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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644)

秦御闻言略牵了下唇角,道:“阳城离爷的封底倒并不远,往后倒可一并管理,百姓激愤,民意如此,皇上自然是要好好安抚于你,做个样子给朝臣和世人看的。”

虽然如今顾家已经平反了,但是顾弦禛却并不稀罕什么顾国公的位置,也没准备接受秦英帝的封赏和补偿。早先顾弦禛流放时,周家派人前去杀害,顾弦禛假死,金蝉脱壳。

他的死讯早已禀上了朝廷,明面上顾弦禛已是个死人,这种情况下,作为顾家仅剩的血脉,秦英帝为了表示被奸臣蒙蔽的悔恨,自然是要厚待顾卿晚,加以补偿的。

“正是因此,皇上怕心中更恨,皇上大抵并没有发现大哥还活着。一准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蛊惑的礼亲王府,都是礼亲王府筹谋的。我怕秦英帝……”

此次顾家翻案,秦御和礼亲王府的态度很明确,也带着礼亲王府的人,一起给秦英帝施压。若非如此,单单靠着顾弦禛先前的安排和筹谋,顾家的案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掀翻过来的。

秦英帝如今,只怕是已将礼亲王府视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了。

秦御当然明白顾卿晚的意思,他只会比顾卿晚想的更明白,更长远罢了。这也是当初,秦御拿到了刘家手中的证据后,压在手中,迟迟不动作的原因。

今次,顾家的事儿,礼亲王府和秦英帝已是撕破脸了。

拍抚着顾卿晚的肩背,又亲了亲她的额头,秦御道:“不必担心,也不必害怕和内疚,皇帝对王府的忌惮并非因你而起,本便是时日已久,自古做过摄政王的,又有何人能功成身退的?纵然父王已选择了急流勇退,然则秦英帝还是步步紧逼。倘若今次因顾家的事儿,秦英帝真难以再容王府,礼亲王府却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言罢,紧了紧手臂,将顾卿晚牢牢的圈在怀中,道:“只是若然……你和糖包,需得听从安排,早日离开京城才好。”

顾卿晚一惊,抬眸看秦御,秦御却冲她笑了笑,道:“乖乖的等着爷,没事儿的。你和母妃带着糖包离开了,我们才能无后顾之忧。”

顾卿晚知道就算自己留下,也是半点都帮不上的,只会拖累人。刀光剑影,改朝换代,哪怕她穿越而来,也没有能力参与这样的事情。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护好自己,保护好糖包,将一切都交给她的男人。

她点了点头,也抱紧了秦御,将脸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闻着他身上熟悉的体味,心里充满了坚定的笃信。

不管如何,只要秦御在,她便觉得无所畏惧。

皇宫中,秦英帝却已经到了爆发的顶点。太后听闻皇帝下罪己诏并册封顾卿晚的消息也是怒火中烧,她到乾坤宫时,就见两个小太监正被押在庭凳上打板子,血肉飞溅的。

太后摆了摆手,让人将行刑的太监拉走,这才进了乾坤宫。

还没走近,一个茶盏便飞了过来,伴随着秦英帝的怒吼声,“滚!都给朕滚!”

太后知道秦英帝心气不顺,自不放在心上,加重脚步走了进去,冲站在龙案后,背对这边而立的秦英帝道:“皇帝这样自己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呢。”

秦英帝听闻太后的声音这才回过头来,略收敛了神情,道:“母后怎么来了。”

母子两人坐下后,太后道:“皇上,你是我大秦的帝王,是皇帝,谁给天子气受,那便要做和浮尸遍野的准备,帝王之怒,你该让朝臣们好好看看。”

自从周鼎兴事发,秦英帝的名声便一落千丈,什么任人唯奸,姑息养奸,昏聩无能之类的,到顾家翻案,秦英帝的威名更是严重受损。

在礼亲王府和舆论的施压下,秦英帝不得不退步的结果便是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凉薄昏庸。

秦英帝自登基便在忍受摄政王的威胁和压制,他早便容不下礼亲王府了,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儿,他眸光沉冷,不停变幻,道:“母后说的是,帝王之怒,帝王之威,朕该让世人见识一番了。”

