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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495)

顾卿晚笑道:“许是昨日太折腾,没事儿,我也是刚刚醒来。”

昨日在酒楼,文晴便是被打了迷幻的针扎了脖后,昏迷了过去。听顾卿晚这样说,便以为是药物还有残留,也没在意,忙爬起身来。

伺候着顾卿晚梳妆用膳,天色已大亮,顾卿晚惦念着顾弦禛说要来的事儿,便站在廊下呼吸着新鲜空气,做一些舒展运动,顺便等候。

不想她最先等到的却是苏子璃。苏子璃昨日被无情的撵了出去,今天倒半分芥蒂也没有一般,晃荡进了院子便笑着道:“昨儿连杯茶都没有,今日这艳阳高照的,总不能再将本公子从自己的地儿撵出去了吧?”

顾卿晚昨日已经见到了大哥,今天对苏子璃便没有那么防备了,闻言顿时一笑,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态,赔礼道:“恪王勿怪,请。”

苏子璃瞪了顾卿晚一眼,这才昂首挺胸,迈着大步从她身边走上台阶,大摇大摆的进了花厅。

丫鬟上了茶,苏子璃竟神情颇为享受的吃了两口,瞧向顾卿晚的目光,却像是在说,喝你一盏茶真是难,眉目间尽是感叹的戏谑。

顾卿晚被他的模样逗笑,苏子璃便放下了茶盏,将手支在茶几上,拖着头凑近了一些,仔细的盯着顾卿晚不言语。

他的神情有点专注的古怪,顾卿晚不觉抬手摸了摸脸,道:“怎么了?”

苏子璃不语,又盯着顾卿晚使劲看了一阵,这才道:“本公子看了又看,想从你脸上看到些强颜欢笑,黯然失色,魂不守舍来,奈何本公子这看来看去,你这张脸上除了满面红晕,容光焕发之外,还真半点不妥都没有。啧啧,这女人狠心起来,可真真是让男人都望尘莫及,心生畏惧啊。”

顾卿晚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等话,顿时愣住。

她应该难过不舍吗?她摸了摸脸,神情有些怔忪。

事实上,在没离开前,她是有过挣扎和不舍的,随着秦御对她越来越真诚,越来越热情温柔,她也会动容心悸,会有些假戏真做,甚至会觉得秦御也不错,忍不住想要投入其中。毕竟秦御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智商手段,他一样不缺,是个极容易让人动心的男人。

这种心情在有了孩子之后,变得更加的明显,她会想自己带孩子离开,剥夺孩子享受父爱,是不是对的?现代单亲妈妈带着孩子,那孩子尚且还要遭受不少冷眼和嘲笑呢,更何况是在这古代。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还不如庶子来的光明正大。

她为此犹豫过,只是她最后还是发现,所有的挣扎和不舍,都不能掩盖她呆在王府中,对未来的不安和彷徨,茫然和压抑,都掩盖不了她的不甘和屈辱。

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顾卿晚并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她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也很清楚,选择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既然已经离开,她便不会再牵挂着过去,事实上她比自己想的要洒脱。自从昨日到了这里,她便没再想起过秦御。

此刻见苏子璃探究的盯着自己,顾卿晚笑了笑,道:“恪王这话说的奇怪,是我自己选择的离开,这会子若真一副黯然伤神模样,那就当真是作死矫情了。”

苏子璃抿了抿唇,他是实在不能理解顾卿晚的做法,这才问出来的,他眸光微闪,又道:“燕广王对你不好?”

顾卿晚听他和顾弦禛问了一样的问题,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不,除了最开始他逼迫我为妾,强硬的限制我的自由,之后对我算得上好了,但是他却给不了我想要的。”

苏子璃挑眉,道:“你想要的正室之位?”

