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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4)

她倒不怀疑庞荣珍是在骗她,量她也没那个胆子,且先前也打听过顾家的来历。既是从前的一品太师府邸,有个前朝公主的儿媳也不算什么。

旁荣珍见此,心中得意,只觉自己颇有些机智,又匆匆跑到了床前,扯着顾卿晚,道:“妈妈再看我这小姑,从前是用宫中秘方养的身子,虽说是脸盘毁了,可这身段那也是一等一的,还是黄花闺女,她也做搭头送给妈妈,妈妈就行行好,抹了这事儿吧。”

她说着就撸起顾卿晚的衣袖,一截比莲藕心还白嫩,似会放光的凝脂小臂露了出来,肌骨冰清,线条柔和优美,直晃人眼。

庄悦娴一时回过神来,眼前一黑,尖叫着扑过去,推开旁氏将顾卿晚拥在了怀中,厉声斥道:“旁氏,你们夫妻还有没有一点良知!当日婆母若非为了救落水的二叔,跳下湖去,又怎会动了胎气,一尸两命!?夫君和晚姐儿又怎会年幼丧母!你男人的命是婆母给的!如今你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欺凌姑嫂!”

顾卿晚的母亲许氏确实是为了救庶子而死,当年其怀孕已五个月,不妨却遇到了落水的庶子顾弦勇,因身边无人,下人久久不至,只好咬牙亲自跳下水去,虽是救起了顾弦勇,可却也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顾弦勇的生母乃是许氏的陪嫁丫鬟,当夜便也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跟着许氏下了黄泉,伺候自家小姐去了。

只没想到,许氏却救了一个白眼狼。顾弦勇的命是许氏给的,如今却如斯对待顾卿晚。

庄悦娴的声音嘶哑,双目通红,旁氏跌坐在地,却捂着肚子道:“哎呦,我肚子里可还有顾家的血脉呢,大嫂这是要谋杀你的小侄子吗?这可是顾家的香火,真出了事儿,看你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老太爷和公公!那百年的黄历了,现在再翻有意思吗?再说,若是能活的下去,谁愿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旁氏说着扶着后腰,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站起身来。

“行了,老娘没功夫听你们家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这两人你到底能否做主,若能,这便签身契吧,这两个人我们明月楼要了!”

容娘子抬起手来,手指一抬,点了点庄悦娴和顾卿晚。

庄悦娴没想到竟会有此转折变故,眼见着龟奴就要上前拉人,一时心慌气短,加上最近操劳太过,两眼一翻,一口气没上来,往后倒在了顾卿晚的身上,竟是晕厥了过去!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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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变了

顾卿晚原本还冷眼旁观,瞧着这场好戏,谁知道这火这么快就烧到了自己和庄悦娴身上,旁氏竟然如此阴损,她们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

眼见庄悦娴晕厥过去,顾卿晚匆忙将她往床上揽了下,查看了,瞧她像是因一时激愤,暂时闭过气儿去了,大抵没什么大事,这才松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

她望着站在床边的旁氏,面露刚毅之色,一把拽住了旁氏的手,道:“二嫂,你不必因害怕他们就如此演戏,没得折了咱们的风骨,还把大嫂给吓晕了过去!当日若非二嫂给我报信,我还不知道二哥竟然要卖掉我,不然落到这些人的手中,真是生不如死。我知道二嫂演这场戏的用意,但到时恐会牵连太大,还不知会如何呢。今日既他们寻上了门,咱们姑嫂三人死在一块又如何?倒也是场痛快酣畅之事!”

少女的脸虽是毁了,可那一把子嗓音却凸显了出来,许是未曾恢复的原因,还带着些沙哑,可就这样,却也是软糯清甜,悦耳悠扬的。

她不紧不慢的一番话,那声音若突然拨响的仙乐,顿时便令满屋子人都惊愣住了。半响才意识到她话中意思,竟是旁氏给顾卿晚报信,顾卿晚才毁容的?

