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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为患(14)+番外

作者: 君约 阅读记录

纪愉想,若不是宋言深后来与平康坊的女人有了牵扯,她也不会退亲,或许就真的按照婚约嫁给他了。可是,这一刻,十三岁的纪愉身体里活着的却是十六岁的她,在见过了宋言深那些可恶、疯狂、骇人的行为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把他当做兄长一般的人看待。

她对他的畏惧,消不掉,磨不灭。她还在怀疑是他害了她的命呢!

就在纪愉苦于如何应答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救出水火。

“杳杳!”

纪宣牵着马走来。

墨兰色的高大身影一入眼,纪愉如蒙大赦,惊喜地朝他跑去:“哥哥!”

跑到纪宣身边,却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她这才看到纪宣面颊泛着红潮,目光有些恍惚不定。

“哥哥,你喝酒了?”纪愉连忙靠近,扶住他的胳膊,“脸好红,头晕吗?”

“没事。”纪宣飘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一瞬,很快移开,视线越过她,望向走过来的宋言深。

宋言深走到近前,对纪宣见礼,“重远见过郡王。”

重远是宋言深的字。虽然两家从前交情不错,但由于纪宣的性子冷,他跟安陵侯府的人素来交往不深,与宋言深更谈不上交情,碰了面也只停留在见个礼的层面而已。目下,因着前世的经历,纪宣对宋言深更是不喜,方才远远瞧见他和纪愉站在一块儿,心里已经窝了火。

宋言深行了礼,纪宣也不应声,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宋世子来探望舍妹?”

宋言深颔首,“阿愉受了伤,上回未曾见上,因后日便要出发前去岭南,是以重远今日过府看望。”

“既然已经看到了,宋世子请回吧,你二人虽定了亲事,但舍妹的闺誉仍是要顾一顾。”纪宣喝了不少酒,面容本就红得厉害,此刻眉目微凝,颇为严肃,宋言深似乎感觉到他心情不佳,自觉地告辞离去。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纪愉一眼,目光炽烈灼热。

纪愉受不住那样的迫视,低眸不看他。待他走远了些,她扶着纪宣进了府,又唤前院的丫鬟来帮忙搀着,却被纪宣拒绝了。

“杳杳扶我回去便是了。”

“好。”看他蹙着眉,似乎很不好受的样子,纪愉什么都由着他了。

“哥哥今日去哪里了?怎么喝成这样?”去往韶光院的路上,纪愉忍不住问道。

“心情不好。”纪宣冷不丁丢出一句,把纪愉砸得晕了一瞬。

“出了什么事?哥哥为何心情不好?”纪愉不由担忧。

“没什么,就是不好。”这话说完,两人已经到了韶光院,纪愉吩咐仆婢去煮醒酒汤,接着把纪宣搀进了房里。

纪宣的屋子很简单,只一张床榻占的地方大些,其余便是桌椅条案,皆是暗色家具。目下又是傍晚,屋子里没有掌灯,光线昏昧,就显得越发的冷清昏暗了。

“哥哥歇一会儿。”纪愉将他扶到床榻边,放好引枕让他靠坐着。

醒酒汤还没有来,丫鬟先送了热茶进来。

纪愉倒了一盏,端到床边递给纪宣,待他喝完了,又将杯子送回桌案,这才回到榻边坐下,“哥哥有没有觉得哪里难受?”

纪宣凤眸半掀,沉窒的目光在她脸上犹疑不定,眼神虚虚地望着她,低沉的嗓子忽然幽幽问道:“杳杳,你会恨我吗?”

“什么?”纪愉不明所以,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他忽然坐起身,捉住她的细腕,“若是我做了对你不好的事,你会恨我吗?”

☆、第12章 生病

“哥哥好奇怪,”纪愉蹙眉,“既是对我不好的事,你怎会做呢?”究竟是喝了多少酒,脑袋昏成这般?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了。她现下好好的,他何时做了对她不好的事?怎突然这个样子?前世也不曾如此啊。

纪愉抽回手,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体,“哥哥喝醉了,都糊涂了,快休息吧。”

“倘若我就是做了,怎么办?”男人红潮不退的俊脸执拗地凑近,炽热的呼息裹着浓浓酒气,朦胧醉眼再无往日的严肃谨然,他眉峰紧拢,长睫半阖,脆弱无助的语气像极了心慌失措的稚子。

纪愉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一时怔愣。待回过神来,望着他此刻的模样,无暇多想,忙不迭地安抚,“那也不要紧,哥哥往后不做就是了。”

听得这一句,纪宣似乎安了心,全身都松了,“好……好,往后不做了,再不会做了……再不会……”口中含糊地喃喃自语,身子却已经撑不住地朝纪愉倒过去。

“哥哥!”纪愉低呼,忙用力撑住他,无意中碰到他的额,竟烫得吓人,显然是起烧了。

纪愉慌了,忙朝外喊人。

*

夜里,韶光院不似平常的冷清,人影不断,都是进进出出的仆婢,一会端来汤药,一会送来热水,忙忙碌碌,直到亥时末,纪宣才退了烧,韶光院上下皆松了口气。

因为来不及着人去宫里请太医,过府看诊的陆大夫是就近从外头接来的,他医术精湛,用最快的法子将纪宣的烧压下去了。纪愉却不放心,没让他离府,特地命人在韶光院替他安排了住处。

纪沁听得消息,早早赶过来了,同纪愉一道待到深夜。

纪宣服了药,一直昏睡着。屋子里有看侍的仆婢,董嬷嬷就劝纪愉和纪沁回去睡觉。纪愉想了想,也觉得她们两个姑娘家这个时间不好再待下去,且哥哥现下退了烧,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便带纪沁走了。

次日清晨,纪愉早早起来,梳洗过后就去韶光院。没想到纪沁那小丫头也起了个大早,两人在路上碰见了,一道过去。

纪宣昏睡到后半夜就醒了,喝了药后继续睡了个把时辰,天就亮了。他身体底子不差,这回起烧虽然来势汹汹,但走得也快,经过一晚,已经好多了。

纪愉和纪沁进屋时,他正披衣靠在榻上,手里翻着一本前朝名士的轶事集子,屋里的仆婢已被他遣出去了。今日天气阴沉,早晨光线尤其昏暗,是以,屋内一早就掌了灯。

纪沁当先过去,脆嗓欢喜地唤“哥哥”,小短腿几步奔到床榻边,“你病好啦?”

纪宣合起手中集子,嗯一声,抬眸看她,“怎么起得这般早,用过膳了?”

“念念担心你,所以睡不好,早早就醒了。”纪愉走过来,一壁说话,一壁细瞧了一眼纪宣的脸容,见他脸色恢复不少,这才安了心,然而目光瞥到他手中的书本,却又皱眉。

“哥哥还病着,怎就看起书了?”说罢,自顾自地上前,“给我!”

小姑娘身姿盈盈,蹙着两弯黛眉朝他伸手,认真的模样颇有几分威严,可她天生的桃花眼总是让整张面容都柔软着,非但不吓人,反倒可爱得紧。

纪宣朝她睇去一眼,颔首轻笑,顺从地把集子递过去,“给你。”

纪愉满意地接过,叫纪沁送到桌案上放好。

这时,仆婢送了早膳进来,纪宣命她们再添两份碗箸,兄妹三个就在房里的紫檀大桌上用了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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