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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房(41)+番外

乔言打房蔚电话,他不接。到蔚远总部申请会谈,前台小姐一看到她,就摆出标准笑容说:“乔小姐,房总不在。”

乔言越过吧台直接朝电梯门走,那位小姐慌慌张张拉住她,脸色变得又白又冷。“乔小姐,请你别为难我,上期做接待的是啾啾,她就是因为随便放进你被我们老总开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工作……”

言尽至此,又恃保安围了过来,乔言无奈离开。

她抽空堵在蔚远车库外,房蔚驱车径直离开;去了一次半山湖公寓,外院大门的保安只对她笑着,怎么也不肯放她进门,解释说:“上次乔小姐离开我们这地儿,房先生就吩咐说了,以后不能让你进来。”

房蔚,你真是狠。

乔言心底冷笑,果然和那天晚上说的一样,走出公寓大门你就翻脸无情。

乔言没见到房蔚,对靳尚代言Style联合品牌的事情多关注起来,有些担心房蔚会插手干预,六亲不认。她连着催昆昆去找商打探后继情况,昆昆总是回答:“商说他不管后面的事。”

昆昆都不能拿下商公子的主意,那可以表示靳尚的代言有点悬,至少商家没在合同上应允过“一旦代言,必不换模特”的承诺,如果他们提出靳尚外形不适合走高端人群,铁定会撤销合约。

乔言精心打扮一番,假托芷姐名义进了芷兰居,在包厢里找到了喝茶的商。茶几上有两个冒着热气的茶杯,品尝的却只有一人。

尽管受到各方面坏情况的制约,乔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黯淡的地方。她光彩照人地站在商跟前,直接说明来意。

商一如既往地推脱,明显表示出不耐。

乔言知道他和房蔚一个鼻孔出气的,说不定还受到了房蔚的指使。她抱住手臂默默端详他,无论他怎么冷嘲热讽也不开口,逐渐让他冷掉了声音。

“您知道吧,昆昆一直说我们很相似。”乔言打定主意说,慢慢俯□子,冲着商俊秀的脸颊吹出一口气,“我就在想,既然我们如此相似,说不定这点能让我爱上您。”

商冷笑:“怎么,您靠得这么近,是想□我?”

内连阁子间的小门喀嚓一响被推开,穿着修身西服的房蔚走了进来。他拿起茶杯抿了口,对仰头摊靠在沙发背上的商冷冷说:“我先走了。”

乔言连忙跑到包厢门口站住,拦住了房蔚的去路。“希望您能听进去我的一句话。”

房蔚抬手解开袖扣,使他的手腕活动得更加方便些。乔言看得懂他的动作,对着他冷漠的眼睛说:“做人别太绝,留点回旋余地。”

她拉开门先走了出去。

她的厌恨已经表现得很清楚,至于这句劝告有没有效,她不敢担保。

日子不咸不淡地度过,乔言工作磕磕碰碰地进行中,四叔打来紧急电话:“拆迁办的队伍来了,小言快回来看看吧。”

看来四叔没有和房蔚取得和解,他的反悔和不断吵闹让房蔚彻底失去了耐心,房蔚干脆拿着拆迁同意书请动了工作人员,要提前强行拆除冬泉街了。

乔言很担心住在街尾的奶奶,打车赶了回去,靳尚看到她匆忙的样子,也跟上了车。

乔言极力推诿:“靳尚,这不是闹着玩的,您赶紧回去!”

靳尚拍着她的脑袋笑:“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做事吧。”

拆迁现场来了五台铲车和推土机,轰鸣作响,推倒房屋时扬起的尘土弥漫了底下原始住户的眼睛。拆迁办的主任揪住四叔的衣领,大声叫着:“叫他们拿着东西出来!老躲在房里要出人命!”

四叔和他对叫。那名叫邢斌的主任简直要提起四叔的身子,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片的人最难办!开发商已经加了补价,提到了850,你他妈地还不满足!”

被摧垮的是东头两家的二层楼房。户主抱住孩子站在机器前,死都不再让开,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乔言拔腿跑回奶奶的红砖小院,刚进院门,一个闪着白光的搪瓷缸子飞了出来,乔言闪到一边,还对跟在了身后的靳尚嚷了句:“小心!”

