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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天阙(26)+番外

四郎也不挣扎,呵呵一笑:“轻点,都弄疼我了。要不你们放开吧,我会自己走的,保证不跑还不行嘛!”

他一面嚷嚷的,一面几不可见地撇了眼楼上,轻勾唇角,眸中闪过几分得意。

两个大汉嚷嚷着刚将他带出小巷便有一锦衣公子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与大汉同等服色的小童。

“抓到了,抓到了,少爷。”那小童喊着便奔了上来。

四郎挑眉怒道:“叫什么叫,看到本小爷这般高兴啊?”

小童双眸一竖:“你这小偷!你……”

“停!公子明察,我可不是小偷,只是跟公子您开个玩笑,看看您的家丁是不是还发现不了您东西被偷了。”

那锦衣公子听四郎这般说倒是一愣,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公子看您腰间的翠玉佩是不是没了?嗳,可别怀疑到小爷头上哦,方才在街头有个人跟公子擦肩而过,顺手牵羊就顺走了公子的玉佩。小爷我这个过路人都看到了,可您这几个家丁竟一个也没发现,我替公子不值啊。这不是白花钱雇了一堆窝囊废嘛!所以小爷就跟公子您开个玩笑,看我偷走您的钱袋,您这一群家丁是不是还发现不了,那样我也好提醒您早早换掉他们不是。呵呵,现在试过了,看来他们只是一时疏忽,公子还是别换他们了。哈哈,都说清楚了,知道本小爷不是小偷了吧!死小孩,看看小爷这身衣裳,雪缎!再看看小爷这气质,哪点像小偷啊!”四郎一口气说完,还冲那小童吼着。

一群人被他噼里啪啦的话弄的头脑一阵空白,半响愣愣看着他竟没有反应。四郎自行拍掉两个大汉的手,却听那小童道。

“公子,别听他狡辩!信口雌黄!”

那公子却是一愣:“本公子的玉佩真的不见了!”

四郎瞪向那小童:“谁说小爷是信口雌黄,我方才拿钱袋时就留了一招,就怕你们不信我的话,所以小爷我很聪明的在公子怀中塞了些东西,公子不妨取出来看看,一看便知本小爷是不是瞎说。”

锦衣公子一愣,探向怀中,果真触到些不该有的东西。

“盛源的银票,一万两一张,一共五张。本公子没有说错吧?这下总该信了吧?”四郎得意说着,上前冲那公子眨巴着眼睛。

那公子一愣,忙将银票送上:“小公子的好意张攻心领了,日后定好好管教这几个家奴。”

四郎接过银票嘻嘻一笑:“好说好说,相信下次他们定会注意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小公子请。”锦衣公子蛮是感激道。

四郎挥挥手,便大步向前而去,回头正见那锦衣公子踹了方才抓得他胳膊生疼的大汉一脚,而那大汉正狠狠瞪着他,小童则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想来是从没见过他这样爱管闲事之人。

四郎也不介意,得意一笑,袖子一扬,从袖中滑出一物,却正是一只翠玉佩。

方才他在街上闲逛,正好见凤瑛带着罄冉进了那福来酒楼。他本是没有在意,可没多久便见官兵大批往西市涌,这才暗叫不好。这两日云艺的事弄的沸沸扬扬,他那晚夜探郡守府又刚好听到海林和曲东平的话知道了云艺的小女儿叫云罄冉,而小丫头告诉他自己叫易青染。这两个名字如此相像,再加上他得知云夫人姓易,他便断定了罄冉的身份。也就是这样,他才在官兵搜楼的时候闪身到了小巷,刚好便看到欲从窗户往下跳的罄冉。

本来是想提醒她一声别跳,没想到她竟自己发现了围楼的官兵又闪了回去,于是看在两人相识的份上,他便帮她想办法引开了官兵的注意力。

而此刻的罄冉对此却丝毫不知,她只是觉得四郎出现的好生奇怪,听到他们在巷中的对话也隐隐猜到怕是他故意引开官兵好让自己有脱逃的机会,不然凭他的身手怎么可能偷个钱袋都能被发现。

