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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205)

贾氏说着奉上一盒药丸,姚礼赫拿着那丸药便闻一股幽香传来,那药丸的香气和莲姨娘身上散发的香味是一模一样的。而他极爱这种香味,曾问过莲姨娘,莲姨娘却说她生来便带此种体香,使得他信以为真,还曾因此愈发迷恋于她。

如今心知贾氏不会用此药丸来骗他,不然他一查便知,药丸香味又和莲姨娘身上香气附和,姚礼赫已然信了贾氏的话。

贾氏冲杨嬷嬷使了个眼色,片刻便有婆子又押着个丫头进来,这丫头正是莲姨娘在青楼时的婢女青儿,姚礼赫却也是认得的,那青儿进来便也跪求道:“姚老爷为贱女做主,莲姑娘她杀人灭口啊!莲姑娘其实早在进青楼时就被破了身,所以……所以当夜才令贱女在酒中下药醉倒姚老爷的。”

听了青儿的话,姚礼赫登时就火冒三丈,想到他和莲姨娘的初夜果真是醉的迷迷糊糊,他对莲姨娘最后一点信任也分崩离析了。

加之自吴氏离府,发生了太多事情,最近他官运不通,非但没能如愿升任知府,还平白得罪了上峰,姜大人如今镇日里就寻他错处,一日都不叫他安宁,同僚们也皆知道他得罪了上峰,全都疏远他撇清自己,如今眼见他仕途被挡死,说不得就要被上峰拿捏住什么没了官职,他岂能不心烦意乱?

莲姨娘近来曲意逢迎,小心伺候,使得他对莲姨娘的宠爱和依赖与日俱增,便是因此听到真相他才杀掉莲姨娘的心都有了,握了握拳头还是狰狞着面色,怒声道:“去,将那贱人给我拖来!”

贾氏闻言轻勾唇角,却想,那莲姨娘这会子只怕早就听到信儿跑掉了。

莲姨娘会闻信儿却是她亲自安排的,只因这些事儿中,除了药丸一事是真以外,其它皆是她串通收买青儿和湘巧污蔑莲姨娘的。

若然莲姨娘真被带来,这些处处是破绽的假话便会被揭穿,可她料定,只要叫莲姨娘得知寻到了青儿,莲姨娘便不敢再呆在姚府,一准要逃命。

因青儿只要说出药丸一事,莲姨娘谋害大夫人这一项罪名便要叫她被活活打死,她又怎能不怕,不跑?

她跑了,自己污蔑她非处子身和派湘巧前往谋害吴氏一事便罪名坐实了,并且姚礼赫也会因愧疚,不再追究她带吴氏回府一事。

至于那莲姨娘,她就算是跑出姚府,也跑不出她的手掌心!

贾氏打的好算盘,这一切也都是吴氏早先通信儿交待她的。果真不出她所料,那领命而去的婆子回来禀告,说莲姨娘不在院中,丫鬟们也不知其去了哪里。

一阵闹腾,待日上三竿,才确定莲姨娘是真卷了家当带着嬷嬷自后墙翻墙而出,逃了!

姚礼赫闻言气恨难言,贾氏便劝道:“父亲,这莲姨娘一定是听说儿媳带母亲回府,知晓母亲未被害死,怕东窗事发,这才偷走府中财物逃走了。父亲为这种人气坏身体不值当,当务之急是母亲的病情……”她说着又跪下,道,“当日母亲遭奸人陷害,为怕父亲气坏身子,这才承认害莲姨娘之事,如今真相大白,母亲她又遭磨难,加之小姑之死也令她心力交瘁。若然父亲还不原谅母亲,母亲定然会万念俱灰,再无生念,万望父亲瞧在母亲多年来操持中馈,相夫教子,孝敬长辈,瞧在您两个孙儿,和失去小姑的份儿上就原谅母亲这回吧。”

贾氏言罢,姚礼赫想着这么些年的夫妻生活,又见吴氏憔悴不堪,哪里能不心软,叹了一声,便道:“你好好照顾你母亲,族老们那里为父为去打招呼的。叫你母亲安心养病,莫再忧思。”

他言罢又吩咐管家拿他名帖到官府去寻找莲姨娘,可见管家应声而去却又忙叫住他,生怕姜知府再因莲姨娘这等丑事拿捏他,便又收回命令,匆匆去了,打定注意叫管家快派人暗中寻找莲姨娘,一经寻到便先管制起来,待事淡了再行灭口。

姚礼赫一走,贾氏便进了屋,吴氏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哪里有半点中毒将死之态?!

