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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610)

顾卿晚大着肚子,这院落外头的地面冰凉坚硬,本来秦御也没打算让顾卿晚行什么大礼,闻言他唇角微挑,道:“卿卿别紧张,太后最是疼爱咱们这些晚辈了,既然太后都免了你的礼,那就莫见外了。”

顾卿晚便抬眸和秦御相视一笑,这才乖巧万分的冲太后和皇后略曲了下膝,道:“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体恤。”

秦御对顾卿晚这回护的态度很明显,太后见顾卿晚站在意气风发的秦御旁边,挺着个大肚子,一段时日不见,脸色更加光泽,不仅气色好,人也好像被渡了一层光,越发美丽,简直光彩照人,姿态亲昵的和秦御并肩靠站着,宛然就是一双金童玉女,赏心悦目,不经意间,两人对视的眼神,充满了爱意,一瞧便是伉俪情深的感觉。

太后便有些堵心堵肺的,想到前两日镇国公夫人进宫,还和她念叨,说娄闽宁至今也不肯娶妻,多半是心里还惦记着顾卿晚,太后的心气儿便更不顺了。

她转开视线,暗骂一声狐媚子。

她又看向秦御,冲他道:“从前倒真没瞧出阿御竟是个如此疼爱媳妇的情种子,走吧,想来你们皇祖母也该等的急了。”

皇后冲秦御和顾卿晚点了下头,扶着太后打前往殿中走。秦御拍了下顾卿晚放在自己臂弯的手,也带着她,紧跟其后。

进了大殿,就见太皇太后一身暗金绣凤大袖宫装,满头银发规规整整的梳着个简单发髻,只插着几根白玉扁方,束着一条喜庆的红色镶嵌东珠的抹额,正坐在对面的罗汉床上,瞧着几人进来,目光扫了一圈便先落到了顾卿晚的身上,招手道:“这个就是哀家的孙媳妇啊,赶紧,来,来,让祖母好生瞧瞧。”

顾卿晚忙走上前去,在放好的蒲团上跪下行了个礼,被杜嬷嬷亲自扶起来,送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太皇太后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满脸含笑,道:“好,好,果然是水灵啊,一瞧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哀家看,阿御这个媳妇找的不错。”

太皇太后疼爱秦御,尤其是先帝过世后就更甚,秦御做什么太皇太后都觉得对,顾卿晚是秦御自己寻的媳妇,如今又有孕在身,太皇太后自然是爱屋及乌,怎么瞧都觉得好的。

更何况,顾卿晚确实气质出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人也长的讨喜,丝毫不比京城那些贵女们差,从前还和杜嬷嬷结下了一段善缘。

见太皇太后满意,秦御也笑着凑了过去,道:“皇祖母说的是,孙儿也是这么觉得的,孙儿长了这么大,就娶媳妇这一件事办的最得孙儿的意。”

他毫不吝啬于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对顾卿晚的看重和满意,言罢还戏谑的看了顾卿晚一眼。

顾卿晚微红着脸,太后便瞪了秦御一眼,道:“没皮没脸的,哀家这孙媳妇却是个脸皮薄的,你这皮猴闪开,不要羞臊着了哀家的好孙媳妇,哀家还有话和她说呢。”

太皇太后笑着推开秦御凑过来的脑袋,又细细的问着顾卿晚,可是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又叮嘱她好好养着,多注意饮食休息之类的,见顾卿晚乖巧的一一应了,太后才从手腕上直接撸下一串紫檀木佛珠手串来,给顾卿晚带在了手腕上,道:“这一串佛珠哀家带了五十来年,颇有些灵性,便给了你做见面礼吧。”

顾卿晚忙起身道谢,太皇太后让人扶起她,才道:“行了,去见见你皇伯母和皇嫂。”

顾卿晚又转向太后和皇后,分别行了礼,太后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倒是不曾难为她,赏赐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皇后赏赐了顾卿晚一对翠玉镯子。

一番见礼认亲之后,顾卿晚才重新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说话,太后叹了一声道:“哎,阿御是他们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如今都已经有了孩子,皇上的膝下却还一无所出,只要想到这个……”