听到他被带走,还在下面嚷嚷着让别人轻点,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待巷中静了下来,只听走廊中响起了脚步声,想来是楼上已经全部搜查过了。为防万一,她忙闪身躲在了床下,没一会脚步声远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23章 炸毁西市

罄冉一直藏在雅间中,直到夜幕降临才从酒楼潜出,在夜色的掩饰下穿过道道小巷回到了废院。

刚在床上坐下便警觉地发现屋中有人,她右手探入怀中摸到一包纸袋,双眸瞪大死死盯向屋角黑暗处。

“出来。”女孩的声音淡定而冷硬。

角落中缓缓走出一个黑衣男人,国字脸,浓眉星目,暗夜下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给人一种阴沉之感。让人莫名觉得这样的人就该生活在黑夜中,宛若鬼魅。

罄冉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觉已是抓紧了怀中的纸袋。

“哼,迷幻药吗?对我没用的。你不必紧张,倘使我想取你性命,在你发现不到我时便做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罄冉知道男人所说非虚,松了一口气,眼眸微转。

“凤瑛让你来的?”

见男人点头,罄冉起身撇了眼男人,对于凤瑛能找到此处她一点都不惊异。慢慢走至小桌前将烛火点燃,磨墨提笔便写了起来,待墨迹干涸将纸张折好,从怀中掏出四郎那日没带走的银票一并递给男人。

“我需要这些东西,越快越好,还请大哥帮忙。罄冉先谢过了。”罄冉说着弯身一躬。

男人接过纸张却没有去拿她的银票,就着烛光扫了一眼,收入怀中回身便要走。罄冉忙跨前一步:“大哥怎么称呼?”

“凤雷。”

“我什么时候能拿到东西?”罄冉急急道,后日官府便会让百姓再次辨尸,她恐事情有变,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明日必须将爹娘的尸首抢回来。

“两个时辰我再来。”凤雷言罢身影一闪便出了房。

罄冉微微一思,步至桌前提笔写写画画,不时还抓抓头皮,蹙眉深思。许久她停下笔,将写好的东西一一细看,然后似是松了一口气。起身便向外走,找来几个大瓮,清洗干净,又用废弃的碎步擦拭干。准备泥、碎瓷片、竹签、粗麻绳等等,待一切就绪便坐下静等凤雷。

片刻凤雷果然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人,将两大包袱东西丢下,见罄冉一一细细检查,他微微挑眉,不明白女孩这是要做什么。

罄冉检查好,见她列在纸上的东西一样不拉,且完全合乎她写的标准。在这么短时间竟能弄齐这些东西,她心中不免对凤瑛的身份又猜忌了几分。压下心头的惊惧,罄冉回头微微一笑。

“多谢两位大哥,罄冉需要的都在这里了。只是好像还少几个大瓷瓮。”

“不必谢,我们只是奉命而已,不敢承你的情。那几个瓷瓮在廊下。”凤雷打断罄冉,冷声道。

罄冉点头:“还是要谢谢你们的。我要忙些事情,两位大哥也休息吧,正午时候再来可好?”

凤雷望了罄冉半响,这才转身带着那黑衣人出了房。罄冉见两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望了眼西面黑沉的夜空,冷眸微闪,唇角浮上一抹冰痕。

她回屋便忙碌了起来,微暗的烛光将女孩身影照得模模糊糊,投射在破旧的茜纱窗上,小小的身影却显出几分宁静和说不出的沉冷来。

翌日,天近正午,暖阳当头,一碧晴空下,数团卷涌的白云被轻风吹得时聚时散,曼妙变换着姿态。

西市的刑场上此刻略显安静,几十个官兵围在邢台后搭起的凉棚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这苦差事。

由于昨日刚刚处斩了成国奸细,百姓哄闹,西市这两日非常热闹。三具尸首暴尸,刑场前总有围观百姓,他们负责看管尸体,又肩负特殊任务,自是要对每一个百姓都留意查看,生恐出了纰漏。清晨天尚未亮便到了这刑场,到现在一口热饭也没能吃到,此刻就是铁打的人也难免露出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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