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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21)

大锦虽重视男女大防,可定亲男女,一般家人也都愿意在婚前让其接触一下,好早日熟悉,有长辈等在场也不怕其做了出格的事。柳嬷嬷这般说,锦瑟却笑了。要知道谢少文虽是有了吴氏的允可才入的后院,算不得什么私下见面,可入了她的依弦院,在外人看来,这院子里都是她的丫鬟奴才,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难保不叫人信意猜测。更何况,这谢少文第一回进府就堂而皇之地入了姚府后宅,以后怕有三有四也不为怪了,到时候吴氏借机整出些事端来,她才是防不慎防了。

又有谢少文当着武安侯夫人的面禀了吴氏要来看她,如今果真急巴巴地来了,那武安侯夫人又岂能乐见儿子如此,她不会怨儿子不争气,只会怨她姚锦瑟狐媚祸水。这一举几得的事,吴氏算计的清楚着呢。

王嬷嬷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当即便咬牙道:“以往见夫人对姑娘体贴关怀,吃穿用度,从来不短了姑娘,有好的都是先撇开大姑娘紧着送来依弦院,老奴只当夫人是个好的,没想……”

锦瑟却微微一笑,道:“嬷嬷岂不知捧杀比棒杀可来得高明又狠毒的多。”

捧杀二字入耳,不但王嬷嬷面色一变,连带着一直都面带狐疑不信的柳嬷嬷也瞬间白了脸。以往她们只觉吴氏是好的,皆因锦瑟可怜,她们也一心地惯着捧着锦瑟,吴氏一般作为,她们自就觉不出不妥来,如今锦瑟一个捧杀,登时犹如醍醐灌顶,二人已瞬间明白了许多的事。

王嬷嬷当即便浑身发抖,接着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锦瑟面前,她一跪柳嬷嬷也跟着跪下,锦瑟一慌忙站起身来去扶,王嬷嬷已是泪流满面,道:“姑娘,老奴愧对夫人啊!老奴怎就猪油蒙了心,连忠奸都弄不分明……”

锦瑟忙将她和柳嬷嬷一一扶起,劝道:“皆是她太能做戏了,任谁瞧着她不是疼我到了心坎,不忍骂不忍责的。嬷嬷且莫自责了,重要的是眼下。”

王嬷嬷二人这才抹去眼泪,柳嬷嬷已是道:“姑娘且放心,老奴这便去挡了世子,万不会叫他进姑娘院子的。”

锦瑟却是笑了,点头道:“只怕嬷嬷一人拦将不住,婶娘如今在前院见客,这点子小事也不能惊动了老太太,这后宅便是以大姐姐为尊,嬷嬷不妨请了大姐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谢公子若知道此举不妥,定不会再执意坚持。”

既吴氏要毁自家姑娘清誉,拉了大姑娘下水也是应当。柳嬷嬷闻言领了意,双手一握,转身就匆匆去了。

锦瑟这才冲王嬷嬷笑着道:“乳娘给我梳个简单得体的双螺髻便是,一会子我从西角门出去,正巧往娇心院唤了三姐姐一道去给老太太祝寿。”

王嬷嬷闻言便笑了,有三姑娘一起,姑娘便能摘个干干净净了。倒是大姑娘,若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要沾染一身毛了。

------题外话------

谢谢小荷的花花。

二十二章

却说柳嬷嬷出了屋便见白鹤正一脸不愉站在院子中冲西厢房看,西厢房隐约传来喧嚣声,却是被掌嘴的凌珊正躲在里头嘤嘤地哭,几个平素和她要好的丫鬟正哄劝着给她上药。

白鹤见柳嬷嬷蹙着眉往厢房看,便紧走了两步,冲里头劝道:“凌珊姐姐快莫哭了,姑娘平日倚重姐姐,今儿也是气极了,等姐姐伤好了给姑娘配个不是,姑娘指定还是最看重姐姐的。姐姐如今这般哭个不停,不知的还道姐姐是不服姑娘呢……”

白鹤本是好意相劝,谁想她的话尚未说完,凌珊已是怒气腾腾地冲了出来,竟是一手指着白鹤的鼻子,便怒骂道:“死蹄子,眼见姑娘发作了我,便踩上头来了,红口白牙地说我不服姑娘,哼,继续说道啊,姑奶奶倒要听听你还能编排我什么出来!”

