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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502)

完颜宗泽见她神情俏丽,俊美的容颜在火光下跳跃着珠玉般莹润的诱人光泽,当下身子便是一热,低下头亲磨她的唇瓣,哑着声音道:“本王对王妃一向有信心,也素知王妃的能耐……”

锦瑟听他这话说的一股旖旎之情扑面而来,只撩拨的她心一颤,身子发软,当下便嗔地锤了完颜宗泽一眼,小夫妻原便是小别胜新婚,登时偌大的帅帐空气便稀薄了起来,四目相对,似有火花在眼前爆开,在心头噼里啪啦地炸着。

两人身子越贴越近,哪里知道那帐篷上一男一女,一阳刚一娇柔的影子也痴缠的好不羞人,直到外头爆发出一阵狼吼般的笑声怪叫起哄声,锦瑟才蓦然回过神来,几乎是惊恐地瞧了眼晃荡在帐幕上的影子,迅速躲在了完颜宗泽背后,原本绯红动人的面也唰地一下涨红一片,羞得直捶完颜宗泽的背。

“王爷继续,咱们什么都没瞧见啊!”

“今儿这月亮可真是圆哦,是个好夜晚,大黑子,咱记着有个词叫花什么月什么,耳什么鬓什么来着……”

“花前月下,耳鬓厮磨!”

“对对对,说的就是这月圆之刻最是适合谈个那个情说个那个爱!”

……

外面传来一声声笑语声,直闹得锦瑟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虽知这些将士们都没有恶意,反是因为和完颜宗泽有同生同死之义才会如斯放肆,可她生在诗礼传家的首辅之家,两辈子也没被人这般打趣过,真真是要被羞死了。

完颜宗泽自然不觉有什么,铁骊人本就豪迈,这军队里的男人们自然更是口下无斯文可言,事实上他们打趣锦瑟和他的这些话已经是碍于他的身份斯文了不知多少倍了,知这帮兔崽子们不是省油的灯,不任他们打趣两句便消停不了,完颜宗泽便也由着他们闹了几句,见锦瑟实在羞涩,这才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再不滚碍了本王的眼,明儿便全部收拾包袱给本王滚回京城去!”

他这喊罢,外头一阵哄笑倒是渐渐收敛了,完颜宗泽却不管外面情景,更不顾锦瑟受惊兔子般的模样,转身便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索性大步就往床榻走,锦瑟耳听外头笑声大作,直恨地捶在完颜宗泽胸膛上的拳头都是酥软无力的,莫说那脖颈耳朵,便是脚趾头也红若蒸笼里的虾子。

完颜宗泽却是畅快,朗声一笑一手托着锦瑟翘tun,一手不知怎么弹弄了两下那帅案上的两盏油灯竟便噗的一声尽数灭了。

这一灭外头哄声更大,完颜宗泽却将扑打踢蹬着的锦瑟不管不顾地强势压在了榻上,低沉的笑在她耳边震荡,“宁沽之地民风倒开化的很,咱们老夫老妻了,微微含羞什么,岂不知你这般模样叫我心肝都化了,好微微,疼疼我吧……”

他说着那手便不老实起来,锦瑟怎不知完颜宗泽有着一颗奔放的心,被他这般对待却不知该恼该恨,该欢喜该无奈,只嘴上连声骂着混蛋,身子却先就妥协在了他的一双狼爪之下。

迷蒙中只听到远处一阵阵歌声荡漾在夜色下,那唱女声的刻意夹着嗓子,却唱的情意绵绵,引得喝彩声阵阵传来,那接男声的歌声嘹亮,亦不乏情思,听在耳中羞人不禁,却是:

明月之下,哥哥说我闭月羞花,清酒一杯,盼望早日凯旋,这又逢花前月下,妹妹等哥哥无论海角天涯……

山岗之上,哥哥思妹妹娇艳若花,心若奔马,定早日归家,盼妹妹侯哥于村头花下……

翌日夜,山谷幽静,蓝丝绒一样的天际孤寒地悬了稀落几颗星,时而闪烁。身后山谷军营中早已肃静一片,帐中灯火尽熄,唯巡夜兵勇手中火把和那燃在帐间的篝火散出零星光点来,夜正浓。

北方此刻已寒暑交替,又至隆冬,然而这宁沽之地却还温暖如春,绵延的山谷葱翠浓郁,夜幕下铺展开去,愈显幽深静谧,草木茂密。

玄月如钩自云中探出,清辉洒下,映亮的锦瑟清丽的面容,她扬着脸遥望着对面被两处险峰夹在中间的一处谷地,隐约见关碍沉沉,据守一方山谷,险关之上火光点点,便叹了一声,道:“希望这场仗不要再打下去了……”

