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蕊看着他，轻轻的：“嗯。”
我知道。
宋逸成似乎想起了往事，淡笑：“当初还说下次见面送我礼物，怕是没机会。”
他顿了下，“也不需要了。”
“工作完成了？”他淡着嗓问。
苏蕊点头，将电脑递给他。
宋逸成接过电脑的同时，长指轻击右键，鼠标滑到删除键。
苏蕊眼皮一跳：“你干什么？”
宋逸成轻轻一点，而后淡淡的：“以后我的电脑上只有工作。”
他眼风扫向她，寡淡、沉静，却清晰：“和你。”
满屏的照片一张张飞快消失，到最后只剩一个空白的文件夹。
苏蕊盯着屏幕良久，回头看他。
他缓缓合上电脑，站在床边，感觉到她的注视，略微弯腰，凑近她，眉峰轻挑：“怎么？”
苏蕊心里酸酸涨涨，却又带着微微的回甜，细嫩的双手爬上他的脖子，柔软的指腹在他后颈窝轻轻摩挲两下。
——她已经把礼物送给你了呀，笨蛋。
巧克力、蛋糕、还有萌萌哒手霜，都是她送给你的呀……
十根指头缠绕在他脖子上，一勾。
她仰着脸，凑近他。
……
系统小C：【不好意思，小C不想在关键时刻打扰您，可是……能弱弱提醒您一句吗？咳咳，肖队已经在走廊上了……正以9米每秒的速度冲过来……】
【嗷宿主，他已经在门外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留了一条约十公分的缝隙。
苏蕊正对着门，抬头时正好看到肖奕的身影定在门口，他微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锐利的眼神直直向她扫来。
宋逸成清淡的呼吸拍打在苏蕊的脸上，下一秒，嘴唇上有温热的唇瓣覆了上来。
她被他亲得呼吸急促，睫毛颤动了几下，而后抬眼，神色淡淡地看向门后黑暗中的高大身影。
系统小C已经捂住了脸：【妈妈呀，小C已经不忍直视了！我的肖队嗷嗷嗷！】
接着，控诉道：【宿主，您明明有时间完美避开的，为什么要当着我肖的面和小宋宋亲亲我我啊……小C隔这么远都闻到了肖队心碎的气息嘤嘤。】
苏蕊没回答，隔了许久叹了口气：“当初我招惹他，他说给过我一次机会。所以现在，我也要给他一次机会。”
“知道真相，和做出选择的机会。”
看吧，这就是她。
现在知道，虽然晚了些，可到底还有退路吧。
第113章 家宴一
元旦头天晚上, 纪楚还特意给她打了个电话, 确认第二天的行程。
苏蕊挂了电话, 开始敷面膜刷朋友圈, 大朱和他女朋友分分合合好几回, 今天又分手了，在朋友圈发了些催人泪下的鸡汤文字。
苏蕊看都懒得看, 直接给他点了个赞。
过了会儿，大朱开了语音嘤嘤嘤：【苏苏，你太坏了……】
苏蕊脑补了下他的壮汉娇羞脸, 乐得笑出了声。
再往下几条, 翻到李雯才发的朋友圈：【新的一年，笔芯。】
配图是一大一小两只手, 合在一起比了一个爱心。
男人的手稍胖，却透着敦厚。
应该是最近追她的那个男孩子，雯雯老跟她吐槽他的直男审美，还有刚直作风，可在今年的最后一天，却突然决定和他试一试。
原因很简单, 昨晚下雨他接她下班, 到雯雯家时, 他整个人已经被淋湿了大半, 而她却只裤管上几滴雨水。
苏蕊挺为李雯开心的，尽管下午上班的时候已经当面祝福过，但看到朋友圈依旧老老实实地点赞加评论恭喜, 走了一整套流程。
——朋友圈社交很重要呢！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片刻后手却微微一顿。
人民警察晓月：【肖队明天调去榕城，几个大老爷们儿全都喝醉了，抱着他的头痛哭流涕，来，我给大家欣赏一下他们醉后的英姿。】
苏蕊盯着她配的视频，犹豫片刻，最终点开。
……然后被呼天喊地的大哭声给吓了一跳。
视频里这几个男人都跟她挺熟的，平时一个个五大三粗、高高大大的，这会儿都抱头哭成一团儿，哭声很……振聋发聩。
眼泪鼻涕抹了几脸。
