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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161)

“让你担心了。”

虞灵犀抬起久病绵软的手臂,环住宁殷的腰肢,“我睡了多久?”

“一整日。”

宁殷开始吻她,从额头到眼睫再到嘴唇,呼吸滚烫轻柔。

干净而怜惜的吻,像是迫不及待确认什么,不带丝毫欲念。

“没梳洗。”

虞灵犀抿了抿唇,阻止他继续往下,“嘴里都是药味。”

宁殷什么也没说,披衣下榻,抱着她往隔壁净室行去。

净室的汤池四时常热,水雾氤氲。

亵服褪去,堆叠在软榻上。刚入水时,虞灵犀被青石板磕破的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

宁殷也没好到哪儿去,右手掌缠着纱布,屈腿坐在池边,端起一旁温好的粥水慢慢喂着坐浴水雾中的娇娇美人。

借着缱绻的灯火,虞灵犀看见宁殷赤着的心口上浮现的殷红刺青,不由一愣。

奇怪,宁殷还未下汤池泡澡,也不曾和她……那个,为何刺青会突然浮现?

虞灵犀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胸口,问道:“你这个怎么……”

而后指尖一顿,这温度不太对。

哗啦,她从水池中站起,双手捧住宁殷的脸颊,十分凝重地将脸凑了过去。

宁殷愣了愣,而后顺从地搁下手中的粥碗,抬手扣住她的后脑。

“来兴致了?”他问。

“你在发热。”

虞灵犀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眉头拧得更紧,“你发烧了,宁殷。”

“是吗?”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苍白的脸颊因发热而浮现几分艳色,微眯眼眸道,“听闻发热之时,能让对方更舒服。”

“……”

很好,看来他又恢复了常态。

虞灵犀满腔的心疼变成了愠恼,从汤池中出来,抖着手裹上衣裳,吩咐外头候着的宫婢去叫太医来。

太医很快来了,熟稔地把了脉,捋须道:“殿下正在排毒,有些高热也正常,不必过于惊虑。”

“毒?”

虞灵犀下意识看向宁殷。

宁殷披衣而坐,见虞灵犀盯得眼眶都泛红了,才勉强解释一句:“宁玄准备的毒香,沾了一点。”

他捏了捏虞灵犀的尾指:“下三滥的东西,不至于要我命。”

一旁的太医尽职尽责:“虽中毒极浅,但长此以往,毒素堆积,绝非好事……”

宁殷凉凉乜眼,太医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想起什么,虞灵犀倏地起身,往里间的屉中翻找了一遍,着急道:“药郎留下的百解丸呢?”

“没了。”宁殷起身,将她拉了回来。

“没了?”

虞灵犀张了张嘴,然而想起薛岑曾中“百花杀”,却至今没有毒发身亡。她只需稍加揣测,便能猜出最后一颗百解丸去了哪里。

鼻根一酸,她呆呆坐了会儿,而后抬眸道:“拿纸笔来。”

侍从奉上纸笔,虞灵犀闭目回忆了一番,落笔默出一份药方。

前世宁殷的身子几乎可以用来养蛊了,并不比现在的宁殷好。他研究药方时,从来不避讳虞灵犀。

是以常年磨墨陪侍左右,虞灵犀知道不少和百解丸同等效用的药方。

将药方交给太医核验过,便命人赶紧去抓药煎汤。

回到寝殿,宁殷正笑吟吟倚在榻上看她。

“真的不趁热试试?”他问。

虞灵犀一脸莫名,刚想问“试试什么”,便听宁殷病态的笑声传来:“本王不常生病,下次想使用滚烫的,指不定得几年后了。”

虞灵犀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少作些吧。”

反应过来,她气得想揍人,“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些。”

他不心疼,有的是人替他疼。

宁殷笑着将虞灵犀拉入怀中,他喜欢她灵动鲜活的样子。

哪怕是对着他生气,骂他打他,也比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要强。

“你给我躺下休息,安分点。”

虞灵犀轻轻挣了挣,却听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

他挂着笑,漫不经心道:“我的身体,只有在你好好活着的时候才有价值。”

第93章 第93章 开花

以前欲界仙都尚在时, 就常有癖好特殊的恩客刻意给花娘喂食五石散,使其浑身高热,享用起来欲罢不能。

宁殷的想法很简单, 旁人觉得好的东西他都想给虞灵犀,哪怕是他的身体。

“夫妻相爱, 同气连枝。”

虞灵犀叹了声, 扭头看着宁殷烧得绯红的眼尾, “你生病受伤了,我心里也会跟着难受许久,一点享乐的兴致都没有。”

去年赈灾粮之事后,在虞府中她曾告诉宁殷:那些重要之人就活在她心里,每杀一个,就如同在她心间捅上一刀。

“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宁殷。”

她贴了贴宁殷的额头, “所以,要快些好起来。”

宁殷好像花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一向落拓不羁的小疯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将下颌抵在她肩窝, 极慢极慢地收拢手臂,揽住她纤软的腰肢。

寝殿静谧,两道影子静静依偎。

熬好的汤药送过来, 还冒着滚烫的热气。

虞灵犀让侍从先退下, 自己捧着药碗搅了搅,“这药也是祛毒固本的, 想来应该有些用。”

“无妨。”

宁殷毫不迟疑地伸手接过她的药碗, 约莫生病的缘故, 嗓音显得缓慢低沉,“岁岁开的就算是毒-药,我也高高兴兴地喝。”

宁殷表达情绪的方式总是有些偏激疯狂,但虞灵犀能明白他的心意。

“好好的情话,非要说得这般可怕。”

她嘀咕了一声,安静地注视着宁殷,猜想他又要提出一些奇怪的“喂药”方式,譬如用嘴。

但出乎意料的,宁殷这回安分的不像话,自个儿仰首将苦药一饮而尽。

直到他将空碗搁在案几上,虞灵犀才回过神来,伸手擦了擦他薄唇上沾染的淡褐色药汁。

“苦吗?我给你夹块蜜饯。”

她弯了弯眼睛,知道他这会儿定然舍不得折腾自己。

宁殷按住她的手,凑近些许。

顿了一顿,方将滚烫的唇轻轻印在了她的眉心,低哑道:“够甜了。”

天都快亮了,高热过后的疲乏涌上心头。

虞灵犀缩入被褥中,嘴角仍是翘着的,回拥住宁殷道:“安歇吧,明日就会好的。”

宁殷侧身,散毒发热的身躯并不好受,呼吸带火。

不过他早已习惯了,盯着她纤长合拢的眼睫看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闭上眼,不顾满身焚烧的热痛,与她相拥得紧些,更紧些。

宁殷身强体壮,休息两三日便不再发热。

倒是虞灵犀才退了高烧,又开始咳喘,反反复复折腾了十来日才渐渐平息。

虞灵犀卧榻病了这十日,宁殷便守了十日,一干要务皆是由亲信侍从捧到眼前来处理。

三月初的时节,恰逢殿试放榜,礼部主持琼林御宴宴请前及第进士。

几经动乱的朝堂空缺无数,而此番大量新贵涌入朝堂,是个极佳地培养己方羽翼的时机,故而这样的宴会,宁殷必须亲自入朝甄选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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