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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76)

夜倾停了下抚弄扳指的动作,可食指却深深压在了其上,俊美无俦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轻笑来,这使得他周身冰冷的气息稍动,便像千年冰湖,寒气萦绕,突然风吹雾散,露出了深寒的冰面,一瞬华彩。

白子清知晓,每次摄政王抚弄扳指,便是遇到了费神之事,在凝神静思,而他沉按那扳指不动,便说明遇到之事值得费神,他跟随摄政王十数年,也不过见此情景两次,却不想今日摄政王竟会因一个女子而百思不解,郑重至此。

他细想摄政王的话,也确实一针见血,事实果是如此,不由双拳握起,惊呼一声,“这个女子心机太深,太是可怕了!”

夜倾闻言却未语,只是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眸,沉声道:“五日后隆帝设的洗尘宴,本王允了,届时本王会携天香公主一同前往。”

王爷这次带天香公主来中紫国,隆帝不敢怠慢,早便令人来请,说是在宫中设洗尘宴,为王爷和公主接风洗尘,可王爷原本并未允,没想到如今秘密到了轩辕城,竟会因为盛旖滟而改变主意,王爷这是要会会那盛旖滟吗?

王爷的主意一旦定下,不会更改,这个女子竟有本事令王爷为其改变主意,当真令他难以置信。白子清想着,忙躬身应了。

那边,马车已经回到了盛府。府门前正一片喧嚣,待马车在府门停下,紫儿已率先撩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府门前正停靠着数辆马车,马车上安置着不少珍奇古玩,大件家具,并锦衣华被等物,还有一群奴才正在卸车。

紫儿一诧,实在搞不明白这是在闹什么,倒是那边车旁一个盛府的小丫头匆忙躬身碎步跑了过来,盈盈地福了个身,便脆生生地道:“二小姐回来了,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紫儿显然还不适应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愣了一下,这才冲那小丫头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头一笑,方回道:“紫儿姐姐还不知道呢,这些珍贵物件和家什都是翼王府送过来给二小姐的,奴婢们正将东西卸车给二小姐送回院子里去。”

她言罢,已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过来,冲着马车施了一礼,道:“小人是翼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来给二小姐送物件,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内造之物,有九节錾云龙纹八棱赤金蓝宝暖熏炉,羊脂美玉汝窑花囊,雕花绘彩花鸟雕刻血玉笔筒;饮兰居士手绘《墨兰》画卷,南海山翁亲绘渔翁垂钓图,如云纱一匹,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两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四条……”

翼王府的管事嘴皮子极为利索,片刻功夫便滚瓜倒豆子的说了一串。

旖滟挑眉,这些东西,旁的不说,单那饮兰居士手绘的《墨兰》画卷便是价值万金也难求的宝物,那南海山翁亲绘的渔翁垂钓图也是存世极少的珍贵画卷。还有如云纱,乃是贡品纱,听闻整个星云大陆一年也就产两匹,可这两匹布却是星云大陆八国来分。

像中紫国这样的小国根本就弄不到多少,以前大夫人得了一块如云纱的帕子,便曾日日拿着好生炫耀,可如今君卿睿出手便是一整匹,到底是皇后的爱子,不一般啊。

只是如今和君卿睿定亲的盛旖滟已经没了,他再来献殷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更何况,盛旖滟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这好画也不会欣赏吧。

旖滟讥诮地挑了下唇,依旧靠在车厢上,并不露身,只扬声道:“劳管事走上一趟了,只是世人皆知我盛旖滟不识文墨,你家王爷送这名画来,是讽刺于我吗?”

