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门骄妃(93)

姜嬷嬷也是一整肃神情,回道:“都弄清楚了,昨儿夜里是两位小郡王安排嫣红和紫云分别去飞雪院伺候的,谁知道嫣红那边却被秋云下药迷晕了,秋云自己也没讨到好,不知道怎的便将燕广王惹怒了,一脚踢破了脾脏,大夫看过,说是不中用了,老奴已经吩咐周管事让她家人来将人抬回去。”

一个奴婢犯了错,自然是不能让死在公主府里的。这是让秋云抬出去再死,免得让大长公主府沾染了晦气的意思。

大长公主闻言面色淡淡,只道:“竟是砚哥儿和昕哥儿的主意吗?这两个孩子,真是……倒操心到表兄身上去了。罢了,那秋云家里,送二十两银子丧葬费,也算全了她一家的脸面吧。”

姜嬷嬷道:“殿下宽宏,秋云犯下这样的过错,不牵连其家人,还赐下丧葬费用,秋云便是去了,也该感恩戴德。”

大长公主不甚在意的摆手,道:“那紫云呢,逸哥儿当真碰了?可说要带紫云走?”

姜嬷嬷便又道:“该是成了事儿的,老奴私底下问紫云,紫云将元帕呈了上来,老奴验看过了,元帕是真的。礼亲王世子爷瞧着却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老奴也不敢多问……”

姜嬷嬷的话低落了下去,礼亲王世子哪里是心情不好,那脸色瞧着都能吃人了,简直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姜嬷嬷瞧的出秦逸是极不喜欢那紫云的,也不知道昨夜是怎么成的事儿,也许真是酒后乱性。

大抵秦逸是不会带紫云走的,就算是勉强将人带走了,她看对紫云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大长公主岂会听不出姜嬷嬷的意思,拧了下眉,没再多言。

待顾卿晚到天易阁时,大长公主已经被扶着坐到了昨日待客的明堂中,见顾卿晚打前进来,冷霜恭恭敬敬的垂首跟在后头,大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不待顾卿晚行礼,便让丫鬟将她拉到了身边来,道:“快和本宫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要说本宫府上请来的杨刘两位师傅,也算是大丰一顶一的工匠了啊。怎倒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厉害。”

顾卿晚哪里敢承大长公主这等话,这古代一个行当里,也是论资排辈的,那刘杨两位师傅,一大把年纪了,徒子徒孙一大片,真让她给突然冒出来踩了,以后她也别想在建筑一行里混的顺利了。

顾卿晚忙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来,道:“哪里是民女厉害,这就像是殿下您日日夜夜看一个人,因天天见,她便是胖了瘦了,你便都看不出来了,是一个道理的。不过些小问题,因刘杨两位师傅日日对着图纸,太过精心用心,反倒是陷入误区,一时间掰不过心思来,这才让民女得了这个功劳。”

她这话既捧了大长公主,表明大长公主府的工匠还是高明的,又捧了刘杨两位师傅,表明两人对大长公主的差事极是用心,还表现出了自己的谦逊来,简直是面面俱到。

大长公主失笑,道:“你这张嘴啊,也莫自称民女了,本宫和你姨母是好友,也算你的长辈,往后便唤你晚晚可好?”

“晚晚谢殿下厚爱。”顾卿晚忙站起身来福了福。

大长公主将她扶起来,又冲姜嬷嬷道:“既是担了这长辈,这长辈也不能白当,姜嬷嬷,去拿本宫的令牌来。”

姜嬷嬷闻言而去,片刻过来将一块银面牌子呈给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递给顾卿晚,道:“便算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吧,往后遇到什么事儿了,可拿着这令牌来寻本宫。”

顾卿晚一怔,一个府的令牌皆是最高领导者身份的象征,是不会轻易赐人的,万一有人拿着令牌胡乱行事,岂不是要给自己惹来麻烦?

故此越是门第高,这令牌越是不会轻易出手,而银质的牌子,在所有令牌中已算是仅次于金牌,紫檀木牌外,第三层次的令牌了。

大长公主这令牌给出的乃是一个姿态,一个愿意在她有难时充当靠山,庇佑与她的姿态!