她抽出帕子轻按了下眼角,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

顾卿晚闻言眼皮子一跳,浑身紧绷,那边皇后已是面色微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跪了下来,道:“母后,这都是臣妾这个中宫皇后做的不好,今年马上就要选秀,臣妾一定好好为皇上挑选几个绝色温柔,还好生养的妹妹,臣妾也会多多劝说皇上,让皇上雨露均沾,早日诞下龙嗣,开枝散叶。”

顾卿晚早便听说皇帝和皇后的感情好,一个月只要是在后宫,便必是歇在皇后的中宫,很少去旁的妃嫔那里,皇后却多年没有生养。

还说,秦英帝即便去了旁的妃嫔处,也要赐下避子汤,一心想等皇后生下嫡长皇子来,也莫怪太后一言,倒让皇后如此诚惶诚恐,脸色都变了。

顾卿晚禁不住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她比皇上还年长两岁,今年已不算年轻,保养的自然是极好的,长的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颇有耐看,很有些韵味。可顾卿晚总觉得皇后的眉宇间充斥着艰涩晦暗,郁郁的,并不像是受宠得志之人会有的样子。

难道就是因为生不出孩子来,皇后才心思格外郁结?

太后让身边宫女扶起皇后来,道:“罢了,哀家也不是故意敲打你,你这又是何必,起来吧。”

皇后站起身来,这才脸色微白的坐在了旁边,太皇太后道:“子嗣也是要等缘分的,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皇上还年轻,急个什么。”

太后也是点头,道:“是,母后说的是。即便皇上真无子嗣缘,这不是还有好几个堂弟呢。”

她说着目光好似在顾卿晚的肚子上扫了一眼,秦御微微眯了眯眼,道:“皇上若真无子,也该从先帝的皇子,皇上的亲兄弟府中择资质好的子侄才是。不过皇上年轻,兴许很快就能有皇子了,太后这样着急,莫非也是觉得皇上伤了天和,生不出孩子来?”

太皇太后闻言抬手拍了秦御一下,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太后脸色一瞬难看,太皇太后已率先发作了秦御,她倒不好再揪着不放,只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唇,却突然丢开此事,转移了话题,道:“对了,今日其实哀家是还有些事儿,想问阿御媳妇。”

顾卿晚见太后望来,眸底掠过冷意,已做好了接招准备,道:“却不知是为何事?太后但请问便是了。”

太后点头,道:“哀家听说半年前,杜嬷嬷有回伤了腿,不知怎的伤口迟迟难以愈合,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阿御带着个小厮前来,配置了两瓶药,这才治好了杜嬷嬷的伤,哀家还听说那个小厮原来竟是你伪装的,可是有此事啊?”

顾卿晚怎么都没想到太后会突然提及此事来,心里不觉兜转了一圈,难道太后是要拿此事发作她?可这不对啊,她便伪装了,也算不上欺君,又立了功,治好了杜嬷嬷,此事能有什么好拿捏她的?更何况这还是在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后显然是打听清楚了才问的,顾卿晚便也没再隐瞒,道:“回太后的话,确实是这样的。”

太后便面露满意,点了下头,又看向杜嬷嬷,道:“杜嬷嬷可否给哀家看看你的伤口?”

杜嬷嬷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询问太后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皇后便在一旁叹了一声,道:“此事还是臣妾来解释吧,皇祖母是这样的,贤妃前些时日去花园里放纸鸢,一个不小心竟然崴了脚,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不巧的是,刚好额头磕在了一块尖利的山石上,脸上便留了伤疤,这些时日一直在用玉雪膏,但是却效用不大,贤妃妹妹整日以泪洗面,再不踏出明华宫半步。委实是可怜,皇祖母也知道,贤妃也是从潜邸就跟着皇上的老人了,皇上为此也是惦念,臣妾更是不能视之不见。臣妾听闻杜嬷嬷用了郡王妃给的药膏,腿上竟一点伤疤都没留,郡王妃的那膏药竟比雨雪膏更管用,这才求了母后,想着让母后帮忙替贤妃妹妹向郡王妃讨要两盒子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