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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162)+番外

萧妃面上似有几分忐忑,可仍旧是细声说着话:“前些日子,我家老夫人进来陪我说话,倒是和我说起族兄的事情。他在萧家我这一辈里行五,名叫萧羽,乃是个好武事的,往日里萧家男丁多是以文入朝,偏他进了禁卫军.......”萧妃语声柔柔,倒是把萧五郎的出身履历说了个明白,随即又轻轻的开口道,“如今禁卫军副统领的位置正空着,我就是想问一问陛下,我那族兄不知可否顶上?”

萧妃一贯柔弱不说政事,此时忽而提起这一茬来,皇帝倒是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道:“怎地忽然想起这事了?”

萧妃颇为艰难的伸出手,然后用自己白皙柔软的指腹轻轻的在小皇子花瓣一样柔嫩的面颊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面上显出几分惨淡之色,语声软软的:“妾已为人母,怎能不为孩子考虑呢......”说到这儿,萧妃抬眼看着皇帝,目中盈盈,竟是落下泪来,“陛下,王家势大,无论是手握锦衣卫的靖平侯还是禁卫军统领何陵都与王家交好。妾知道王家忠心、皇后贤德,只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孩子尚小,妾总是忍不住要替他考虑一二。”

萧妃哭得可怜,边上的宫人们连忙上来擦泪,忙不迭的开口劝着。

一个劝:“娘娘您可不能哭,现在哭了是要落下病根子的”。

一个劝:“娘娘莫要伤心,小皇子还要看您的呢。”

一个劝:“皇上在呢,必是会给娘娘和小皇子做主的。”

萧妃只是自顾自的呜咽着,素手擦着泪,粉面染泪,一派的楚楚可怜。

如此这般,皇帝终于算是反应过来:是了,陆平川自江南那回起便和王家走得挺近,禁卫军统领何陵则是王老爷当初的弟子......就像是萧妃说得,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皇帝沉吟许久,面色不定可还是点了点头:“朕回去问问这事。”

萧妃知道,皇帝这是应了。她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面上也收了泪,破涕为笑道:“多谢陛下,如此,妾也能放心些了。”那一直撑着她的那股子劲也跟着散了一些,她到底是刚生过孩子的人,早就累得想要睡下了。可萧妃还有一件事没做,她一边擦泪一边拿眼扫了一下边上的抱玉。

抱玉会意,连忙上前与皇帝道:“娘娘刚生产过了,正需要休息呢。陛下也在外头站了半天,不若先去偏殿躺一躺?”

皇帝心疼萧妃,忙抬手安慰萧妃让她休息,自己点了点头便要起身去偏殿,只是不免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皇子。

抱玉忙道:“陛下尽管休息便是了,小皇子有乳母们看着呢。”

如此妥当的安排,皇帝也就没了旁的话,伸手把皇子递给边上的乳母,这才随着抱玉一同入了偏殿休息,他入内后见着里头的熏炉里烧着香,倒是不由一乐:“这香气倒是少见,可是新制的?”

“是呢。”抱玉忙笑了一声,又道,“娘娘特意让下面给您制的香,醒脑清心。您闻闻,是不是很特别?”

皇帝心里倍觉妥帖,只觉得萧妃当真是朵可人怜的解语花。他不禁微微一笑,轻轻的嗅了嗅,果真是疲劳渐去,反倒叫人精神兴奋起来。

正说话间,外头的宫人端了茶盘来给皇帝上茶,萧妃素来贤惠,倒是选了有不少美貌的宫人侍奉君侧。今日这个端茶的宫人便是个难得的美人儿,雪玉秀美,柳腰盈盈,当真是步步生莲。

皇帝瞧着她那一双莹白如玉的素手,仿佛一缕缕的幽香从鼻尖一直到了心里,他只觉得浑身一热,虽知道这会儿不好在萧妃的偏殿里头做事,可心火一上来竟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拉着手把人搂到了怀里......

抱玉轻手轻脚的退了开来,随即又交代门外的宫人:“记得,那香炉里的香要小心些。”

那宫人面上笑容颇为古怪,只是瞧着抱玉神色郑重亦是端正了面色,点头应道:“是,一定不会叫陛下看出来的。”

抱玉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抬步便往外去看萧妃以及小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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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王望舒乃是夜里才得了消息,说是皇帝在华清宫的偏殿里宠幸了一个宫人,疼的如珠如宝,当即便封了美人,左右都叫楚美人。

皇后早就对皇帝绝了念头,自是不会因为楚美人的事情而生怨的,真正叫她在意的乃是皇帝提了萧家五郎为禁卫军副统领——禁卫军何其重要,皇帝竟是一下子就把副统领的位置给出去了,简直是犹如儿戏一般。

皇后气得把手中的金玉镂空熏香球给丢了出去,好容易才按捺住胸口的那团火,静下声音道:“明日寻个个空,把这事告诉家里头。”

其实也不必皇后特意派人去通气,皇帝提萧家五郎为禁卫军副统领这事到底是要过明路的,王家之人也会知道。朝中自然跟着议论纷纷,倒是有不少人暗自把长恨歌里那两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给念了一遍。

谢晚春在家里头听到消息的时候不过心念一动:这副统领上头尚且还有一个统领,难不成萧家有本事把禁卫军的统领都给顶了?

这一回,不必她猜,不一会儿锦衣卫那头就送了消息来:西南变起。

据陆平川的消息是说有人说动了一部分的玄铁骑,暗开城门,周国宇文博直接遣兵而入,御驾亲征,五日之间疾行军,占下三城。满朝闻此消息皆是哗然——倘玄铁骑当真按兵不动,坐视周国长驱直入,那么西北屏障便如无物,大熙半壁江山都要危急。

谢晚春初闻消息只觉得心头微微一动,竟是不由自主的长长出了一口气,就好像一直吊在心头的那颗石头终于落地了一样。她独坐房中沉思许久,忽而起身直接去房中的暗格里取出那个宋天河留给她木匣子,直接令人备了车马。

梅香倒是没想到谢晚春这时候回想着要出门,不由问了一句:“要等大爷回来再一起去吗?”

“不必,”谢晚春声调淡淡,一瞬之间已然下定决心,“你叫人准备一下,我要出城,去西山翠竹观。”

梅香神色微变,随即便敛容行礼,细声应了一句:“是。”去翠竹观能是什么事?还不是要去找那位陈希陈先生?

谢晚春一派的急切,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耽搁,车马不一会儿就给备好了,只是等她到了西山的时候,已然将近傍晚。犹如黄金一般的融融夕光照在树梢上,摇晃着落下一片碎碎的金光,淡而薄,温柔而绮丽。翠竹观倒是和她上回来的时候一样,孤零零的立在那边,人烟稀少。

谢晚春叫人留在马车边上,自己独自上前去敲门,好一会儿才等到上回瞧见的那个小厮小渔来应门。

小渔见是谢晚春,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位嘉乐郡主果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她今日披了一件大红羽纱斗篷,越发显得肌肤莹然如玉,神容秀美,那般容色当真如宝剑出鞘一样的迫人。她站在树下,就好像林下仙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