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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骄妃(286)

顾卿晚却没瞧见礼亲王妃的动作,垂着头,上前恭恭敬敬的就跪了下来,扣头道:“奴婢顾……拜见王妃。”

她之前从没对秦御行过大礼,竟然到这会子才发现,虽然被逼卖身了,可却连个奴婢的名字都没有,临时只能改了口。

她这样,倒让礼亲王妃吃了一惊,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一诧之后就冲陈嬷嬷道:“赶紧扶起来,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何还自称上奴婢了?”

陈嬷嬷将顾卿晚拉了起来,顾卿晚便略垂着眼眸,毕恭毕敬的道:“回王妃的话,先前燕广王殿下已让奴婢签了卖身契。”

顾卿晚并不知秦御已经烧了卖身契的事,她一直以为秦御是动真格的,且已经落实了她的奴婢身份。

拜见礼亲王妃,自然要按规矩来,礼亲王妃不是秦御,只怕容不得她放肆。何况,比起王府的小妾,顾卿晚其实觉得暂时做个丫鬟要好些,起码丫鬟可以有休息的假期,呆在外院,不当值时也能随意的出入王府。

可若是做了小妾,便要直接入内院。成了内眷,别说是一个小妾了,就算是正室,也不是随便就能往外头跑的。

有的小妾一辈子都别想有机会能再踏出二门一步,小妾和婢女,若让顾卿晚选择,她可不想要妾的虚头,还是当丫鬟要实在一点。

故此,顾卿晚上来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礼亲王妃脸上满是疑问,冲顾卿晚招手,道:“到本王妃身边来,别拘束。”

顾卿晚福了福身,这才迈步上前,不想礼亲王妃竟将她拉着坐在了罗汉床上,道:“啧啧,瞧着却是比上回男装时瘦了一圈,你这孩子,在外头没少吃苦吧?”

顾卿晚没想到如今自己换了身份,已经沦落成奴,礼亲王妃还会待她如此亲和,一句孩子,倒让她心头微触,不自觉抬起眼眸中。

入目是礼亲王妃含笑的面容,一双和秦御有七八分想象的眼眸中,却满是温暖慈和的笑容。

顾卿晚眨了眨眼,这才道:“上次的事儿,奴婢无状,惊扰王妃了。”

说着,禁不住红透了脸,神情尴尬羞窘的很。

礼亲王妃便也想到了上次的事情,不由笑出了声音来,指着那边挂着的窗幔道:“不怪你,只怪本王妃这里的窗幔上的花样太别致。”

顾卿晚禁不住脸色更红,头垂的更低,露出的一大截脖颈也红彤彤的,像弓着身子的蒸虾。

礼亲王妃愈发笑了起来,拍着顾卿晚的手,道:“是个机灵丫头,罢了,瞧这小脸红的,本王妃也不逗你了。和本王妃说说,这卖身为奴是怎么回事?”

经方才一阵调侃,顾卿晚倒真有些摸着礼亲王妃的脾气了,是个豪爽不怎么将规矩的性子。

往后她要在礼亲王府,王妃就是董事长,有个亲和随性的直属领导,不是坏事。顾卿晚想着,面上羞窘之色略褪,恢复了正常,道:“王妃也知道,我……奴婢失去了家族庇护,一个女子处事不易,便自卖了其身,毕竟王府的丫鬟,也比外头小户人家的千金来的手眼通天。”

礼亲王妃便是再好,顾卿晚也不觉得自己可以随便就告人家儿子的状。

她言罢,礼亲王妃却挑眉道:“丫头,口不对心,这可不好。本王妃问你,你卖身,阿御给了你多少卖身银子?”

