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谢/偃初]捡到一颗头(16)

谢衍将水递给他，并顺手塞了几粒糖，帮他消化掉那些苦味。

待初七好受些了，他便开口直问，“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的身体状况。”

“你不是都猜到了……”

“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初七顿了顿。“百年前我被带回流月城的时候，魂魄受损。”他隐去了自己是因为制作谢衍动用秘术才遗留下这么一个后遗症——他不希望对方更难过。“瞳使用烈山古法帮我固魂。十年一期，加固一次。”

谢衍眼中难掩失落。“如今十年期满，你又不想回烈山部族寻求帮助，所以干脆洗掉我的记忆，自己寻死？”

“你不懂。”初七摇了摇头。“烈山古法虽然能暂时固住魂魄，可每次使用，效用都会递减。我一个迟早要死之人，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谢衍沉默片刻，最终，他答道，“不，有很大区别。”他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

“没有了这么多年与你点点滴滴的相处，连回忆……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楼主在狗血和逗逼之中选择了前者……逗逼么，以后会有的……

第十八章 约定

虽然谢衍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初七是明白的。

只是，他该做何回答呢。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好像不对。“你体制特异，不适合谈恋爱。咱们……还是按着老样子过下去吧。”好像，也不对？

初七发觉，年轻的时候无意中给阿阮灌输的不少爱情箴言，放到自己身上，却统统失了效。更悲哀的是，比起当年伶牙俐齿，现在他居然词穷了。

最终他决定，沉默是金。

谢衍见他不愿回答，也不愿逼的他太狠。他无奈的笑了笑，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给无异他们报声平安。”

他本想伸手摸摸对方的面颊，却又中途放下，他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出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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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再度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谢衍不在屋中。初七穿好衣服，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倒了杯水喝。这时他才注意到，桌子上铺了一张纸，墨迹未干，表明它的主人刚刚离开不一会儿。

借着窗外星光和良好的夜视能力，他模模糊糊的看清，这似乎是张欠条，从连金泥、铁梨木到各种几角旮旯的材料，林林总总一大堆，最后落款——谢衣为谢衍创制生命；初七助谢衍重塑身躯；期间材料心力耗费，谢衍无以为报，只盼伴君左右，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初七五味杂陈，他将纸放归原位，推门而出。

依然是个看不到月亮的晴朗天气。初七没走几步，就到了昨天他们相逢的那片水域旁。果不其然，对方正端端正正的站在水边，不言不语。

待初七走近，他才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他。

“你不必如此。”初七说，“你代谢衣活了百年，已经偿还了创生之情；而我……两度删除你的记忆，便是不希望你……”

“不希望我什么？”

“……空耗神思，徒劳无益……”

然后他便说不出话来了——对方突然放大的脸遮住了夜空，唇角触碰到了对方温热的唇。

他有片刻的怔忪，随即，他闭上了双眼，牙关微松，对方的舌头伴随着木头的清香，与他的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点气喘。谢衍却并没有松开初七，反而抱得越发紧了——仿佛一旦松开，他就会消失无踪。

他闷闷的声音顺着木头和骨头，传了过来。“我对冥思盒进行了改装，你又为何不能信我一次？”

初七垂眸，沉默了片刻。“好，我信你。”他答道，“只是，你也需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若哪天我不在了。要好好的，活下去……阿衍。”

点点星光点缀着天际，与湖中的星光交相呼应，似乎除了他们，整个世界……再无旁人。

第十九章 得之我幸

当听到初七叫他的名字的时候，谢衍心中约摸是欢欣的。在他的印象中，初七沉默寡言，几乎从未当面……叫过他的名字。

只是不知，他叫的是“偃”还是“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论哪个，不都是他么。

就像无论是谢衣，还是初七，都还是他，也只是他。

他想他还是幸运的。当年谢衣西行，他丢失了十年的记忆，一百年都没有等到他的归来；而这一次，仅仅过去十个月，他不但找回了记忆，更等到了失而复得的，爱人。

虽然明知自己本是偃甲，心跳也不会因为情绪波动有一丝一毫的加快。可是他就是觉得心跳的飞快，怦怦怦的好似不是自己的心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