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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反派(154)

“啊!啊!”

绝望的哀鸣响彻大殿,又在某刻戛然而止,归于平静。

宁殷接过侍从递来的帕子,顺带去了一趟牢狱。

大概是虞焕臣打过招呼的缘故,薛岑并未受到苛待,单独一间房,打扫得很干净整洁,吃食衣物一应俱全。

见到宁殷从阴暗中走出,薛岑病气的脸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很快释然。

“不必审了,我都招供了,一切都是我私自为之。”

他靠墙闭目而坐,唇色呈现出诡谲的红,“斩首或是等我毒发而亡,悉听尊便。”

宁殷审视薛岑的狼狈许久,仿佛在观察什么人间奇物。

而后得出结论:“你脑子不行,脸皮倒挺厚。”

薛岑气得呛咳不已,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羞辱的红。

宁殷赶着去接虞灵犀,没时间废话,将药郎留下的最后一颗百解丹取出,命人给薛岑强行灌下去。

“你给我吃……唔唔!”

薛岑抵抗不能,噎得双目湿红,捂着喉咙跪在地上呛得满眼是泪。

‘百花杀’目前没有解药,这颗药丸也只能压制毒性,勉强留他一条性命。

宁殷悠然轻嗤,缓步出了牢狱。阴暗从他无暇的脸上一寸寸褪去,半眯的眼眸中浮现出浅淡的笑来。

死亡是弱者的解脱,有些罪活着受才有意思。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薛岑死。

岁岁未免小看他了,竟然还为这种小事开口相求。

“殿下,接下来去何处?”大理寺门口,侍从请示道。

宁殷看了眼天色,还早着。

他想了想,方道:“去市集金铺。”

想听岁岁摇铃铛。

……

刚过酉时,宁殷果然来接虞灵犀了。

逛了半日,虞灵犀一回府便累得倚在榻上。

“娇气。”

宁殷嘴上如此说着,可到底撩袍坐在榻边,将她的一条腿搁到自己膝头,撩开裙裾,握住骨肉匀称的细腻,轻轻揉捏起来。

男人的掌心熨帖着小腿肉,热度顺着紧贴的皮肤蔓延,虞灵犀不服气地翘了翘脚尖,道:“还不是因为你昨晚……”

宁殷加大些许力道,故意问:“昨晚什么?”

他一动的时候,衣袖中便传来细微的叮铃声,像是蝉鸣,又比蝉鸣清脆。

虞灵犀瞋他,额间花钿映着纱灯的暖光,明艳无比。

想起一事,她目光往下,顺着宁殷骨节修长的手落在他一尘不染的袖袍上,没有看到什么血迹。

“薛家的事,处理得还顺利么?”虞灵犀撑着身子问。

宁殷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勾出散漫的笑意:“和岁岁新婚七日内,本王不杀人。”

至于自己寻死的,那便管不着了。

虞灵犀“噢”了声,若有所思道:“那薛岑也还活……唔!”

宁殷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大腿内侧,不悦道:“这等时候还念叨别的男人,该罚。”

虞灵犀扬了扬艳丽的眼尾,并不上当。

小疯子真生气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越是看起来不悦,便越是在找借口使坏。

果然,宁殷的手继续往上,虞灵犀立刻软了目光,并拢膝盖抵住他的手臂。

叮铃,他袖中又传来了似蝉非蝉的轻鸣。

虞灵犀忙不迭转移话题:“你身上有东西在叫。”

宁殷不为所动。

身影笼罩,虞灵犀身体都绷紧了,短促道:“真的有声音。”

宁殷将手撤出,从袖中摸出一个四方的锦盒。

打开一看,却是红绳串着的两只金铃铛。

铃铛约莫桂圆大小,做得十分精致,浮雕花纹纤毫毕现。宁殷晃了晃铃铛,立刻发出似蝉非蝉的清脆声。

“倒忘了这个。”

宁殷握住虞灵犀想要缩回的脚掌,将缀着金铃的红绳系在了虞灵犀的脚踝上。

红绳鲜艳,金铃璀璨,衬得她莹白的皮肤宛若凝脂,绮丽无比。

但很快,虞灵犀便发现这对金铃比普通的铃铛声音更低些,稍稍一动就如蝉声嗡嗡,脚踝痒得很。

“岁岁说喜欢铃铛的声音,我便为岁岁打造了一对。原是要咬在嘴里的,可惜里头的铜舌还未安装齐整……”

宁殷抬指拨了拨铃铛,如愿以偿地看到她身子颤了颤,眨眼道,“可还喜欢?”

虞灵犀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金铃响了半宿。原来小疯子白天问她金铃的声音好不好听,竟是在筹划这事。

第89章 第89章 重温

虞灵犀摇了半宿的铃铛, 累得陷进被褥中,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纤细白皙的脚踝垂下榻沿,红绳精致, 上头的两只金铃仍在微微颤动,于朦胧的烛火中拉出橙金的光泽。

记得前世被宁殷半逼着跳舞, 也曾戴过一次金铃。只不过那时金铃不是戴在脚上, 而是系在身上, 咬在……

两辈子过去,小疯子的癖好倒是一点也没变。

虞灵犀红着脸颊腹诽,还没来得及合眼休息片刻,又被宁殷捞进怀中禁锢住。

“声音真好听。”

宁殷墨眸上挑,抬手拨开虞灵犀洇湿的鬓发,不知是在夸铃声,还是夸她。

挨得那样近, 虞灵犀可以看见他心口红到刺目的“灵犀”二字,呈现出与他冷俊面色截然不同的靡艳。

“说什么不愿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佯做生气。”

虞灵犀额间花钿晕染,有气无力道, “你就是找借口欺负人。”

“是。”

宁殷承认得干脆, 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又怎样?”

“还能怎样?”

虞灵犀眨了眨湿润的眼睫,哼道, “只能陪你一起疯了。”

宁殷怔愣, 随即搂紧她低低闷笑起来,胸腔跟着一颤一颤。

虞灵犀“唔”了声, 险些窒息, 忙扭了扭身子道:“要沐浴。”

宁殷这才大发慈悲地松开她, 下榻披衣,宽大的袍子如云扬落,遮住了冷玉般矫健的高大身躯。

而后顺手抓起一件大氅罩下,将虞灵犀连人带大氅抱去了隔壁净室。

墨色的大氅下摆中只露出一点莹白带粉的足尖,喑哑的金铃声随着他的步伐叮铃叮铃,酥-麻入骨。

……

虞灵犀竟睡迷了过去,一觉醒来不知今夕何夕。

夜里下过雨,天色还阴着,昼夜不息的花枝落地烛盏旁,宁殷闲散坐着,指腹划开一页名册。

他穿着一身正红的常服,浓烈的颜色冲淡了他身上的阴寒压迫,更显得黑发如墨,面颊白皙俊朗。

虞灵犀瞧着他这身打扮,想起来新婚第三日需回门谒见父母,忙问道:“几时了?”

一开口,声音竟绵软到近乎娇哼。

不由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将手臂缩回被褥中。

宁殷将名册合拢,满眼餍足的慵懒:“刚过午时。”

“何时?”虞灵犀震惊。

“午时。”

宁殷又平静地重复一遍,起身捏了捏她的脸颊,“午膳吃什么?”

虞灵犀哪还顾得上午膳吃什么?

按照约定她该辰时归宁拜谒,竟是迟了整整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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