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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523)

太皇太后却没恼,只是面色有些发沉,道:“太后和皇上的意思是,赐婚都是为了阿御好,且那云瑶郡主品性是绝对好的?”

太后闻言自然是点头称是,秦英帝也道:“这个是自然,朕和母后还会坑害堂弟不成?”

太后在马车上已经听秦御小声说了云瑶郡主退亲的事儿,听他们这么说,便露出的妥协之色来,道:“如此,这便传唤那云瑶郡主进宫来,哀家亲自瞧上一瞧。”

太后便笑着道:“也好,只是母后长途跋涉才回来,想必也是累了,不若今日好生歇息下,明日再见?”

自打云瑶郡主伤了手,便没再出来走动,先时太后还让宫中的嬷嬷去看过她,因为她已经指给了秦御,将来对太后还大有用处。

不过太后每日事情也不少,临近年关的,宫中宴庆活动也都在准备,太后也没那么多功夫想着云瑶郡主。故此太后也有些时日没联络过云瑶郡主了,再加上镇海王妃处置云瑶郡主的事儿,根本不曾外传,发而压得死死的,所以太后到现在还不知道云瑶郡主出了事儿。

倒是当日,镇海王便去了礼亲王府,说了云瑶郡主的事儿,并且也和礼亲王商议了振海王府愿意退亲的事。

太后此刻这样说,不过是想给云瑶郡主争取一日的时间,好生准备下面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却道:“不必了,哀家不累,这便传她前来拜见吧。哀家倒是要看看,得太后和皇上如此盛赞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当得此赞。”

秦御和礼亲王妃一起坐在旁边,倒是难得的一言没发。

太皇太后看了他们一眼,冲礼亲王妃道:“阿御年纪也确实不小了,倘若一会子那云瑶郡主来了,哀家看了确实不错,这亲事便早些办了吧。”

礼亲王妃含笑道:“都听凭母后做主便是。”

太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厢太后见太皇太后突然变得这么通情达理起来,倒觉心中极为不安,不过想到那云瑶郡主面上功夫一向做的不错,有她在,万不能让太皇太后指鹿为马,鸡蛋里挑骨头,太后心便又安了下来。

谁知道前往镇海王府的宫人这一去便是一个时辰,等回来时,身后非但没跟着云瑶郡主,反倒只见镇海王和镇海王妃。

太后见此蹙了下眉,镇海王和镇海王妃却已经进了殿,行了一圈的礼。

太皇太后问道:“云瑶郡主呢?感情她的架子倒是大,连哀家相请都请不来吗?太后,这便是你说的人品顶顶好的姑娘?”

太后面上无光,脸色微沉,冲镇海王妃道:“云瑶呢?可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还不快快禀明太后!”

镇海王妃却面色不安,看向了镇海王,镇海王磕头道:“禀太皇太后,太后,皇上,微臣只怕是不能将女儿嫁给燕广王殿下了。”

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礼亲王府那边,秦御等人自然是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可皇帝和太后的神情却精彩了。

太后几乎是尖利出声,“镇海王,你说什么胡话呢!圣旨赐婚,岂是你想退亲便退亲的?!”

皇帝面色也难看万分,微眯着眼盯着镇海王,道:“镇海王府这是要抗旨?”

镇海王妃似被吓着了,哭着磕起头来,道:“太后,皇上明鉴,给振海王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抗旨不尊啊,实在是云瑶她没有福气,她突然就生了恶疾,万万没法嫁给燕广王殿下啊。”

太后双眸一凌,道:“恶疾?什么恶疾?”

好端端的人,突然就生了恶疾,这里头要是没有猫腻,太后说什么都不相信。

镇海王长叹了一声,道:“小女自从伤了手,便一直情志不舒,许是因此,病邪更易入体,前几日突然感染了伤寒,当夜便烧了起来,虽救治及时,却久烧不退,吃了好些时候的药,才将人救了回来,可谁知道……谁知道……人虽然是救下来了,却烧坏了嗓子,小女她……她成哑巴了啊。”

镇海王说着眼泪都落了下来,皇帝面前也不敢擦拭,深深磕头下去,又道:“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每日里发疯般折腾,雪上加霜的又再度伤了手,一双手已是彻底废了,再也不可能接骨……太皇太后,太后,皇上明鉴,小女她没有福气,这样残损的女儿,实在是不配再嫁入礼亲王府中。”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云瑶郡主哑巴了,手也彻底废了?