她的声音着实不小,只因嘴被掌的红肿出血,话语有些模糊不清,屋中寒冬几个眼见她怒了,忙上前劝解着。凌珊这才蹴了白鹤一口,嘭地一甩门扭腰进了屋。

白鹤被气的面色涨红,顾念着屋中的锦瑟,又不好和凌珊一般破口大骂,柳嬷嬷已是下了台阶走了过来,白鹤便眼眶一红,冲柳嬷嬷道:“她这般叫姑娘怎么休息……”

柳嬷嬷拍着她的手,低声道:“谁衷谁奸姑娘瞧的明白着呢,你急什么。”言罢却又低声交待了她两句,白鹤领了命便不再多言,匆匆出了依弦院往姚锦玉住的珞瑜院而去。

柳嬷嬷冷眼瞥了西厢一眼,这才急步往惜缘院的方向去堵谢少文。

屋中王嬷嬷自也听到了外头动静,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白芷更是忿然地道:“姑娘客气些,她倒真当自己是小姐了!”

“老奴去瞧瞧!”

王嬷嬷说着便欲往外去,锦瑟却是拉了她,笑着道:“凌珊总归是婶娘送来的人,今儿刚受了罚,难免放不下脸面,哭闹也是正常。再来,我还恐她就此改了这性子呢,她不知改,自有婶娘帮着调教,乳娘又恼什么?”

王嬷嬷闻言见锦瑟笑的眉眼弯弯,领会了她的意思,便也笑了,道:“姑娘倒学的快。”

锦瑟见王嬷嬷目含宠溺,不觉顽皮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捧杀吗,婶娘,不止你会用呢。

珞瑜院,姚锦玉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叫丫鬟又细细地给她上了一遍胭脂,这才令大丫鬟妙红捧着给老太太准备的寿礼,带着另两个二等丫鬟妙青,妙彤款款出了屋子。却不想她刚出屋就见白鹤急匆匆地进了院,姚锦玉微微一愣,白鹤已笑着快步上来,行了礼,道。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大姑娘今儿真真是好看,奴婢远远瞧着只以为看到了九天仙子呢。”

姚锦玉今儿本便是刻意打扮过的,耳听姚锦瑟的丫鬟也如此称赞自己,当即便乐的笑了起来,嗔道:“本当你是个老实敦厚的,却不想也是个猾嘴的,你不在四妹妹跟前儿伺候,怎便到我这里来了,可是四妹妹醒来了?”

白鹤便笑着道:“大姑娘可冤枉奴婢了,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呢。我们姑娘还睡着呢,是柳嬷嬷听说夫人允了武安侯世子到依弦院探病,便想着世子最爱的云州金瓜茶,偏依弦院的茶将吃完了,嬷嬷便叫奴婢过来向大姑娘讨要些。”

姚锦玉闻言心里便是怦怦一跳,面上却是一笑,冲妙红道:“我道今儿这白鹤嘴巴怎似抹了蜜般,原是惦记着姑娘我的好茶呢。”言罢,又作势将柳眉一竖,冲身后妙青道,“该打,你去替姑娘好好收拾她。”

白鹤眼见妙青应了命作势扑上来,忙讨好地道:“府上谁不知大姑娘肖似了夫人,是最宽和仁善,体贴下人的,奴婢便是不说好话,大姑娘也定会赏了茶,奴婢又何苦再违心地说假话,大姑娘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姚锦玉闻言便笑的越发甜美了,又嗔了白鹤两句,这才吩咐妙彤道:“去将我剩下的那罐金瓜茶都取了来。”

妙彤应命进了屋,姚锦玉却动起了心思。她今儿这般精心打扮,本便是为着武安侯夫人。

姚锦瑟的祖父乃是前首辅,父亲是状元及第,年纪轻轻便做到五品,母亲廖氏也系出名门,这才说了武安侯府这般门第的亲事。

可她姚锦玉,祖父姚江虽和姚锦瑟的祖父姚鸿一母同胞,可却没有人家状元及第,出仕入阁的本事,只是个经商之才。她的父亲,屡试不第,最后还是捐了个七品小官,凭着姚鸿的人脉,这才做到了如今的六品同知位上,而她的母亲吴氏也不过是商贾之女。

姚家虽富有,可却上不得台面,和清贵二字是如何都挂不上边儿的。比之姚锦瑟她在出身上差的便不是一星半点,若说亲事,只怕将来她能攀上五品知府家的嫡出公子已是难得。如武安侯府这样的人家,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前两日,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有意为她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