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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63)

若是被父皇瞧见他对功臣之女下手,少不得又一顿打罚。

“昏君!别碰我!”虞辛夷竟然还有力气反抗,拳脚并用,且招招致命!

宁檀肚子和胯-下被她踢了好几脚,顿时疼得面目扭曲,夹着腿大喊:“来人!把这疯女人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四五个内侍一拥而上,好不容易将虞辛夷架去内间,便见殿外火把通明。

继而殿门被推开,羽林军簇拥着两鬓斑白的皇帝进殿,后面还跟着唇红齿白的南阳小郡王。

宁子濯的目光有些焦急,扫视了殿内一眼。

皇帝很铁不成钢地看着衣衫凌乱的太子,斥道:“东宫大火,你却半天不见人,到底在作甚?”

宁檀匆匆系上腰带,垂首躬身道:“父、父皇,儿臣……”

他话还未说完,便闻内间传来内侍“哎哟哎哟”的痛呼,伴随着拳脚落在皮肉上的声响。

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后,面色晕红的虞辛夷步履踉跄地走了出来。

“虞司使!”宁子濯立即向前,脱下外袍裹在虞辛夷身上。

好在她除了身体没什么力气,衣衫齐整,并无别的异常。

皇帝看了看凤眸含怒的虞辛夷,又看了看面前畏缩跪伏的太子,一切都不言而喻。

“混账东西!”

皇帝怒上心头,当胸一脚踹去,叱道,“你都做了什么!”

太子被皇帝盛怒之下的窝心脚踹得栽了个跟头,王八似的肚皮朝上,狼狈翻身跪好,讷讷不敢辩驳。

……

雨势渐小,马车依旧停在道旁。

东宫的方向,火光隐隐可现。

宁殷屈腿而坐,眼中落着明灭不定的光,像是在欣赏一件赏心悦目的杰作,淡淡道:“冷静下来了?”

虞灵犀望向失火的方向,半晌,点了点头。

宁殷就像一座冰山,露出来的只是小小一角,水面下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

这样狡黠、狠戾而又善于伪装蛰伏的人,她一点也不奇怪他会爬到权倾天下的位置。

“以后,不可以凶我了。”

虞灵犀垂眸打破沉寂,揉了揉被他攥疼的手腕。

顿了顿,又小声补上一句:“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但,还是谢谢你。”

“不必谢我,谢你的小郡王去吧。”

宁殷发梢滴水,语气也凉飕飕的,“我能有什么手段?不过是骗小姐安心罢了。”

虞灵犀抬眼看了他许久,才从他俊美的脸上看出一丝类似“记仇”的情绪。

“卫七?”

“卫七。”

连唤了两声,宁殷才懒洋洋掀起眼皮,瞥向她。

虞灵犀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便听前方传来马车的声响。

她撩开帘子一看,见马车前挂着南阳郡王府的灯笼,不由眼睛一亮,跳下车道:“阿姐!”

郡王府的马夫勒缰停下,继而车帘掀开,露出了宁子濯那张年少秀气的脸。

“虞二姑娘别担心,虞司使没事。”

宁子濯欠了欠身,露出身侧倚在车壁上昏睡的虞辛夷。

虞辛夷看上去没受到什么伤害,身上还罩着宁子濯的织金外袍。

虞灵犀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回实处,松了口气,忙朝宁子濯郑重一礼道:“多谢郡王殿下出手相救。”

宁殷靠着马车而站,幽冷的眸子微微眯起。

嘶,还真去跟她的小郡王道谢了?

手痒,想杀人。

车上,宁子濯莫名一哆嗦。

四顾一番,他纳闷道:怎么突然觉得背后有股凉意?

第37章 第37章 排名

戌时末, 灯火阑珊,两辆马车相继停在虞府大门前。

侍从们闻声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虞辛夷搀扶进门。

虞辛夷这会儿已经清醒, 只是手脚尚且乏力, 攥住虞灵犀的手低声道:“岁岁, 你没猜错……”

虞灵犀便知她此去东宫, 定然摸清楚了情报, 不由反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阿姐放心, 不会有事的。”

说罢叮嘱侍从:“小声些, 莫要惊动夫人。”

宁子濯撩帘坐在车中, 目送虞辛夷被搀扶进房歇息。

虞灵犀注意到他颈侧和手腕上有两个青红的牙印, 想来大概是阿姐神志不清时发狠咬的。

察觉到虞灵犀的目光,宁子濯不太在意地笑笑, 扯下袖子盖住痕迹。

都道南阳小郡王是个被宠坏的骄矜小纨绔, 素日里招猫逗狗一刻不闲,关键时刻, 却难得有几分赤诚的少年义气。

虞灵犀将他的织金外袍仔细叠好,双手恭敬奉还道:“多谢郡王殿下!这份情,我与阿姐会永远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 二姑娘不必客气。”

南阳郡王大方地摆摆手,嗓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透跳跃, “何况本王也没做什么。方才刚到宫门,便听闻东宫遇刺, 两处楼阁走水, 正巧遇见闻讯而来的陛下, 这才能及时赶到。”

如果没有那场火, 他根本无法那么迅速地请来皇上,入宫求见、禀告,一套过程下来,少说得再耽搁半个时辰。

若真如此,他无法想象虞司使会在东宫遭遇什么。

虞司使那样烈如焰火的女子,不该受此折辱。

听宁子濯这样说,虞灵犀下意识望向身侧方向。

虞府的马车静静停在阶前,车旁空荡荡的,已经没了宁殷的身影。

虞辛夷站在净室中,往自己头上泼了几盆冷水,刺激得绵软燥热的身躯倏地一紧,总算缓过神来。

虞灵犀进门,便见阿姐甩了甩满头的凉水,砸了木盆道:“宁檀这个卑鄙小人,气煞我了!果然皇家这代没一个好东西!”

仁善的那几个,没活过成年就各种夭折暴毙了,活下来的都是个什么玩意儿?

虞灵犀道:“也不能这样说,兴许还有一两个好的呢?”

虞辛夷知道她说的是宁子濯,拿起屏风上搭着的布巾擦脸:“那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子罢了。”

宽衣换上干爽的衣物,戎服上沾染的甜腻香味闻得她犯恶心。

虞灵犀绷了一整日的心弦终于能有片刻喘息,不由向前拥住了阿姐瘦而紧实的腰肢,心有余悸道:“阿姐,今晚真的吓到我了。”

虞辛夷披散湿发,转身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岁岁不怕,阿姐军营里摸滚打爬长大,本事大着呢。宁檀那点下三滥的手段,不能拿我怎么样。”

虞灵犀点点头。

还有正事要商量,她只松气片刻,便收敛情绪道:“我们已经知道灾粮的事是太子授意陷害,打草惊蛇,太子必定会想法子联络偷粮的内奸,销毁证据。”

虞辛夷松开她,拧着眉头:“不错,这是个难题。”

虞灵犀却摇摇头:“不,这是我们反击的契机。”

“岁岁的意思是?”

“派人盯紧户部侍郎王令青,太子若有动作,必定秘密传信与他。三万石灾粮所占库房极大,不是那么快能销毁的,顺藤摸瓜,我们便能找出灾粮的真正藏处。”

“甚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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