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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53)

虞灵犀咬唇,吃力道,“闭嘴吧你。”

宁殷笑了声,似是对这个回答勉强满意。

可当他真的不说话时,虞灵犀又觉得瘆得慌。

密道太长、太安静了,未看清火引掠过的路,黑暗便立刻从四八方包裹,就像是有只黑『色』的巨兽在身后张开大嘴吞噬。

虞灵犀不喜幽闭的黑暗。

前世她死后,宁殷便是将她的尸首关在斗室冰棺之中,灵魂飘『荡』没有着落。那种战栗的恐惧,她这辈子都难忘怀。

正踉跄着,前方的宁殷停了脚步。

待她跌撞扶墙赶了上来,他方将火引搁在地上,淡淡道:“我抱小姐出去。”

虞灵犀吓了一跳,忙道:“不必。”

她此时尚未完全恢复,被他抱着恐怕更加出不去了。

宁殷看了她一眼,半晌抬手道:“将手给我。”

他的手掌修长有力,骨节匀称,天生就是双能掌控一切的手。

但现在,虞灵犀对这只手有些介怀,毕竟方……

见她不肯动,宁殷极轻地“啧”了声,取出杏白的飘带在她掌心缠了两圈,另一端握在他自手里。

那是……

虞灵犀目光一热,那是她的飘带,前一刻钟,这飘带蒙在宁殷的眼上,任她将滚烫的唇辗转压过。

“牵着。”

宁殷一手执着火引,一手握着飘带引她前行,虽是冷淡寡情的模样,但脚步明显缓了许多。

虞灵犀望着他高大的背影,热『潮』过后,便是无尽的空寂。

谈不上后悔,只是多有些惆怅。

重活一世,她为会和宁殷有个不一样的开始。利益合作也,相忘江湖也罢,唯独不该步前世后尘,稀里糊涂搅和在一起。

今日浴佛节,她本想带宁殷看看人间的灯火与善意,可到头来,是搞砸了。

不知走了多久,光亮隐现,驱散她满腹心事。

推开禅房的门,被大雨冲刷过的芭蕉绿得发亮。

虞灵犀松开握着飘带的手,低声道:“谢谢。”

宁殷自然而然地将飘带叠,握在掌中,垂眸望着她娇艳的脸颊道:“想怎么解释了?”

“嗯。”虞灵犀深吸一『潮』湿微凉的空气,恢复镇定,“走吧。”

禅房门有一把纸伞,不知是谁搁在那里的。

虞灵犀隐约记得,自来时这里没有伞。

宁殷倒是认得那伞,顺手拿起来撑开,等在阶前。

雨『色』空蒙,宁殷执伞的身影格外挺拔俊朗,指了指自伞下。

虞灵犀定神走入伞檐之下,宁殷便负起一手,将伞檐往她那边稍稍倾斜。

另一边。

薛岑寻到禅房前的竹径,远远瞧见虞灵犀的身影,不由心下一喜,总算松了气。

正要向前招呼,却见她身边站着个执伞的年。

年俊美疏冷,像是一柄出鞘的剑,薛岑情不自禁顿住了脚步。

“公子,那人不是曾和虞姑娘一起困在山崖上的年吗?”

薛岑贴身的小厮踮了踮脚,不满道,“这样的污,虞将军怎敢留他在府上?和虞姑娘走得这般近。”

“慎言。”薛岑看着自的小厮。

小厮委屈:“奴也是为公子抱不平,虞姑娘分明没把您放在心上,您这般护着她……”

“住。”薛岑难得沉了语调,“这些话,不许你对第个人说。”

他又朝竹径上望了眼,没有向前追问虞灵犀消失的这大半个时辰,究竟去了哪里。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便足够了。

薛岑转身离去,没有伞。

竹径中,宁殷停住了脚步,望向薛岑离去的方向。

虞灵犀也跟着一顿,问道:“怎么了?”

宁殷将视线从寺墙月门下收回,冷冷勾唇道:“没什么,碍眼的家伙。”

和胡桃汇合,胡桃果然焦急得不行,不断询问虞灵犀方去哪儿了。

“真的只是身不舒服,去禅房小憩了一会儿。”

寺门中,虞灵犀捂着微热的脸颊,小声解释了遍,胡桃勉强作罢。

“哎,卫七。”

胡桃搀扶着虞灵犀上车,目光瞥见宁殷袖中隐现的一抹白,也没看清是绷带是什么,奇道:“你受伤了吗?”

虞灵犀顺着胡桃的视线望去,顿时呼吸一滞,刚压下的热度又涌了上来。

宁殷竟是把她那条杏白的飘带缠在了手腕上,绷带般绕了几圈,了个优雅的结。

“这个啊。”

宁殷笑着看向虞灵犀,尾指勾着飘带末端,轻『揉』慢捻。

如愿偿地见她瞪起杏眸,他方将那抹纤白藏入袖中,负手道,“是我的纪念品。”

胡桃嘟囔着放下车帘:“真是个怪人,来金云寺不求签求符,倒求这个。”

虞灵犀默不作声地将头发理了理,没敢让胡桃发现她的飘带不见了。

果然,不该招惹这个小疯子的。

第31章 赠笔小姐昨日弄湿了我……

东宫。

阴雨连连, 太子宁檀烦闷推开『揉』肩的侍妾,起身:“崔暗!”

屏风外,年轻的赭衣太监应声向前, 拖着嗓音:“臣在。”

宁檀一脸憋闷:“这都十天了,孤还得禁足到什么时候!”

“这几日因德阳公主寿宴之事,御史台几位大人联名上书弹劾殿下,皇上尚在气头上。”

崔暗, “皇后娘娘说了,让殿下安心待在东宫避避风头。”

“不是,都多少天前的事了,御史台的老顽固怎么还揪着不放?”

“皇后娘娘本将此事压了下,无奈不知谁走漏了风声, 传到民间说……”

崔暗了宁檀一眼,方继续,“说殿下强『逼』贵女、好『色』昏庸, 近民怨逐渐沸腾,这让御史台揪住了殿下把柄。”

“岂有此理!这些狗屁话都是谁放出的!”

宁檀提起这事就气, 真是羊肉没吃到,还惹一身『骚』,不由气冲冲, “孤是未天子,便是没有认错人, 兴致一御个美人又怎么了?”

崔暗微微躬身:“今上龙体康健, 太子慎言。”

宁檀哼了声, 耐心已到了极致,心:既是不能出东宫,送批美人赏玩总可以吧?东宫的旧人, 他早就玩腻了。

不由问:“太子妃的事呢,可有着落?”

“皇后娘娘倒是提过此事,只是虞将军颇有顾虑……”

“什么?”

“不止虞将军,出了佛堂之事后,京中有名望的世家嫡女皆不愿嫁入东宫。”

“放肆!”

宁檀勃大怒,抓起案几上的酒盏朝崔暗掷去,“都怪你的人办错事,送了个赝品我榻上,惹这场风波!”

酒盏砸在崔暗的肩上,溅开一片暗『色』的茶渍。

他就像没有察觉似的,不动声『色』:“殿下息怒,坊间流言势蹊跷,必有人在推动。”

“孤不管谁在推动,都得尽快解决此事!”

宁檀气喘吁吁坐下,攥紧手指喃喃,“还有虞渊这块啃不下的硬骨头,孤就不信了!”

如今他在朝中失信,身边越发没有可用之,唯一一个崔暗,还是皇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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