顾卿晚抿了抿唇,抬眸又瞧了眼礼亲王妃,道:“郡王大概觉得奴婢能进礼亲王府已是天大的恩宠,卖身银子并不重要。”

礼亲王妃听了这话,本就心中有所猜测,这下就更心如明镜了,禁不住一拍旁边的炕桌道:“你受委屈了,逼良为奴这样的事儿……这臭小子也好意思做。等他从宫里头回来,本王妃会替你做主,好好问问这个事儿的。”

她言罢,拍了拍顾卿晚的手,道:“从前顾家和王府也有往来,本王妃一向很敬仰你祖母的品德……哎,如今你既进了王府,便也莫太拘束。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旁的事往后再说,先去歇息吧。”

礼亲王妃这样通情达理的,顾卿晚倒觉得有些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略怔了下,她才站起身来,福了福身道:“多谢王妃。”

王妃这样开通明理,她能不能寄希望于王妃,帮她先摆脱这个被强按的奴婢身份啊。

顾卿晚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转身,就听礼亲王妃又道:“陈嬷嬷,便先让这丫头歇在本王妃这秋爽院吧。”

陈嬷嬷应了一声,顾卿晚却禁不住又眨了眨眼,礼亲王妃这是要将她先留在身边吗?

惊喜来的太快太突然,顾卿晚都有点难以置信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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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两个男人的撕逼

宋宁很清楚,自家主子对娄闽宁的介意和戒备,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宋宁不敢隐瞒片刻,没进王府,便让人往宫中报信去了。

秦御从宫中出来,迎面便遇上来前来报信的侍卫,侍卫战战兢兢的禀报了方才在巷子中发生的事儿,在秦御阴测测的注视下,不敢有丝毫迟疑,将娄闽宁的话一字字的转述了出来,又道:“后来属下们便退下了,并不曾听到顾姑娘对娄世子说了什么。”

秦御是没想到,娄闽宁在明知顾卿晚已经是他的人了,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秦御眼中,娄闽宁一向是个冷静沉着的人,完全不像会带女人私奔的。

秦御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从来都不知道,像娄闽宁那样寡淡清冷的人,竟然还是个重情的痴情种子。

不过对于顾卿晚没跟着娄闽宁离开这点,秦御还是很满意欣慰的。

他翻身上马,双腿一夹,身下翻羽便蹽开蹄子飞快往王府方向而去。不过未到王府,秦御便在一条巷口瞧见了驭马而立的娄闽宁。

秦御本能提了下马缰,两人隔着长长的巷道对视了一眼,娄闽宁蓦然调转马头,率先往前奔驰而去。

秦御冲身后侍卫打了个手势,一抖缰绳便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奔驰了又两条长街,前头娄闽宁身影一纵,越过一处高墙,进了院落。

秦御也停下马,从翻羽身上一纵而起,紧跟着便也翻过了墙。

他一进院子,便觉一股掌风当胸而来,秦御毫不迟疑,右手攥拳,直接迎了上去。

两人的拳头直接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响,齐齐被震的退后了两步,接着又同时出招再度向对方扑去。

赤手空拳的搏斗,谁也没想着让谁,谁也没选择武器,却都发了狠的往要害招呼。

这处院落,离皇宫并不远,坐落在皇城内,却是前朝宁王的府邸。大秦建朝后,皇帝总要在皇城中留上几座府邸供以后赏赐朝廷新贵的。

这宁王府还不曾被赏赐下去,故此诺大的府邸,空无一人,已经荒芜多年。

娄闽宁跳进来的位置正好处于宁王府的后花园位置,两人就在一处假山石堆缠斗了起来。

砰砰的拳脚声,打破了荒院的宁静,震的常年失修的院子都有些动荡一般。

山石滚落,荒草摇曳。

与其说这是两人在过招,倒这是一场发泄般的斗殴,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要说的倒是全部用肢体语言表达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从假山石一路打到了宁王府位在花园一角的演武场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彼此身上已经不知吃了对方多少拳脚。

两人都没好看到哪里去,浑身皆已脏乱的不成样子,可彼此显然还没消火。

前朝宁王也算武将,演武场旁有一处兵器架,不过早便倒塌在地,兵器乱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