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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361)

徐国公闻言面上闪过些复杂之色,有疼痛有愤怒有怜惜也有无奈和决绝,最后他到底一拍桌子,道:“都说了,以后那个孽障不再是我徐国公府的什么表姑娘,她害的母亲如今还躺在床上还不够吗?!不准再提她,她都自感堕落去给人当妾了,你还要带着冰姐儿和雪姐儿去给她添妆,就不怕连累咱们府上两个姑娘被人嗤笑,嫁不出去吗?!行了,此事休要再提,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徐国公言罢,豁然站起身来,大步便离开了书房。

顾卿晚并不知道,因礼亲王妃的到来,不过几个时辰便闹的几个府邸都不得安宁,她送走礼亲王妃后,便一直在厢房中画酒楼的草图。

庄悦娴本来还担心顾卿晚难受,偷偷来看了顾卿晚好几次,后来见顾卿晚神情如常,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觉摇头一笑,放下心来。

其实顾卿晚还真没什么感觉,除了看庄悦娴那么难受心疼,她跟着也不大好受外,她自己对进府已没多少触动。

只因更难受的时候,已经在没回京被秦御逼迫的就范时尝过了。

而如今,庄悦娴是古代女人,认定的是从一而终,庄悦娴看来,顾卿晚这辈子也只能跟了秦御,做王府的一个妾室了,她觉得顾卿晚的一生就这样毁了,难过伤心是必然的。

可在顾卿晚,她根本就没跟着秦御从一而终的念头,她是早晚要跑的,如今不过是没有力量,秦御盯的紧,没法子罢了。

左右知道自己将来不可能就这么做个妾,左右将来她是要离开的,礼亲王府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暂居地罢了。很清楚这些的顾卿晚,倒比庄悦娴要来的轻松随意些。

再说了,人是不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如今形势如此,时不待我,不学着开解自己,一味的自怨自艾,伤心难过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尽快的适应环境,蓄积力量,只有这样在机会来时才能改变自己的处境。

是日夜,顾卿晚便进了礼亲王府,她有了自己的院落,雪景院。

雪景院位在礼亲王府的内宅,离礼亲王妃这的秋爽院其实并不远。

秦逸和秦御都到了娶妻的年纪,虽然因两人迟迟不肯娶妻,又出征数年,亲事都还没有眉目,但是内宅中,给两人女眷所住的院子却早就收拾好了。

未来礼亲王世子妃的院落名唤枫景苑,位置在紧邻秋爽院的东侧,而给燕广王妃的院子便是丽景院,也在秋爽院的东侧靠北些。

顾卿晚所住的雪景院,其实就是丽景苑的跨院,因秦逸和秦逸都没正经的女眷,故此雪景院的四周,竟都是空着的,比起在凌寒院时,这里倒是清净的很。

顾卿晚穿着一身碧色绣四合如意纹的长褙子端坐在拔步床上,听文晴将雪景院的位置和情况说了一遍,如画的眉目舒展开,觉得甚是满意,道:“原来如此,多谢你了文晴,我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你还是早些回凌寒院去吧。”

文晴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捧给顾卿晚,笑着道:“二爷请示了王妃,将奴婢提了一等丫鬟,又指派给了姑娘,往后奴婢就是姑娘的大丫鬟了呢。姑娘可不能赶奴婢走,凌寒院那边啊,王妃已经补上了缺儿,可没奴婢呆的地方了!姑娘……不对,姨娘若是撵了奴婢,奴婢可就没地儿去了!”

