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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543)

顾卿晚见庄悦娴站着不动,眸光一瞬不瞬盯着顾弦禛,不由掩唇一笑,冲顾弦禛眨眼道:“我马上要离开这里出京游山玩水了,才没不舍呢,大哥还是好好哄哄大嫂吧,我瞧着大嫂现如今是愈发娇气粘人了呢,哎呦,好不舍哦。”

她言罢,还调皮的做了个羞羞脸的动作,瞥了庄悦娴一眼。

庄悦娴顿时便被顾卿晚闹了个大红脸,作势要打顾卿晚,顾卿晚却往顾弦禛的身后一闪,避开庄悦娴,笑着快步出去了。

两炷香后,顾卿晚和庄悦娴带着帷帽,坐进了马车。马车缓缓而动,很快便出了鸿胪寺,直奔城门。

秦英帝允苏子璃归京的消息已传开,秦英帝到底不放心,大抵是怕苏子璃带走了秦国什么东西,或者苏子璃离京会暗藏什么阴谋,总之,这大过年的,秦英帝竟让礼部官员到城门相送。

苏子璃和礼部尚书寒暄了几句,见其连连看向那辆打眼的马车,苏子璃知道不让其看上一眼,这城门是不好出的,便笑着策马到马车旁边,道:“这里头是沈二姑娘和沈将军的妾室,本是来秦国求医的,无奈并没碰上良医,寂空大师又闭关不肯接病人。沈二姑娘思家心切,对病情反倒更不好了。沈将军便嘱咐本王一道带她们归国,来啊,将马车打开。”

苏子璃说着又冲马车中道:“表妹,是礼部的大人们前来相送,处于礼节,表妹也和各位大人打个招呼吧。”

燕国的侍卫将马车门打开,众人望去,只见马车中一览无余,两个戴着帷帽,身穿燕国服饰的女子坐在车中,见车门打开,其中一个搀扶着另一个站起身来,同时行了个礼。

顾卿晚行了礼,那礼部尚书却笑着道:“寂空大师每月只看诊一人,这人还要合乎大师的眼缘,于佛家亦有缘才成,这么些年,这规矩便没变过,倒劳姑娘千里迢迢白跑一趟了。”

顾卿晚再不开口明显不行,她略压低了一些声音,用微细弱的嗓音,道:“小女也听闻了寂空大师的规矩,是小女无缘大师。今日劳诸位大人前来相送,请恕小女有恙在身,遮面相见,失礼了。”

顾卿晚说的乃是秦国的话,只因她根本就不会说什么燕国官话,她的那种燕国官话,糊弄一下礼亲王妃那些不懂的内宅女子也便罢了。

这些礼部官员,可是负责接待等事宜的,燕国官话他们就算自己不会说,也必定都听的明白,顾卿晚可不敢在这些人面前瞎胡来。

“没想到,沈姑娘秦国官话说的如此流利,招待不周,下次沈姑娘再来秦国,定好生款待。”

礼部尚书略客套了两句便笑着让开了道路,明显是再无疑心。

顾卿晚又福了福身,马车门关上,礼部尚书便道:“恪王殿下此去千山万水,惟愿一路平顺。”

“哈哈,多谢诸位大人吉言,告辞。”苏子璃朗笑着抬手为礼,带着人策马从城门奔驰而出,很快便行远了。

马车中,顾卿晚推开车窗,撩起窗帘来,回望了眼渐渐变小的城门,眼前翩若惊鸿的掠过当初被秦御抓回京城的情景,还有礼亲王府的一幕幕,眸光略动,只觉恍若一梦,随着马车越来越远,尘土滚滚,她觉得那些事儿好像也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摇头释然一笑,松开车帘,钻回了马车。

☆、267 发现端倪

每年过年,京城的各大酒楼都格外的红火,官员们,豪商们,京城的纨绔少爷们,更甚至一些内宅的夫人们,都爱到酒楼中相聚吃酒听曲儿的。

京城中的各大酒楼,常常要提前多日预定雅间。

往年,仙岳楼是为首选之地,平日便非富非贵,消费不起,到了这年节时,更是非权贵不可入的。然而今年却变了,只因现如今京城最好的酒楼,说起来谁不知道,仙岳楼已经成了老皇历,最好的那是迎客来酒楼。