“哈,就只听说过小孩子烧坏脑子嗓子的,云瑶多大的人了,又怎会烧坏了嗓子?还不小心废了手!镇海王,你这是将朕当三岁孩童骗吗?!欺君之罪你担当的起吗?!”

秦英帝顿时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旁边礼亲王妃却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端起茶盏来,细嘬了起来。

不管如何,云瑶郡主哑巴了手也废了,皇上都不能再让秦御迎娶她,除非皇上想让全天下人都非议他苛待堂弟,不敬叔父,或者皇上现在就要逼礼亲王府谋逆,和礼亲王府撕破脸去。

秦御懒懒的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玉佩,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异色眼眸中却掠过些厌烦和不耐烦。

面对秦英帝的质问,镇海王虽心中发冷,但既已做了选择,要继续跟随礼亲王,将振海王府绑上礼亲王府的战船,这会子便不由他摇摆不定。

他咬了咬牙,道:“皇上,太后,微臣不敢欺瞒圣听,小女确实是福薄,难以承受太后的厚爱,也无福消受这样荣宠的赐婚啊。”

皇帝见他如此冥顽不化,脸色铁青,太后更是气的浑身微微发抖,尤其是瞧见对面礼亲王妃和秦御那副悠然得意的模样,更是心头发闷发恨。

怪不得礼亲王和秦逸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没跟进来,原来礼亲王府是胸有成竹,知道今日这亲事不退也得退,根本就不用全家都耗在此。

太后喘息了两下,这才冷笑着道:“既然镇海王口口声声说是得了恶疾,那么便派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前去振海王府为云瑶郡主会诊吧,若然查不出事情不是如此,镇海王,这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了!”

镇海王浑身一震,太后便又道:“倘若你是有什么苦衷,遭人逼迫什么的,大可告知哀家和皇上,哀家和皇上都会为你做主。”

太后这话的意思便是,是不是礼亲王府胁迫你害了女儿,若是如此,你说出来,她和皇帝会给礼亲王府好看。

秦御闻言冷冷一笑,终于慢腾腾的开了口,道:“是啊,镇海王有什么隐情可要说出来,皇上和太后都是明理之人,不会怪责你的,倘若有所欺瞒,那可就要担上欺君之罪了。”

镇海王妃面上露出惊慌之色来,扯了扯镇海王,镇海王到底咬牙道:“家门不幸啊,皇上,其实孽女并非生了恶疾,而是办了天大的错事,受了家族的惩罚。”

他脸色羞惭的将云瑶郡主退亲的真相说了一遍,随着他的话,太后和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因为云瑶郡主的丑事被揭穿,这比云瑶郡主是得了恶疾,更让他们下不来台。

果然,太皇太后勉强听完,怒的挥手便砸了一个茶盏,道:“这样寡廉鲜耻,忘恩负义,祸害家族,欺辱嫡母的东西,就是你们给阿御找的好媳妇?太后,你不是说那云瑶郡主品性极好吗?就是这么个好法?”

太后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换着,只可惜云瑶郡主那被捏着了把柄,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告罪道:“母后,是媳妇眼拙,看错了她。”

她言罢,利目瞪着镇海王夫妻二人,色厉内荏的斥道:“你们是如何教养女儿的!怎教养的出这样歹毒不堪的女儿来!”

太后现在也是没有法子,除了拿镇海王夫妻出气之外,还能如何?

镇海王妃弄残云瑶郡主,将其看守起来,就是防止云瑶郡主向宫中传递消息,让太后有所准备。如今打了太后一个措手不及,太后不得不听从太皇太后的意思退了亲事,云瑶郡主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