这夜天微黑,姚礼赫才得报,说吴氏刚清醒了过来,姚礼赫匆匆到祥瑞院去瞧她,但见吴氏正靠着大引枕被贾氏喂药,见他进来贾氏请安后便自退了出去,姚礼赫往床边儿一坐,亲自捧着药碗,还未说话吴氏已无声地掉起眼泪来,颤着声音道:“老爷,我们的玉丫头……”

她哭起来,映着那消瘦的面颊好不可怜,姚礼赫想到死去又草草掩埋的姚锦玉一时间也心如刀绞,忙拍抚着吴氏的手,道:“你要想开些,玉丫头死了比活着白受罪的强,她也算是保全了我姚氏的名声。”

吴氏闻言哭着点头,半响才又道:“老爷可是还怪我当日……”

她话还没说完,姚礼赫便道:“爷都知道,你莫再说了,好好养病……来,一会子药便凉了。”

他说着便亲自给吴氏喂起药来,吴氏感动地别开头哭泣,接着才抹了眼泪,道:“老爷也累一日了,妾身贱躯不敢再劳老爷亲自照顾,何况妾身如今陋颜,也不愿面对老爷,还请老爷为妾身留些颜面,便叫小丫鬟喂妾身吃药吧。”

她说着犹自不好意思地抬袖遮了遮脸,姚礼赫见她如此倒是一愣,笑着抚了抚吴氏的手,才起了身将药碗递给丫鬟,吴氏便道:“夜色深了,外头想必寒的紧,妾身知老爷要来,便叫下头准备了几样小菜并一壶温酒。老爷不若到厢房吃两杯酒暖暖身子再走吧。”

她言罢也不待姚礼赫推辞便冲外头道:“娆曼,伺候老爷到厢房歇息。”

“是,夫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姚礼赫回头正见一个穿翠绿比甲,碧色裙子的丫鬟站在门边儿盈盈的冲吴氏福礼,似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丫鬟抬眸一瞥便受惊般低了头,扭捏着揉着衣袖,好不娇怯。

虽只一眼他已瞧清,这丫鬟长的端的是妖妖娆娆,那身段更是曼曼妙妙,当真如她的名字,瞧着丫鬟低头露出的一截水葱脖颈,姚礼赫当嘴边的推辞当即便吞了回去,笑着道:“如此也好,夫人好生休息。”

见姚礼赫和那娆曼一起消失在屋中,吴氏才冷了面色,闭着眼睛躺了下去。片刻,万嬷嬷进来禀道:“夫人,娆曼已伺候老爷歇息了,院子里老奴也都打点好了。”

吴氏闻言睁开眼睛,双手握了握,这才起身令万嬷嬷给她收拾起来。夜半,吴氏穿着一身仆妇衣裳和万嬷嬷一起摸出院子,两人一路鬼鬼祟祟地往西走,到了一处院落,吴氏令万嬷嬷守着院子,自己便匆匆进了院。这院子却是荒废的院落,吴氏摸进厢房还没关上门人已被自身后抱住,耳边一个男声道:“爷的心肝肉,可心疼死爷了。”

吴氏闻言眼眶一红,回身便捶打着那黑影,道:“你若当真心疼,便不会眼瞧着我被族老们责罚,你明明知晓,我肚子里的肉儿是你的,是你的!你当真心狠!当日竟一句话也不替我求,我落胎你也不闻不问,被赶出姚府送往别院你更一点不心急心疼,这些便罢了,玉儿死了,你竟也无动于衷,你的心怎能这般硬……”

那男子任由吴氏捶打着,待她哭罢,才好言好语地劝道:“你瞧你,我若不心疼又怎会为你去寻青儿,又怎会收服那湘巧替洗冤,快莫哭了。你也知晓,我们的事若然真被人所察,便是害了你。何况当日你我谋害姚锦瑟姐弟不成,那姚锦瑟不想竟是个厉害的,我总觉着她身旁有隐藏的人手。我费尽心思将祸水东移,令她疑心旁人,若再无顾及和你若往常一般在此幽会,只怕要被人抓住。当日,我也是为避嫌,不敢也不能多言。后来一切事情都脱离掌控,府中没你在,我便更无法施展,玉儿的死我也难过,便是伤心难过都怕被人瞧出端倪来,我又能怎样呢……”

吴氏闻言这才抽泣着道:“我若非知晓你行事一向谨慎,又知你所说道理,便真会当你是铁石心肠玩弄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