靳尚侧身躲过,走到搪瓷缸旁看了看,笑着说:“哎哟,乔姥姥,这个好像是我小时候喝水的杯子。”

掩映的门板里传来奶奶激越的骂声:“你这个贱蹄子——”

“奶奶!”乔言突然大喊一声,砰地跪在了院子里砖路上,截断了老人家千篇一律的说辞,“今天没时间骂我了,您一定要出面阻止这件事!”

陈旧的大门迎着冬日薄阳,撒着淡朴的光。屋内沉寂极久,万籁仿似无声,静得靳尚走到乔言右边,想拉起她跪着不起的身子。

“我已经有八年没出门了。”奶奶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一改往日浮躁叫骂,变得很清楚,“不过我眼睛没瞎,看得懂周边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你的,乔言。”

木门吱呀一响大开,随着梨花拐杖点地的笃笃声,一道蓝色的确良袄褂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谢书娴女士满头白发,脸颊塌陷瘦削,布满了小块老人斑。她的身姿硬朗,走到乔言跟前不需要弯腰,直接用垂下的眼睛就能看得乔言一动不敢动。

“说吧,出了什么事。”她一开口,就使用了乔言惯对乔迁的口吻,苍老的声音里几乎不带什么波动的感情,说道,“总能找到解决法子。”

驱逐出境

“您是个明星吧?记得别站在人前,被拍下来不好。”

奶奶随乔言走出悠长的老巷,听完乔言所有的转述后,开头第一句话就是对着靳尚说的。

靳尚有些没弄明白,诧异地朝乔言瞧了瞧。奶奶杵了下拐杖说:“哎,榆木脑袋。”

就算还不懂,靳尚看到乔言对她奶奶小心翼翼的态度,马上也笑着低头。“奶奶,我是个唱歌和站台的,算不上什么明星。”

奶奶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孩子还知道谦虚,比乔迁强多了。”

烟弥雾涨的拆迁现场气氛依然紧张。在众多叫骂及吵嚷声中,乔言推着轮椅无声无息挤进人群圈,出现在推车前面。

轰鸣的机器硬生生停了下来。

她伸手接过被拆户主手里抱着的孩子,哄着他别哭,转身走到树下和靳尚站在一起。

圈子里最核心的人物是奶奶和轮椅上的老军人。两位老人用沧桑的面容对着气焰嚣张的拆迁队伍,目光里没有一点浑浊。

奶奶指着老英雄左胸上挂满的建国勋章及荣誉奖章,抬高了嗓音说:“你们看清楚了,这个老军人是抗日英雄,当年用双手扒出炸弹堆里的总政参谋,背在背上朝外突围,炸断了两条腿才把他救了出来。老英雄参加八年抗战实打实杀日本鬼子,没说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话,今天委托我站在这里给你们说一声:拼刺刀和鬼子对杀他都不怕,还怕了你们这些开铲车来的毛孙子?”

邢斌主任摆摆手,叫退旁边想冲上去拉人的下属,扭头瞪了一眼:“没长眼睛呢?这老太太都说了,老英雄是总政参谋的恩人,总政参谋是谁?现今我们房书记的哥哥!”

他笑着朝轮椅上的老军人迎了上去。“炮爷是您吧?哎,您不知道老房叔找了您三十多年哪,年年过节要在房书记前念叨您……”

奶奶突地一拄拐杖,打断他的话说:“叫你们能管事的来!”

树下,四叔擦了把汗走过来说:“乔言,也只你奶奶能请动二炮爷爷,都是个怪脾气。”

乔言拍着怀里打嗝的孩子。“炮爷三十五年没离开冬泉,看着我和乔迁长大的,这次出山是卖给老乔家的面子。”

四叔叹气:“等会请炮爷跟开发商谈吧,保管比我们有用。”

乔言点头,靳尚插了一句:“再加上气场这么大的奶奶,肯定能起到作用。”

“不见得。”乔言忧心忡忡。

怀里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吐了奶。乔言手忙脚乱翻纸巾,没找到,就问靳尚:“有手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