迎客来自从开张,每日都宾客满座,雅间平日里预定都要提前个三五天,这年节时就更是不必说了。

沈择和郭栋几个作为东家,自然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个最好的雅间,这几日因秦御的事儿,兄弟几人也不四周走亲戚了,整日聚集在迎客来的莲台阁中喝闷酒。

莲台阁,城如其名,以莲花为主题,雅室中修建了一处蜿蜒的小溪流,循环一周,溪流下铺设了各色好看的鹅卵石,弯弯曲曲的池水中养着睡莲。

此刻雅间中清雅的环境却不能令屋中人心情稍好一点,李东哲率先狠狠将手中酒坛子往桌上一砸,道:“咱们难道除了等消息,就不能做点什么了吗?”

他明显已经喝的有些多了,浑身酒味儿,满身颓丧暴躁之气。

陈永砚也丢了酒杯,抬手狠狠搓了搓脸。

这些天他们担心秦御,前两日都是守在大国寺寂空大师的院子外,就差安营扎寨了,后来还是秦逸劝说,他们怕会影响寂空大师给秦御诊治,这才勉强答应秦逸,回到了京城等信。

如今已聚首在此等了三日,眼见着距离秦御受伤那日已经过了五日,却什么消息也没等来,也不知道秦御现在到底是死是活。

这种等人宣判死刑一样的感觉,当真是随时能让人发疯,他们真怕,下一刻就传来什么噩耗来。

“咱们能做什么?寂空大师是我大秦医术最高的人了,既然寂空大师收了二哥,那便说明二哥还有得救,现在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明二哥还好生生的,咱们该高兴才是。”沈择说着站起身来,一把推开了窗户,深吸了一口外头清冽的空气,顿时觉得胸口的浊气去了不少,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

郭栋闻言点头,道:“大夫从前不是也说了嘛,说我这身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没得治,就算好生调养,也不过十二三的年岁,你们瞧,我这还不是活的好端端的。二哥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道,咱们兄弟还能不清楚?便是真插了心脏,二哥也死不了。放心吧!”

陈永砚也深吸了一口气,道:“说的是,二哥可不是一般人,当日二哥的死讯不都传遍京城了?不都说看礼亲王府马上要办丧事的吗?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二哥一准是挺过来了。喝酒,继续喝酒。谁陪爷再喝个醉生梦死啊,来,来。”

李东哲见陈永砚冲自己举起酒坛来,却一巴掌推开他的手,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道:“闷死了,老子再在这儿等着得疯,走,走,都出去找乐子去。”

他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三人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情,其实说的再多,他们自己心中也怕是自欺欺人,屋里实在太烦闷焦躁了。

沈择几个也跟着出了莲台阁,一路往走廊尽头晃,谁知道还没走到台阶就听一间雅室中,正有人说起秦御来。

“都这么些天了,肯定早死了,都说是因为礼亲王妃伤心过度了,这才没有发丧。哎,我爹可看的清清楚楚,那匕首直接就插进了心脏,不偏不倚,当时就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说是燕广王当场就没气儿了!”

不知是谁感叹出声,声音有些稍大,清清楚楚传了出来。

这雅间中明显是几个公子哥在吃酒,立马便有人接口说道:“是啊,章院判都说了,无能为力。那么重的伤,这光是从皇宫一路颠簸到大国寺,人的血也都流光了,哪里就能得救?寂空大师便算是医术再高,也是人,不是神啊。”

“好在燕广王那侧妃有了身孕,还给燕广王留了后,也莫怪燕广王生前宠着这侧室,确实是善解人意啊,哈哈。”

“是啊,好歹没绝了后,这若是寻常,侧室有孕,还不得再被弹劾宠妾灭妻啊,如今倒成连皇上也称颂的好事儿了。”

“那可不,谁让人家燕广王是护驾而死的呢。只可怜了那顾氏,年纪轻轻,花容月貌,又才华出众,就这么成了寡妇,要一辈子守着孩子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