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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媛望族(162)

姚锦玉和吴氏皆是好强之人,好强的人都爱重颜面和名声,不然吴氏不会隐忍三年,更不会对她和文青用捧杀一法,姚锦玉也不会处处隐忍,在前世时,更是在她成为妾室之后,也处处关心她,照顾她,直至她在侯府站稳脚跟,赢得了好名声后才露出了狰狞之态来。

这样好强和爱颜面的姚锦玉,在出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此刻又怎会为了一条无望的路,为了偷生而亲口承认倾心于谢少川,自愿和谢少川苟且?!

锦瑟知晓,她此刻定能思虑明白,如何做才能保全名声,才能不至于再连累家人。即便姚锦玉再恨她,今时今地,她别无选择,只能站在她的一边,只因她们皆是姚氏女!

而且姚锦玉不是傻子,到现在她定然也已想明白了,她落得此种境地,皆拜谢少文和谢少川所赐,比之对她的恨,锦瑟想姚锦玉当更恨谢家人才是。

果然,僵立着的姚锦玉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瞧向锦瑟,见锦瑟眼神清明而笃定地瞧着自己,她竟露了一个苦涩又恍惚的笑来,接着她便嘶声大喊道:“爹,娘,女儿给你们脸上抹黑了!女儿不孝,这便去向姚家的列祖列宗谢罪!谢少川,谢少文,我姚锦玉便做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姚锦玉言罢,竟是飞奔出去,直直冲着武安侯府门前的那石狮子而去,锦瑟瞧她转身,微微闭了下眸子才喊了一声,“大姐姐!快拦住她!”

她这声自然是无人能反应的过来,只听砰地一声响姚锦玉一头撞上那石狮子,接着便头破血流地萎靡在地了!

锦瑟瞧着这一幕,纵使心恨姚锦玉,纵使早有准备,且对此推波助澜,可她到底心一痛。她奔过去将姚锦玉揽在怀中时,姚锦玉已只剩下一口气,她睁着失神的双眼盯着她,血沿着额头流了一脸,见锦瑟眸光闪动着复杂的光,她嘴巴蠕动了下,却无力吐出一句话来,锦瑟将头低下,把耳朵凑至姚锦玉的唇边,只听她断断续续地道。

“来世……来……世,但求……再不和……你……相识……”

锦瑟闻言不知为何喉咙便是一紧,而姚锦玉的双眸已失去了最后一抹色彩,缓缓也永久地阖了起来。锦瑟抱着姚锦玉的手臂一个无力,姚锦玉便从她的怀中滑落出去。

瞧着姚锦玉那倒在血泊中的容颜,锦瑟眼眶微红,这世道对女子不公,闺阁间姐妹中硝烟弥漫,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个夫荣妻贵,为了生存,姚锦玉会得如此结果,可以说是吴氏一手造成。说到底姚锦玉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亦是可怜之人。

同时女子,同样曾受着世俗所害的锦瑟,见姚锦玉有此结果,又怎能不思及前世,又怎能不生出怜悯之情来,她闭了闭眸子,这才哭喊一声,“乡亲们,武安侯府逼我姐妹如斯境地,我姚锦瑟立誓,今日之辱,姚氏血债来日必将悉数讨还!”

亲眼见证了这种惨烈之事,这些围观的百姓哪里还会信妙红所言,对姚锦玉诈死一事也皆被刚刚一幕冲淡,反皆觉武安侯确实欺人太甚,将一个弱女子逼得自戕,实不像宽厚人家会做出的事。

而也就是此时,镇国公府的马车滚滚而来,杨松之跳下马背,扶着镇国公夫人下了马车,国公府的奴才们开了道,两人被奴仆簇拥着过来,而其身后几个婆子押着两人,竟赫然便是秋萍和那失踪的崔府小厮。

锦瑟眼明地瞧见几人,心神一松。将才她一得知姚锦玉在武安侯府,便叫寸草前往镇国公府寻求帮助,她猜想当日灵音寺一事,平乐郡主和杨松之不可能毫无作为,如今瞧见崔梁身边的小厮,便知自己所料不错,也知今日之险算是真正度过去了。

故而锦瑟喊完那话,便身子一软,晕倒在了姚锦玉身边。

------题外话------

八十七章

“姐姐!”眼见锦瑟晕倒,文青惊呼一声忙奔了过来,那边杨松之也是一惊,只顾念着众目睽睽,而且又有将才妙红的话为先,故而藏在袖中的手握起又松开,这才忍住没露出惊忧之色来。