顾卿晚自进了雪景院,文晴便伺候在屋里,顾卿晚原还以为她是念着先前的情分,过来帮忙的,倒不想文晴竟被调到了她的身边,成了她的丫鬟。

她怔了半响才道:“你还是叫我姑娘吧,我听着也习惯了。”

言罢,顾卿晚拧了拧眉,又道:“你放心,一会子二爷回来,我和二爷说,让他再带你回凌寒院去……”

她话没说完,文晴却面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姑娘这是嫌弃奴婢,不肯要奴婢吗?还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儿……”

顾卿晚见她面色都白了,顿时也是一惊,忙将茶盏放在了旁边,跳起来去扶文晴,道:“凌寒院是二爷的外院,做二爷的一等大丫鬟,何其风光,我只是个妾室,我是怕你跟着我受委屈。”

她和秦御,是个丫鬟,不傻也该知道跟着谁好啊。

文晴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等,这时候却偏被调到了她这里来,若是心有不甘和怨怼,倒不如将文晴送回去,换些小丫鬟过来更合适些。

文晴听顾卿晚并非不喜欢她,这才要送她走,她松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又跪在了地上,神情坚定,道:“奴婢就愿意留在这里伺候姑娘,二爷那里纵再风光,奴婢也觉没姑娘这里好。姑娘且听奴婢说,一来,二爷脾气没姑娘好,奴婢其实挺害怕二爷的,更愿意伺候姑娘,再来,奴婢也不瞒着姑娘,凌寒院里是非太多了,姑娘大抵不知道,就姑娘离府这没两日,凌寒院里已经又发落了一波丫鬟,奴婢这次能躲过,下次可就未必不会被陷害进去了。比起凌寒院,奴婢倒觉得这里好。三来,姑娘是个宽和有能耐的,奴婢相信自己的眼光。”

顾卿晚倒不想文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略怔了怔,上前扶起了文晴,握着她的手道:“好,今日你雪中送炭选了我,来日我必报之以琼琚。”

------题外话------

这本我就是想写个在古代夹缝中求生存的女主故事,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有无可奈何时,讲一个现代娇娇女在被逼无奈,强权压迫下踏过满地荆棘活出自己的故事。简介里已经能看出这是个强取豪夺的故事,我也没有偏离简介,要是女主现在处处如意了,她也不可能带球跑啊?女主这种处境,不可能一两日积累起力量来,除非作者使劲开金手指,可我并不想那么写。现在故事还没进展到一半,男主现在有多作,以后就有多倒霉,大家急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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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廷杖

秦御如此大张旗鼓的纳妾,在前院也是摆了席面请了些相熟的知交好友来玩闹吃宴的,他从前院过来雪景院时,顾卿晚早已沐浴更衣,换了一身轻软的青莲色常服坐在书案后摆弄她那些图纸了。

秦御好容易将顾卿晚弄进了自己的内院,收到了羽翼下,今日心情绝佳,在兄弟们劝酒时便好说话的很,难得的多喝了几杯,如今有些微醺。

他兴冲冲的进了屋,本是急着拥了美人,敞诉一下忠怀的,可进了屋却一眼瞧见了在明亮灯光下伏案专注画着草图的顾卿晚。

她大抵是刚刚沐浴没多久,披散着一头乌发,头上半点装饰都没有,长发挂在耳后,尽数流泻在肩头。

因是伏案干活,丫鬟将灯烛挑的很亮,灯光下,她的眉目清晰如画,长长的睫毛纤毫毕见,神情专注的她,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柔媚又沉静,温婉又果敢的气质。

秦御不自觉得便顿住了脚步,斜靠在珠帘前,专注而痴迷的瞧着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了些。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会出现一个女人,让他只这么看着就能入神,这么干巴巴看着都不会觉得寡味无聊,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神,这种感觉新奇而美妙,让秦御觉得酒气上头,他好像是真喝多,有点醉了。

秦御的目光太过炙热强烈,顾卿晚便再认真,到底还是察觉了,她抬眸瞧着斜斜靠在门框上,人高马大,懒懒散散的秦御。

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圆领箭袖长袍,腰间是玄色绣蟒纹犀角盘扣的腰带,头上束着紫金冠。灯影洒落在宽阔的肩头,映的他愈发肩宽腰窄,长腿笔直。

衣冠禽兽,顾卿晚突然就想到了这么个词,禁不住抿唇一笑。

秦御被她的浅笑晃回神来,这才眨了眨因瞧的出神都有些发酸涩的异色眼眸,道:“卿卿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