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门骄妃(453)

几个看清白瓷盆中树脂画的姑娘们却都惊呼出声,云瑶郡主是想保持高冷站着不去观看的,可见她们如此,却再也忍不住了。

见旁边的陈意如也咬着唇悄然凑了过去,云瑶郡主便也迈步走向维东山长,当她看清顾卿晚的画时,面上也露出了惊异和惊吓之色,旋即她捏紧了手,再看清楚那画上提的字后,她更是脸色铁青,转而微白,有些颓丧的闭了闭眼眸。

已经不必等评判结果了,她知道这一局顾卿晚赢定了,因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评判敢说这画不好。

维东山长见差不多,便令女学子们让了,快步上了评判楼。

评判们都在一楼就坐,那边的骚动早就已经注意到了,此刻见维东山长抱着那白瓷盆过来,顿时便伸长了脖子。

秦御直接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便率先将维东山长抱着的东西看了个清楚,他惊愕的怔在那里。

秦御都起身来,诸人也都纷纷站了起来,看清楚了,顿时全部都倒抽一口气。

“啊!”

甚至有人惊呼了一下,面露畏惧之色,和那个女学生一样往后退了一步。

那是画吗?

那怎么可能是画!那分明是活物,是一条活生生的小龙啊!

“这是……这是,原来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龙!”

“天,真龙现身了!”

只见那水盆中,一根极长的赤金发簪被斜放进了水里,盈盈水波中沉浮盘旋着一条金色的小龙,它正爪子抓着金簪,身子绕着簪子,张开龙口,飘扬着龙须,马上要从水里破水腾出!

随着维东山长的脚步,水面晃动着波纹,一圈圈荡开涟漪,那龙确实在动!

“它要出来了!它要出来了!”

那位失态的评判刚发现自己失态有些尴尬,旋即却发现有两个人竟然比他更加失态。

维东山长顿时哈哈大笑,道:“老夫就知道能唬你们一跳,假的,这真的是一副绘制在敞口盆中的画。”

他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水面,他这一个动作顿时打破了方才那股诡异的画面,因为维东山长的手根本伸不进水波中去!

动感的画面被打破,十多个评判却像是打了一场仗,手心背心竟然都湿了。

也不怪他们的反应比那些女学生还要大,只因为方才维东山长是站着让女学生们看的,可这会子维东山长走过来,动态中,那树脂画上顾卿晚特意画出的水波,在光线下就更加真实了。

水波荡漾之下,那龙便也更真实了三分,这才将一众评判都给吓唬住了,竟真以为是真龙现身了。

“这当真是画?就是方才刚刚画出来的?”

“这是什么画?”

“快快,放下容我等细观!”

……

维东山长将敞口盆放在桌上,一众评判都围了上去,细观之下,不觉都啧啧称奇,惊叹连连。

方才维东山长几个围在顾卿晚的画桌前,迟迟不离开,娄闽宁自然知道,这副奇怪的画是出自顾卿晚之手,此刻他盯着那画,眸光灼然,惊异赞叹之后,他缓缓露出了笑容来。

“九重真龙出,大秦国祚固!好,画好,这两句提的更好!”秦御却禁不住朗声大笑起来,他自来冷傲乖戾,何曾这样放肆畅快的大笑过,话语中的赞赏之意分明,脸上的自豪之色更是让人要以为这画是他画的。

不过秦御这一说,大家才发现,画上确实是提了两句字的,那字沉浮在水中,正是九重真龙出,大秦国祚固。

有这画,再有这两句话,在座的谁敢不将这画评定为魁首?选了旁的,那简直和谋逆差不多了,弄不好就要落得个有不臣之心的嫌疑啊。

“好,说的好!”

“这画真是见所未见,今日当真是不枉此行,大开眼界啊!”

……

评判们纷纷赞着,其实这些评判们并不是都像维东山长那样,醉心画艺,又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特别强。

有那几个评判,在最初的惊异过后,已经不以为然了。尤其是自身就是以画水墨画闻名于世的,这时候冒出来这种新奇的画法,夺去了众人的注意,他们本能就要维护传统画的地位啊。

正想说,这种话再生动,也是奇巧淫技。

可这会子发现这么两句话,顿时什么都不能说了。

真龙出,大秦固。

你再说这画不好,是嫌名太长了吧!

最后,顾卿晚这幅树脂绘龙图,以全部票数通过,被十一个评判选为了魁首,甚至其它的画作都没被仔细翻看。

古代人对龙的敬畏和盲目膜拜是根深蒂固的,更何况,她还在上头写了那两句字,顾卿晚早便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得了魁首的画品却还需要先呈给太后过目,由太后点评后才会宣布魁首。青莲山长捧着那白瓷敞口盆上了二楼,果然又引起一阵骚动。

待平静之后,青莲山长方道:“这是礼亲王府顾姨娘所做的树脂画,女学所邀的十一位评判,一致觉得此画当属今日画艺比试的魁首,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闻言却双眸死死盯视着青莲山长捧着的敞口盆,面色已经禁不住有些发青,半响才点头笑着道:“这画果然新奇的很,只是却也是取巧了些,哀家的意思是,这个也算是画吗?”

青莲山长却点头,应声道:“确实算画,方才臣亲眼瞧着顾姨娘一笔一笔的画出来的,虽然和已知的画很不同,但是它确实是一种新形式的画了。比试画艺,并没有说只准画水墨画,故此顾姨娘赢得魁首并不算不公平,太后放心。”

太后,“……”

她还能说什么,又盯着那画上的字看了两眼,太后笑容扬起,点头道:“甚好,那就这样吧。”

青莲山长却又道:“太后,此画很是特别,太后看该如何处置才好?”

太后尚未多言,礼亲王妃便笑着道:“依我看,这样的画,太后该带回宫中,由皇上珍藏起来才是。”

太后本来已经做好看顾卿晚和礼亲王府笑话的准备了,甚至想过若是顾卿晚的画被送上来,她该如何在打回去,将画评点的一文不值。

可是,如今的情况却是,她不得不承认顾卿晚画艺的魁首不说,竟然还得好生生的将这画捧回宫中去,供奉起来!

太后只觉一团棉花堵在了喉咙口,喘不过气儿来。

旁边的镇国公夫人脸色也很是不佳,她千挑万选的儿媳妇,第一场比试就输给了被退了亲的顾卿晚。

顾卿晚这简直是当着满京城的闺秀贵人们,狠狠的扇了镇国公府一耳光啊。

还有娄闽宁,本来就不愿意这门亲事,一直坚持退亲,这才拖着定亲后的其它礼数都被没了音信。

镇国公夫人本来还指望着这次的比试,陈意如能有个好成绩,让娄闽宁知道她的才华,知道她不比顾卿晚差,从而改变态度的。

如今倒好!

不过还好,陈意如还有一场琴艺的比试,到时候说什么都不能再让顾卿晚使这样的手段,出其不意的赢得比试了!

镇国公夫人正双手微握的想着,就闻旁边太后开口道:“弟妹所言甚是,王公公,将这什么树脂画好生的收起来,带回宫中,哀家要拿给皇上,放在御书房中。”

太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生生挤出来的一样,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一声声爽朗得意的大笑从下头传来,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亮,礼亲王一身紫红色长袍大步流星的上了二楼,随意冲太后行了个揖礼,便道:“来人,在这儿给本王赶紧加个座椅,本王一会子要在这里看比试,太精彩了,这儿比观看席那边可看的真切。顾姨娘还要再赢两场呢,不定还有多精彩的在后头,本王可不能再错过了。”

言罢,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树脂画,顿时拍手道:“啧啧,果然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大嫂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