顾卿晚唇边笑意不觉又牵了下,抬手冲苏子璃摆了摆手,道:“不止,相信我,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苏子璃双眸却微微眯了起来,眸光有些执着的专注,沉声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顾卿晚不是傻子,事实上自从苏子璃突然直呼她的名字,她便觉出了他若有若无的靠近和心思,尤其是在他帮她离开之后,他的眼神变得过分专注,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可男女之间有时候任何一方起了心思,都会有股奇怪的张力,只要足够仔细便不难察觉,若是一直没察觉,那不是情商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是特意在装傻。

从前苏子璃便爱动手动脚的,但是顾卿晚只能感受到他的玩世不恭,他那般,大抵是天生风流,就是那样的人。

苏子璃的态度改变是从礼亲王的寿宴开始的,若然一早他便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顾卿晚是说什么都不会和苏子璃商议离开之事的。

顾卿晚不确定苏子璃这种态度的变化,是不是她和他合谋离开王府的事儿给了他什么误解和误导。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点,故此,她瞧着苏子璃,蓦然一笑,却道:“我要的不光是正室之位,还要我的男人身心都只属于我一个人,不准纳妾,不准动旁的女人一根指头,并且在心里想想,都是不成的。这个世道如何要求女人的,他都必须也同样做到,忠贞是相对的,不能只我如此,恪王说对不对?”

苏子璃万万没想到顾卿晚会如此说,一愣之后,整个人被她惊的被口水呛住,突然咳嗽起来。

顾卿晚用一种淡定的姿态端起茶盏来,一面悠然的吃茶,一面好整以暇的欣赏苏子璃的狼狈。

苏子璃咳了半响才停下来,瞪着顾卿晚,难以置信的道:“你在说笑吧?”

顾卿晚呵的一声笑了,扬眉道:“你看我像说笑?”

苏子璃,“……”

他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公主选婿,驸马虽然不能纳妾,可也是有通房的啊。

“本公子从来没听说过男人也要忠贞这样的话,你这可真是……燕广王知道你这想法吗?”

苏子璃半天才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两句话来。

顾卿晚耸了耸肩,道:“他连娶我都办不到,我和他说那么多有用吗?”

苏子璃瞧着顾卿晚提起秦御云淡风轻,隐含自嘲的模样,顿时心中对秦御的嫉妒竟然被同情取代,他端起茶盏来,喝了两口,压了压惊吓,才道:“通房妾室不过都是玩意,有那么重要吗?”

顾卿晚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古代男人的想法,实在是迷之统一。

她点了点头,扬眉道:“面首也是玩意,也许我努努力,将来可以允许我的男人玩通房,左不过我也多养两个面首就好了,只希望到时他能以己思人,明白我只是玩玩罢了,没那么重要。”

苏子璃顿时又被呛了,脸色甚至涨红起来,看样子是被自己口无遮拦的话给气的不轻。

顾卿晚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气的,也不觉得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妥的。

她离开王府就是为了自由,如今她终于离了那里,在言行举止上,她不想再亏待自己。

苏子璃又咳了一阵,揉了揉有些突突而跳的额头,这才又道:“我还是不能理解,你为何会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公主成亲前,尚且要派个宫女先试下驸马的,你这个……”

苏子璃难懂的摇着头,一副看怪胎的模样看着顾卿晚。

顾卿晚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桌子上的茶壶,道:“我若是告诉恪王这茶壶在给恪王倒水前,曾经被十多个人用嘴对着直接喝过,恪王是何等感受?”

苏子璃顿时没忍住露出了恶心厌恶,似吞食了苍蝇一般的神情来,顾卿晚又耸了耸肩,道:“你瞧,就是这种感觉。”

苏子璃简直要抓头发,粗声道:“这怎么能一样啊!”

顾卿晚顿时撇撇嘴,似嫌打击的他还不大一样,她又道:“我听说恪王在京城各青楼都有红颜知己,这些红颜知己无一不是被恪王梳笼后便被包养了起来,不再接旁的客人的,恪王为什么不让她们接客呢?恪王又为什么不去睡那些下等妓女呢?还不是嫌脏吗,这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