而镇国公夫人已快步赶了过来,见文青担忧非常,又观锦瑟面色苍白,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好不可怜,当即便忙吩咐身边的赵嬷嬷,道:“快将姚姑娘送到本夫人的马车上好生照看。”

赵嬷嬷在江州时已极喜爱和感激锦瑟,如今见她和姚锦玉倒在一起,脸颊上也沾染了血迹,瞧着倒像是倒在血泊中一样,叫人触目惊心,赵嬷嬷不觉面露怜惜和愤怒,道:“可怜见的,堂堂侯爷竟然如此逼迫两个弱女子!”

言罢忙吩咐丫鬟去令车夫将马车赶过来,经过将才那一幕,众百姓已然又变了态度,对锦瑟只有同情的份儿,如今见她晕倒自便早早让开道路,马车驾过来,赵嬷嬷和丫鬟们小心地将锦瑟抱上马车,姚择声已步下台阶谢过了镇国公夫人。

将才姚择声被姚锦玉的突然出现弄的措手不及,他尚未想到对策,锦瑟已现身,接着她力挽狂澜,倒弄的姚择声有些插不上话。如今见大局已定,他才松了一口气。

而且,见了将才镇定自若,句句机锋的锦瑟,姚择声便愈发觉着此女前程不可限量,对锦瑟姐弟自又看重了数分,更因她保全了姚氏的名声,对她又生怜惜和关怀。

他如今见连皇后娘娘的生母镇国公夫人都如此看重关爱锦瑟,更是有些懊悔早先族老们对锦瑟姐弟的淡漠态度,只念着锦瑟的性子宽厚温雅,是个知礼明义的好孩子,他才微微放心,却也暗自警醒,这次回去定要和族中人好好说道下此次进京之事,万不能再苛待这一对姐弟了。

镇国公夫人和姚择声言语了两句,这才瞧向那崔一奇,道:“崔老爷可认识本夫人身后此人?”

崔一奇早已瞧见了被镇国公府的奴仆们压着的小厮,他若然不是怕冲撞了贵人,早便按捺不住地冲过来逼问了,如今见镇国公夫人指向那小厮终于冲自己问话了,他忙上前见了礼,这才道:“小民自认识此人,他正是小民府中二管事的独子汪泰,也是小民那不争气的孩儿的贴身小厮。当日小儿前往灵音寺中,所带下人便是这汪泰。”

围观的众百姓见镇国公夫人突然到来,而且还压着两人,便知事情又有变化,皆瞪大了眼睛,后观镇国公夫人对锦瑟的态度,就又明她定然是站在锦瑟姐弟一边的。

只京城的百姓对朝政皆是敏锐的,见识自也比寻常州郡的百姓要稍稍深些,他们已然感觉到镇国公府的涉事,只怕这姚家退亲一事,已不再单单是姚家和武安侯府两家之事,而已牵扯到了后宫皇后和丽妃、云嫔之争,更涉及到了前朝。

故而自镇国公府的人一出现,气氛便变得有些死寂起来,众人皆禁闭了嘴巴,比之将才要谨慎起来。可也因镇国公府被扯进来,使得他们眼中又多了几分热度和兴奋来。

如今听闻这被压着的小厮竟然是崔家公子的贴身小厮,众人饶是谨慎,也不免小声议论了起来。

而武安侯根本就没料想到姚锦玉会有一头撞死的魄力,更没想到锦瑟不过小小年纪竟能做到临危不乱,绝地反击。这会子再见镇国公夫人押着那崔家的小厮和秋萍一同过来,他更是头皮发麻,手心冒了汗,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显然,镇国公夫人一点都不愿给他思谋的时间,她问罢那崔一奇,便盯向了谢增明道:“武安侯一向最守礼法,又泰山压顶不变色,今儿怎似换了个人般,见到本夫人竟都忘了见礼?”

大锦皇室是极为受尊崇的,圣祖爷建朝时,便有法度示下,不管官职高低,在皇室面前一律要行礼让行。故而武安侯虽位居一品,镇国公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可因镇国公夫人身上流着先帝爷的血,故而谢增明是需要向其行礼的。将才他一时急切,竟是忘记了见礼一事,此刻经镇国公夫人如是一说,他忙上前行礼,只是在众百姓们的眼中却自将他这慢反应延伸出了别样的意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