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稍稍叉开，膝盖弯曲，对……就是这样。头再往前一点，很好，双肘自然下垂，眼睛直视前方……”
“腰部力量还需加强……反应时间还要再缩短一些，还有握拳的方式不对，要像这样，看到没有……拳面一定要平直，这样才更有伤害性，对，就是这样。”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告诉你很多东西，要学会看到别人眼里的东西，与此同时，你还要学会怎样不让别人看到你眼里的东西，不让别人找到你的弱点……明白了吗？”
……
一年后。
宇天大厦的22层楼最豪华的房间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棕色真皮沙发上，双手随意地放在膝盖上，转过头去询问地看着一直坐在身边的青年。
那青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中间的门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两个身着黑西装身形魁梧面无表情的男人恭敬地站在门的左右。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门外传来，接着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看到中年男人连忙拉着和小女孩站起来，头颅微低，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魏爷。”
中年男人带着笑意轻轻点头，看了眼站在青年身边的小女孩，一时眼神仿佛有些模糊，但一瞬间又恢复了自然，“阿进，……”话没说完，却又是一阵轻咳，旁边一人急忙地上一张干净的手帕。他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转眼看向那女孩，“莫……小言？”
这两人正是莫小言和阿进。莫小言抬起头看着魏爷，看着他的目光稳稳地落在自己的身上，竟觉得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她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眼睛，直达心底，仿佛整个人都被他掌控，无处遁形。
“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告诉你很多东西，要学会看到别人眼里的东西，与此同时，你还要学会怎样不让别人看到你眼里的东西，不让别人找到你的弱点……明白了吗？”
阿进以前对她说过的话突然呈现在她的脑海，她低下头，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眼里亮亮的一道光闪过，再抬起头时，眼里的骇然和无措已全然退下，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一如既往的清澈和天真，接着便是那黑透的深渊，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莫小言恭敬地朝魏爷鞠了一躬，“魏爷，您好。”
魏爷眼中掠过一丝惊异，随即却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才停下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白虎莫常的女儿！”说完，慢步走到沙发前，朝他俩温和一笑，指了指沙发，“坐吧。”然后缓缓坐下。
莫小言和阿进点了点头，直到魏爷坐下，才各自坐下，那两个黑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魏爷后面。
魏爷习惯性地拿手帕擦了擦嘴，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你爸爸在的时候，我也常和他一同坐在这里抽烟，喝酒,还有……哈哈，聊女人。哎，光阴似箭，转眼我们都老了，你爸他……也去了。年轻，可真好啊。小言，你说是不是？”
莫小言微微一笑，“魏爷，您说哪儿的话，您是正当壮年，小言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爸爸，他也会感念您的。”
魏爷盯着她许久，后又哈哈一笑，“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莫小言低了低头，“魏爷，我想跟着您。”
魏爷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常子去了，他女儿本来就应该由我来照顾。我膝下也没有女儿，你就认了我做干爹吧，以后，你就是我们会里的大小姐，谁要是敢欺负你，就是跟我过不去。”
莫小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摇摇头，“魏爷，我想，您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想入会，跟着您，干大事。”
魏爷眯了眯眼，又擦擦嘴，沉默了半天，“莫小言。”
“你——玩得起吗？”
“魏爷说笑了，我爸玩得起，您玩得起。那么，我自然也玩得起。”
魏爷抬眼，与莫小言对视，“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的女儿。”毫不掩饰的倔强。
“好，好，好一个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哈哈哈哈——”魏爷大笑道，“跟你爸一样有意思。好，以后，我就收了你。”
大笑过后，他突然又咳了两声，接过手帕，极细心地擦拭着，“从常子走后，白虎这一位置再没人坐过，现在有你来担任，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这番话一说完，阿进猛地一抬头，一脸惊喜地看着魏爷。
“咳咳，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名义上是会里的大长老之一，不过，”魏爷看了眼还是一脸淡然的莫小言，“你爸爸以前管辖的场子，早就已经被其余三大长老分了，过去这么久的事自然也不好再要回来，所以……”
莫小言点点头，“那人呢？”
“人好说，”魏爷瞟了眼阿进，“常子以前的弟兄如果还愿意跟着你，那我就调给你。当然，以后你也可以自己招些小弟进会里来帮你。”
莫小言站起身来，鞠了一恭，“谢谢魏爷。”
阿进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这样顺利，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也一同站起身来，“魏爷，我们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
魏爷闭上眼，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轻轻应一声，“嗯。”
正当他二人要离去时，只听魏爷的声音缓缓传来，“过几天，我就对会里宣告你的身份，你也顺便过来拜拜关二哥，也算是正式入我会下。另外，阿进阿彪如果都跟了你，就连他们的场子一起收了吧。你……好好干吧……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你还是我魏五的干女儿，九龙会的大小姐。”
“……是，谢魏爷。”
出了大厦，阿进才伸出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等会儿上学吗？”
“嗯。”
经过一年的相处，莫小言与阿进阿彪之间已经达到了十分默契的程度，自然是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就直接坐上阿进的车，往学校驶去。
“这几天召集下以前的弟兄，有多少算多少。再处理好你过来的关系，另外，把场子看好，这两天尽量避免事端，等我正式把这场子交接过来了再另做打算。”莫小言说完就直径跳下了车。
4、 苏诺许祁
今天是初一开学上课的第一天，莫小言踩着上课铃声一进教室，就听见苏诺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莫小言，这儿，这儿呢！”
听他一叫，全班的同学都抬起头来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莫小言，然后和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她就是莫小言，咱市第一名呢。”
“没想到还真是分到咱们班了。”
“听说她考了749，差一分满分呢！”
“真的吗？天啦，这次考试这么难，她居然……”
“咦，我怎么听说第一名是个叫许祁的男生呢？”
“你傻了吧你，她和许祁是市里并列第一名。我还听说她和许祁小学就在一个班，每回考试，不管大小，他俩都是并列第一，谁也不会比谁多出一点点，或是少一点点，你说奇怪不？”
……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兀地响起，夹杂着轻视和不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莫小言随着全班同学的视线一起朝那个声音看去。
只见一个小女孩双手环扣在胸前，高傲地扬起下巴，倔强地回视她。
莫小言却暗自叹道，好一个标准的小美女！
这女孩皮肤粉粉嫩嫩，白里透红，杏目柳眉，小巧的鼻子端端的镶嵌在标准的瓜子脸上，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显得她整个人都很活泼可爱，再带上她的那一丝不加掩饰的高傲，让人难以移开双眼。
看着莫小言打量地盯着她，小美女不禁火冒三丈，“你看什么？”
莫小言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她微微一笑，偏着头眨眨眼睛，“你长得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