬她的脖子,还有集市上他偷偷抓她的手,因此他说得再诚恳,她都不信,走到北门旁边,朝里面道:“你去喝水吧,喝完快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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