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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为妃之世子爷请绕道(266)+番外

听迟璟奕这般说,老太爷盯着他的目光露出了沉痛之色,道:“祖父没想到,亲自教养长大的奕儿也会对祖父阳奉阴违,欺瞒哄骗了,当真是长大了啊。”

迟璟奕闻言面色发白忙撩起长袍跪了下来,深深磕头,伏在地上,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老太爷见他态度虽恭敬,然那跪伏在地的姿态却透着无声的坚持和执拗,不觉长叹了一声,道:“爷爷问你,你的亲事可以定的如此匆忙?你父母尚未收到婚书,怎么就连纳征礼你都自行操办过了?”

迟璟奕咬了咬唇,终是道:“五姑娘品貌俱佳,孙儿恐她被人抢去,又实在倾心于她,故此便操之过急了些。”

听闻他这般说,迟老太爷的面色才略好了一些,目露些许欣慰,道:“你总算没再拿先前信上那套说辞糊弄爷爷。”

先前迟璟奕去信却是说,大国寺的大师为他卜了一卦,言道他近日命途多舛,干支一片忌神,必诸事不利,身体难安,主大凶,若要化解,便需在年前速速成亲。

先时迟老太爷便有些疑惑,平日里迟璟奕并非信这些的,随着越来越靠近京城,京城的消息传送过去,迟老太爷却是心中越来越明镜一般了然起来。

见迟璟奕跪在不言语,迟老太爷又道:“你怕谁抢了那苏五姑娘?靖王世子?”

迟璟奕顿时身子一僵,道:“爷爷明察秋毫,定然知道,苏五姑娘不想和靖王世子有所牵扯,她并非贪慕富贵之人,是个极好的姑娘。”

见这会子这个孙儿还生恐自己对苏五姑娘生出什么偏见来,迟老太爷面色微沉,道:“祖父知道她是个好的,既振威将军府你姨祖母说她不错,那便必定有过人之处。只是她再好,你也不该为她欺瞒祖父祖母,更不该为她罔顾迟家三代基业,企图和靖王世子争长论短,抢夺一个女人!迟家如今是什么门第,那靖王世子又是何人,难道你真心中不明!?”

迟璟奕闻言咬牙豁然抬起头来,道:“孙儿只知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苏五姑娘选的人是孙儿,孙儿若连和靖王世子一争的勇气都没有,只怕更令祖父失望,更愧对于祖父的教导。”

迟老太爷却目光一锐,沉声道:“如此,祖父且不问你这个,你只告诉祖父,你可曾在茶楼中约见靖王世子,言道只要靖王世子能放手,便倾我迟家财力助废太子重返东宫?”

迟璟奕闻言顿时面色微变,双手攒握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迟老太爷不觉声带震怒地道:“旁人不明白祖父当年何以早早致仕,乞骸骨返乡从了贱业,难道你也不明白祖父的一番苦心吗?”

当年迟老太爷在今上登基时选择辞官回乡,便是预测到了新朝会有动荡,只怕皇子争位会比先帝时更加厉害。

当年迟老太爷被人诬陷投进大狱,便涉及到了党争皇位之争,后来他虽官复原职,但却心有余悸,很清楚凭借迟家单薄的根基,若然再卷进这种事儿中,只怕再难翻身。

作为吏部尚书,又是根基浅的吏部尚书,皇子们是不可能放任他中立着的。到不如急流勇退,蓄积实力,图谋后代。

可迟璟奕明明知道这些,如今竟然为个女人色令智昏,跑去主动掺合夺嫡,拿整个迟家三代基业去豪赌,全然不顾忌迟家半分,做为迟家如今的少主子,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才是令迟老太爷最痛心的地方,便是因这个,那苏五姑娘再好,迟老太爷都能以接受这样的儿媳。

迟老太爷声音颤抖,叹道:“奕儿啊,若然是这般,祖父当年又何苦早早退出朝堂,又何苦忍辱负重,自己自降身份,与民争利!”

☆、135 嘲笑

见迟璟奕沉默跪着,一言不发,迟老太爷却是重重地拍了下身前桌案,又质问道:“便没有这些,祖父且问你,那苏五姑娘的身子可有什么问题?!”