管家奉君卿睿的命令来送东西,君卿睿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交代他将东西送来盛府给盛二小姐用,但是从君卿睿说话的神情,语气,管事已经听出来,如今盛旖滟在君卿睿的心目中早已不同往昔。他是精明人,此次领了任务,定是要办好的。

故而听闻旖滟的话,管事忙躬身摆手,道:“不是,不是,这实在是盛小姐误解了我家王爷,王爷是那夜来探视盛小姐,恰见盛府给小姐收拾闺房,觉着别人的东西即便再好,也是用过的,更何况还是庶女用过的,实在委屈了盛二小姐。这才令小人今日重新送来这些物件,这些都是王府库房最好的珍品,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王爷以前疏忽了盛小姐,有愧于盛小姐,这也算是一番补偿之意,还望盛小姐能收下王爷此番心意,盛二小姐可千万莫误会了王爷。”

旖滟听了管事的话扬了下眉,她还没表示,倒是坐在马车中的凤帝修陡然一脚踢开了车门,冷声便道:“什么破烂东西也往这里送,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她不要!”

管家正静候旖滟回话,心里还在想着盛旖滟以前那么痴慕王爷,如今王爷送来东西,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哪里想到马车中会突然出现男子。

且凤帝修的目光森冷,声音清寒,带着一股怒气和杀伐戾气,管事被吓得面色一白,差点腿软的跪下。凤帝修在醉仙楼前一番惊世誓言如今还未传开,管事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却听说了,旖滟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公子一掌拍死了银霜马的事。

此刻瞧见凤帝修红衣烈烈端坐在马车中,又有此等气势,当下便猜到他便是那拍死银霜马的公子,他瞬间汗流浃背,欲退可顾及君卿睿又不敢退,一时双腿都抖了起来。

却在此时,一声清雅如风的女声从车中荡出。

“谁说我不要的?即翼王这么有诚意,又是要表达愧疚之心,小女若是不收下岂不是不知尊卑,不识抬举,来人,将这些东西都给本小姐抬回去!”

笑话,她现在初到此地,最缺的就是银子,这送上门的宝贝哪有往外推的道理?更何况,君卿睿即占着盛旖滟未婚夫的位置多年,对盛旖滟便有一份义务,他也确实对不住本尊,补偿这些东西那也是理所应当。

旖滟的话总算令管事的腿少抖了两分,可凤帝修却恼恨地回头盯向旖滟。

这个女人,她就不能叫他顺心一回,每次都非要拆他的台才高兴吗?!为何,偏偏就是她,为何偏偏就只对这个可恶又狠心的女人动了情!

凤帝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回头盯着旖滟,然而见她慵懒地依在马车上,竟瞧都不曾瞧他一眼时,他怒气突然便又消散了,取而代之是自嘲的无奈。

他方才在醉仙楼怒气升腾,生恐一不留神会弄伤这该死的女人,这才丢了她,穿窗而出。他一路狂奔到了拂霜河泮,闷得一拳砸起水花飞溅,水滴落于面上,凉意消散了心头怒气,他才渐渐平静下来,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他,凤帝修,竟然该死的对一个女人一见钟情了,而可恨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未曾像他一样对他一见钟情!而他的高傲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事实的,这才使得他总在莫名地恼怒,总被这个女人牵着走。

这颗心既然选定了这个女人,既然他舍不得弄死这个女人,也罢,他凤帝修认栽!他便不信,凭他,竟会无法虏获一个女人的芳心。她不曾对他一见钟情没关系,她心凉如冰也没关系,总有一日他会叫她日久生情,叫她一颗芳心尽系于他。

想清楚这个,他才会去而复返,在醉仙楼下有了那么一段表白。既然想的明白了,这会子这个可恶的女人不肯顺着他的意便再正常不过,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凤帝修唇角无奈的笑意一晃而过,接着却蓦然转为了哀怨,朝着旖滟便道:“滟滟,你就非要这么伤我的心吗?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接受别的臭男人给的东西!咱们不要好不好,滟滟倘若喜欢这些东西,我给你弄更好的!”

旖滟自感对凤帝修也算有些了解了,这个男人表面上俊逸悠然,性情洒脱,温润雅致,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狂妄,邪佞到目中无人,说一不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