这正是顾卿晚此刻最需要的,她不觉眼眶微湿,捏着令牌有些动容。

大长公主却拍了拍顾卿晚的手,柔声道:“收起来吧。”

顾卿晚还没来得及表达谢意,外头丫鬟传来通报声,道:“礼亲王世子爷,燕广王到。”

说话间有两道身影并肩走了进来,顾卿晚望去,不觉一怔。

只觉浑身一抖,好像这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都降下来好几度一般。

单见秦逸哥俩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脸色一个比一个臭,秦御神情冷峻,沉着脸也就罢了,反正他一脸便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可那素来让人觉得光风霁月,温雅从容,芝兰玉树的秦逸今儿也不知怎的,虽面上不显厉色,更不见冷意,可浑身都冒着股说不出的寒意。

顾卿晚才知道,这种平日瞧着温和的人,一旦沉怒于心,才是更恐怖的。让人多看一眼,就觉浑身如笼严霜,如同置身冰天雪地,就怕下一刻会天崩地裂。

顾卿晚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昨天夜里秦逸还收用了一个丫鬟,按说欲求发泄了,应该精神奕奕,神清气爽才对,他怎么刚好相反呢。

难道那婢女也不是秦逸正经想要的,也是揣着不正经心思,算计的秦逸?可秦逸那么精明,应该比秦御还难算计才对吧,他会被个婢女算计?

顾卿晚觉得不大可能,故而便一直对着秦逸看,谁知秦御目光扫了过来,冷飕飕,简直像携带了万钧之力般,瞪了顾卿晚一眼。

他这明显是还记着昨夜的仇呢,顾卿晚一个机灵,赶紧低了头,再不敢多瞧了。

秦御兄弟上前给大长公主请了早安,大长公主赐座后,看了眼秦逸便道:“客院准备的仓促,昨日不知你们兄弟睡的可还安稳?”

大长公主这话分明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秦御未答,秦逸却淡声道:“飞雪院是我们兄弟住惯了的,让姑母费心了,一切都好。紫云也伺候的很好,只是一会子侄儿和二弟还要折返军营,带着女眷不合适,还请姑母安排一下,稍后将紫云送到京城王府去。”

他这明显是不愿多谈,且区区两句便定下了紫云的去处。且态度瞧上去虽不喜那紫云,可也没见厌极。大长公主却总觉得他那句紫云伺候极好的话有些口气不大对,略愣了下,也没品出味儿来,便只道:“如此也好,姑母来安排。”

秦逸便神情疏淡的端起了茶盏,正与此时,外头丫鬟传报,陈梓砚兄弟三人并宣平侯景戎到了。

很快,四个人便前后进了屋,一同给大长公主请了安,大长公主便道:“早膳应该已备下了,今儿你们便都陪着本宫用膳吧,也让本宫吃个热闹的早膳。”

她说着站起身来,竟是冲顾卿晚伸出手,道:“丫头,扶本宫过去。”

顾卿晚便也忙站起身来,抬手含笑虚扶住了大长公主的胳膊。

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盯视了过来,陈梓砚兄弟几人脸上挂着明显的诧异之色。便连秦御也微愕的瞧了眼顾卿晚,秦逸虽在景戎进来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可目光也在大长公主和顾卿晚身上略扫了一下。

不怪众人惊异,只因后头盖佛殿的事儿一直对外保密,大长公主只说是要建个避暑之处,连陈梓砚这几个公主府的主子都不知真正的端倪。

故此顾卿晚帮了忙的事儿,也就不曾外传。大长公主并非好亲近的人,便连几个王府的郡主,唤大长公主姑母的,也难见她如此青睐有佳。

昨日顾卿晚来时,大长公主明明对她还只是客套下,今日这明显就亲近的很了,这是怎么回事?

熟悉大长公主的陈家兄弟岂能不惊异?而秦御本来带顾卿晚过来,就是有意给顾卿晚一个机会,可他也没想到顾卿晚能把握的这样好,简直太超出他的意料了。

她是怎么办到的!?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