一晃完颜宗熹已登基大半年,天下安定,可南锦政权却依旧顽固抵抗,完颜宗泽插入南锦军背后奇袭制胜,迫使杨松之领兵退守鹰嘴关,因燕国大军军备精良,粮草充足,士气高昂,人数也多,如今倒是占了上峰,形势乐观,可南锦军却也占了地利,拒险而守,两方峥嵘铁血,再打下去自然还是免不了伤亡皆是惨重的结果。

一阵夜风吹来,完颜宗泽替锦瑟拢了拢肩头披风,道:“我会按你的意思先劝降,实在不行再强攻,夜风凉,我们回去吧。”

完颜宗泽说着已掉转了马头,锦瑟今夜想着明日便要攻关,辗转反侧都睡不着,便央了完颜宗泽带她上山头来遥望南锦大军如今据守的关隘,此刻闻言她叹息一声,忍不住又回头望了眼对面黑沉沉的山谷,这才靠进了完颜宗泽怀里,被他一裹斗篷整个遮进一方温暖天地,御风而驰,沿山道疾驰而过。

翌日,天刚露出青白之色,南锦军所据守的鹰嘴关外便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关中天地震动,关外鼓声震天,杨松之一脸沉肃身披盔甲自帅帐迈出已有小将牵来了他的坐骑,他翻身上马直冲关门。关中将士兵勇们略有惊慌,片刻便各依命令整肃军容,准备迎战。

杨松之在高高的关墙下勒马,行云流水地跳下马背,几大步登上关隘,却见外头燕军已铁甲如潮,在关下严阵以待,可却并不攻关,只不远不近的站着,望着这边关隘,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正诧异,却见那边队伍自中间裂开,有两架模样肖似投石机的架子被缓缓推了过来,其后却没有推着大石的车马,反而有一队兵勇两两抬着麻布袋子上前,瞧那姿态,麻布袋子的重量当并不沉。那似投石机的架子被摆开,便有兵勇将麻布袋固定在了上面,可也不投,只静静望着这边。

关隘上的守关兵勇们早便挽弓以待,此刻倒被敌军一番奇怪的行动给弄的微懵,杨松之蹙眉,也正在揣测敌军的意图,却见对面铁甲之后驰过并骑两骑来,那分明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姿雄健挺拔,女子英姿清傲,一个玄袍翻滚,一个红衣绝艳。

杨松之心一紧,盯着那两骑驰至阵前,果见马上之人正是完颜宗泽夫妻。杨松之不知锦瑟竟也跟完颜宗泽来了边疆,此刻骤然见她,他心不受控制地一缩,凝眸望去。她端坐在马背上,控马持缰,姿态娴熟,镂空刻花的银色头盔下还是那张清妍绝俗的容颜,所不同的是那面容之上少了他所熟悉的温婉恬静,取而代之是飞扬恣意,明艳无双。可以看出,她现在的生活该是很合心意的,听闻她初夏时刚给完颜宗泽添了一对麟儿,想必他待她是极好极好的。

这般想着,杨松之心里便泛起一股又酸又甜的热潮来,他压了压情绪,这才沉声道:“传令下去,敌军主帅就在关下主战,不可放松,随时准备迎战!”

小将领命大喊传令,可却在此时,对面敌军却在完颜宗泽挥手之后终有了动静,只是他们依旧没有攻城,反倒是突然唱起了歌,那歌声先还只有前头数队人在唱,渐渐的后面的兵勇们也加入了进来,如泣如诉的歌声飘荡在山谷间,渐渐声震九天,震耳欲聋。接着那列队齐整的前军突然向两边分列,慢慢地有一群衣衫破旧的百姓从军后过来,杨松之极目望去,那竟是一群老弱妇孺,个个瘦骨嶙峋,皮包骨头,面色枯黄,饱经风霜,他们互相掺扶着缓缓而来,他们口中用浓浓的乡音唱着思念的歌儿。

孤江千山远,曲径万谷川,游子异乡慈母盼,梦醒泪沾襟……

一曲罢他们已站在了阵前,又接着唱起了另一曲,所唱之曲皆是中原腹地一带流传甚广的民谣,而且这些民谣无不是游子在外,慈父慈母,娇妻稚儿寄托思念期盼之情的歌。歌曲唱腔曲调都带着浓浓的家乡口音和乡情,听在耳中,震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