想到朝臣们跪了满殿逼迫于他的情景,秦英帝的眼眸中烧起了一片猩红之色。

太后握了握秦英帝的手,道:“皇儿这便对了,哀家知道,皇上一直也不相信义亲王,然则相比礼亲王府,义亲王却终究是要可靠一些的,皇儿不若和义亲王府联手,先收拾了礼亲王府再说。”

秦英帝闻言点头,道:“母后先回去吧,容朕思量一二,秘密宣见义亲王和镇国公前来议事。”

是日夜,礼亲王府中,顾卿晚早早的便哄睡了糖包,瞧着小家伙躺在小摇床上,嘟着个嘴,还时不时便无意识的露出个软软的笑来,顾卿晚便也心中软软的,满满的。

她在摇床前,静静的盯着糖包的睡容瞧了半天,这才悄然起身,低声吩咐嬷嬷和丫鬟照看好,出了屋子。

文晴见她出来,便上前道:“二爷已经到前头书房去了。”

顾卿晚点头,道:“给我更衣吧,我也到前面书房等着吧。”

知道顾卿晚着急,文晴也不说什么,伺候着顾卿晚换了一身洋红色锦绣夏裳,便提着灯笼随顾卿晚往前院而去。

她们去的却并不是秦御的翰墨院,而是礼亲王府的鸿鹄院。顾卿晚到时,礼亲王和秦逸兄弟都已在了,见她进来,秦御起身,迎了两步,道:“你怎么过来了。”

顾卿晚上前冲礼亲王和秦逸都见了个礼,道:“听说今日我大哥便能到,我总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可是打扰了父王和大哥。”

礼亲王却笑着道:“坐着吧,你大哥应该快来了,你们兄妹想来也多日不见了。”

正说着,顾卿晚还没坐,外头便传来了动静,书房门被推开,王府管家带着一个身穿黑衣,带着兜帽的高大男人进来。

这男人踏进屋中,掀掉了兜帽,露出一张清隽毫无瑕疵的俊美容颜来,正是顾弦禛。

顾卿晚上次见顾弦禛时,他的额头上还带着烧烫留下的疤痕,顾卿晚早就将加了玉莲花蜜,平复伤痕的药给了庄悦娴。可是顾弦禛明显是没有用的,这次见他脸上完美无瑕,顾卿晚便知道,从前顾弦禛不用,是用那伤疤时刻提醒自己,顾家所背负的冤情和仇恨。

这会子顾家昭雪,瞧着俊美无暇的顾弦禛,顾卿晚只觉他整个人都敞亮自在了不少,也愈发清隽无双,她眼前一亮,禁不住惊喜出声,道:“大哥!”

顾弦禛目光也落在了顾卿晚身上,冲她含笑点了下头,这才上前,冲礼亲王行了一礼,道:“王爷。”

礼亲王忙笑着道:“鹤鸣此去辛苦,不必多礼,快快坐下说话吧。”

自顾弦禛在齐国公府中出现后,翌日他便将这些时日搜集到的关于顾家案情的资料都交给了秦御,顾家翻案一事儿,后续之事都由礼亲王府代劳操控。

而顾弦禛却是偷偷离开了京城,他这一去,乃是为了宝藏一事儿。

早先便和苏子璃约定好,要共启宝藏的。顾家手中那份宝藏图,顾卿晚早便研究通透,位置却在随州北边的麋北山中。

顾弦禛此去,礼亲王府也派有人跟随护送,以至于安全的转移宝藏。这一去十多日,顾卿晚总怕出现什么意外,如今看到顾弦禛安然回来,虽然风尘仆仆的,但身上并无带伤,顾卿晚一颗心总算放了回去。

顾弦禛落座后,端起茶盏,饮了半盏,润了润喉,这才道:“晚晚绘制的不错,我们已经按照晚晚绘制的地图寻到宝藏,且也已经顺利运出麋北山,安放到了王府提供的可靠地方。”

顾弦禛言罢,礼亲王也面露笑容,道:“如此便好。”

顾弦禛却眸光微敛,道:“只是此去,在宝藏中,我却发现了一样东西,还请王爷一观。”

他说着,竟从袖中取出一抹明黄色的东西来,顾卿晚望去,却禁不住诧道:“这不是圣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