可既旁氏是个好的,这会子怎么又表现的全然相反?演戏?演这个戏又是为什么?

容娘子最先愕然起疑了,她细细打量着顾卿晚,就见其面上一片刚毅果决之色,一双水漾的眸子因此而清亮如星,又似因绝望而蕴藏着一层凄艳动人的水光,眼底透出三分脆弱来,却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好一双会说话的明眸!

容娘子本能的感叹,可紧接着,她便愈发觉得不对了。

这丫头的样子可不似作假演戏,这神情,那是做不得假的。

难道说,旁氏真有什么预谋?旁氏这么做为什么?

容娘子狐疑的瞧向旁氏,旁氏这会子也反应了过来,一把甩掉顾卿晚的手,满脸诧异,道:“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演什么戏?什么我给你通风报信,才叫你毁了脸?明明是你偷听我和你哥哥说话,这才知道的。还有,要死你们一起死,我活的好端端,腹中还有骨肉,才不会陪你们这些疯子!”

旁氏如是说罢,又急急冲容娘子道:“容妈妈,我这小姑狡诈多端,又不知打什么鬼主意呢,你别听她的,我怎么会给她通风报信,断自己的财路呢!”

顾卿晚却摇头,哀哀的苦笑一下,轻轻一叹,竟是垂眸不语了。

旁氏不由挑眉道:“容妈妈看,她无话可说了!这是心虚了!”

容妈妈却觉得不是,这顾卿晚的神情怎么瞧都是古怪的,只除了心虚!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顾卿晚虽然前世并非娱乐圈的人,可奈何她有一双演技精湛的父母,从小耳濡目染,也没少给沈天王和余美人对戏,演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她故意表现出妥协无奈和让步来,反倒勾得容娘子愈发不安了。

“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她是在演戏!?”容娘子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顾卿晚的手臂,一双眼睛精明锐利,神色阴冷,好似在说,再不老实交代,就要你好看。

顾卿晚身子一抖,似被容娘子吓唬到了,哆嗦着道:“容妈妈是聪明人,就不怕这前朝公主还没带来钱财,倒先引来前朝余孽吗?呵,我可听说南边现在有个什么红花教的,正准备反秦复周呢。”

顾卿晚这话简直像一颗炸弹,一经说出,容妈妈顿时脸色都白了,浑身一哆嗦,本能的甩掉顾卿晚的手,竟然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目光看向还靠在顾卿晚身上的庄悦娴,那眼神就好像在看瘟疫。

可不是嘛,这秦朝才只建朝七年而已,旧朝的势力本来就不可能肃清。

这时候若想用庄悦娴捞银子,那就得将她前朝公主的身份说出去,不定真还没挣来钱呢,便先引来了前朝余孽。

到时候再牵连进什么谋逆的大事儿中,她明月楼就算后头有什么后台,那也不顶用,这庄悦娴简直分分钟都是害人斩首灭九族的祸端。

好啊,这个阴毒的旁氏,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要害她明月楼啊!

容娘子这种人最是审时度势,谨小慎微,闻言,竟是再不敢在这小院中逗留,转身一挥手就往外走。

只她经此一吓,心情更差了。想到旁氏不仅给顾卿晚通风报信,害的她丢了如花似玉的姑娘,此刻竟然还存了如此阴狠心思,让她带前朝公主回去招祸。

容娘子到底不甘,不敢动庄悦娴,却是几步上前,拽着旁氏的衣襟,挥手便是啪啪啪的几巴掌,左右开弓,瞬间旁氏一张脸就肿若猪头,其间带着几道子血丝,末了还给了旁氏一脚,怒道:“定金一千两,半个字都不能少,三日内不交清就拿了你抵债!”

旁氏都没反应过来便被打的不成样子,鬓发散乱,一身狼狈,踉跄两步,本能撑着床沿才站定,惊恐万状地瞧着容娘子带了龟奴们一阵风般消失了。

院子中彻底恢复了宁静,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顾弦勇也挪进了屋,有些迷茫的道:“他们怎么突然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