祖父是个睿智的人,想来有洞若观火,见微知著的本事。迟璟奕早便料想到有些事情可能瞒不过祖父,却也没想到祖父一旦起了疑心,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将事情都查了个清清楚楚。

也许祖父看似已经放权给了他,却一直都不曾放心,终究是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迟璟奕闭上了眼眸,迟老太爷见他到此刻分明心中还在惦念着那苏五姑娘,一时面上震怒痛心之色更重,道:“你可知道,你祖母听赵大夫说了那苏五姑娘的身子后当场就晕厥了过去?我们迟家对未来嫡长孙寄予了多少厚望,你难道不清楚?”

迟璟奕心中自然都是明白的,他也知道他一意孤行非要娶了璎珞回来,未来定然也不会一路坦程,可他动了心,他身不由己像着魔了一般,但凡有一点希望就不愿意轻易放弃。

他自出生起,他的人生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他按照着祖父的教导,一步步在祖父为他设定的路上,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长大,毫无波澜地继承家业。

这不是他喜欢的一条路,可他却挣扎不了,而璎珞是他生命中出现的变数,他固然很喜欢璎珞,而她越难得之,他便越是难以放手,他甚至觉得若然失去了她,他的人生就真的只能这样,再无色彩而言了。

即便知道她身子有问题,将来可能无法有孕,他也从没放在心上,甚至更想将她迎娶回来,他告诉她,将来若是无法有孕,他便过继个兄弟的孩子,这话并不是哄骗璎珞的,他是真正这样想的,心底深处他想在娶妻生子一事上抗争一次,好似这样他的生命才会鲜活一些。

迟老太爷似知道孙儿这种心思,疲倦地道:“你从小就聪颖,是个天生的读书料子,小小年纪处事便沉稳机变,祖父知道你不喜欢生意,一心想走仕途立大业,祖父却生生阻了你。祖父怜惜你不得自在,便想着在你的亲事上,若然能顺着你的意思,便都由着你,可祖父没想到你……”

迟老太爷说着长叹一声,摆手道:“罢了,罢了,如今你也大了,你若然想科举出仕,祖父也不拦着了,家里的生意还有你父亲和几个叔伯,再不计也还有你的堂兄弟们。你去吧,祖父累了。”

迟璟奕耳闻迟老太爷说出这等心灰意冷的话来,一时间心中大恸,磕头道:“祖父,孙儿错了,孙儿知道错了。孙儿不该拿迟家的未来做赌注,只是苏五姑娘和孙儿已然定亲,请祖父成全孙儿。”

迟璟奕说着又深深扣头,语气中全是坚定之气,迟老太爷沉默了片刻,却道:“此事容后再说,既是定了亲,礼数便别差了,不要让旁人说道我们迟家不通情理,今日是昌平侯府洗三礼,你且起来收拾一番过去贺喜吧。”

迟璟奕这才抬起头来,道:“谢祖父宽容。”

迟老太爷摆手,道:“去吧,回来自行往祠堂跪着去,什么时候心中平静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祖父。”

迟璟奕又恭敬地磕了个头,这才站起身出屋而去,他乘坐的马车刚离开迟府没两盏茶时候,便有一骑踏尘冲到了迟府门前,那马上之人长得极为魁梧,瞧着也就四十上下,留着络腮胡须,一双眼睛精湛慑人。

这人正是回京述职的丰州按察使海云天,大半个月前迟璟奕便和他的嫡长女海兰定下了亲事,双方父母皆已在两人的婚书上签字盖章。刚好到了年节下,海云天回京述职,长途跋涉,车队刚进了京城,他未曾回府去便先打马来了这迟府,要先瞧瞧未来的女婿是什么样的,能否配得上他海云天的嫡长女。

海云天作为三品大员,在地方上也是乾刚独断,说一不二的人物,常年养成了一种慑人威仪,虽然身上并未穿着官袍,可一身打扮也是富贵大气,纵马到了迟家府门外,未曾下马,只沉声冲站在府门的小厮大喝一身,道:“迟璟奕呢?让他出来迎接未来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