随着镜头的转动，肖奕略带无奈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视频里，环境嘈杂，光线昏暗，晓月这手机大概既不是oppo也不是vivo，像素差得可以，把所有男人都照成了猪头，只他一人眉眼灼灼，被模糊的轮廓依旧冷硬，势不可挡。
一个满脸喝得通红的队员不顾形象地扑到他怀里大哭，他抬手用力在那人头发上揉了两把，接着抓着那男孩头发，皱着眉把人从怀里拎出来，“大男人哭成这样。”
“哇哇——”
“不害臊？来晓月，给他个特写，等这小子酒醒后帮我好好笑话他。”他笑，夹着烟的手随意一抬，含嘴里吸了口，慢慢吐着雾：“又不是不回来。”
画面定格了半秒不到，又跳回了第一秒的镜头。
就这样周而复始地播了好几遍。
橙黄的灯光下，她盯着屏幕的眼眸浅淡又朦胧。
***
第二天一大早，纪楚便过来接她，两人驱车近两个小时，横穿了大半个沪市，终于来到纪家老宅。
张婶是纪家老宅里出来的人，昨天苏蕊也就这么一说，她倒来了兴趣，连声让她向纪老太太问好，征求了纪楚同意后，苏蕊索性把她也一块儿带了过去。
纪家老宅所在的位置是沪市最早的几批别墅区之一，周边的设施略显陈旧，围墙也重新翻修过，进就是一个大停车坪，以及修剪得工整的花园。
“我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个花园，还有后院的菜园子……”
纪楚说话之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妇女，惊喜地转向门口：“哎呀，老太太，您看谁来了！”
苏蕊跟在纪楚身边，随他一起进了大门，一眼便瞧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严肃的老人，她往这边看来，视线略浑浊，却神采奕奕。
“阿楚来了？”她开口，声音不怒自威。
纪楚连忙走过去：“奶奶。”
而后轻轻碰了碰苏蕊的手背。
苏蕊冲她笑，跟着叫了声：“奶奶。”
纪老太太的视线缓慢地转了过来，轻轻点头，没说话。
倒是目光落到张婶身上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张花花也来了？好、好啊，今天的麻将搭子算是凑齐了。”
张花花？
哈哈哈哈哈！！
苏蕊看着张婶那张脸，不厚道地偷笑了两声。
原来张婶的全名叫张花花啊，这名字也是没谁了哈哈哈。
张婶有点脸红，其实自从玩了农药后，她已经很少打麻将了，不过不想老太太失望，笑眯眯的：“哎，老太太，我就是惦记着和您打麻将，才厚着脸皮让苏……让太太带我过来蹭顿饭吃。”
有了张婶这么个中间人物，客厅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她一边和纪老太太聊着家常，一边三不五时地提苏蕊两句，替她找足了存在感。
苏蕊：……她只想安静演完这一场，拿点出场费而已。
说得多了，纪老太太的面色微微缓和，不咸不淡的：“阿楚媳妇儿。”
苏蕊还在走神中，被张婶碰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连忙应了声。
纪老太太哼了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大半年都没进过咱们老纪家大门儿吧。身为纪家的孙媳妇……”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纪楚插了一句：“奶奶，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身为纪家的孙——”
纪楚：“上次不是说痛风吗，好些了吗？”
“就那样。身为纪家的——”
“哎奶奶，我给您带回来那药有效果吗？”
“勉强有一点吧。身为——”
老太太……可真执着。
纪楚正在努力憋话，想要将话题岔开，便听刚刚那用人再次欣喜的：“老太太，您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